是夜,赵中生在韩乔给他安排的房间里为张翼疗伤。只见两人盘腿而坐,中生在张翼背后运功。他气沉丹田,双掌上下翻动,将胸中之气引到手掌之中。在双掌缓缓推向张翼后背,一股热气进入张翼躯体,让他感到无比的舒服,全身不自然的打了个激灵。中生吩咐他不要乱动,张翼屏气凝神,尝试着把这股纯清之气引导到自己受伤的脏腑,再经由任督二脉全身来了个大周天,伤势竟然有了大大的起色。
再看中生,从头部升起一缕青烟,脸色已经变成红色,进入冥神状态。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打扰,走火入魔的可能性便很大。所以,门外韩乔按赵中生的吩咐带了四个门人亲自把守,以防万一。
其实,除了他们之外,楼顶之上还有一人,那便是小妹妹陈嘉。下山之时师父吩咐,江湖之上尔虞我诈,两人遇事要一明一暗,如此才可保得万无一失。所以,当赵中生出招之时,陈嘉已经躲在树林之后,赵中生跟随韩乔回武馆陈嘉便尾随其后,一直暗中查探,以免有失。
果然那谭雄派了陈金和刘晃来打探,还未靠拢,已被韩乔轰走。那谭雄知道现在的武馆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再者现在正是拉拢人心之时,如果此时用强反而不美,便也作罢,只等期限一到,便要发难。
一个时辰过去,赵中生发功疗伤完毕,散功起坐,口渴难耐,一壶水便见了底。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关切的问道:“张兄,感觉如何?”
张翼舒展筋骨,面带微笑答道:“多谢少侠施功疗伤,我用少侠的真气经脉回旋了一个大周天,竟然感觉内伤好了三成,现在筋骨也活络了不少,真乃神功呀。”
“这是我青城内功,也没那么神奇。以后只需十日内我与你每日疗伤一个时辰,张兄内伤便可痊愈。说来也是张兄内力雄厚,护住了心脉,否则也没有这么容易治疗的。”赵中生赞叹道。
“哪里,少侠见笑了,这都是师父一手教我,在武馆之中我虽然只是他的第三位弟子,但是他视我为己出,将全身武艺倾囊相授,便是大师哥也没有得到师父这样的传授。哎,师父呀,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如果我查到谁啥死我师父,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张翼一拳砸在桌上,那一壶茶水被打倒洒了一桌。
“你具体说说,掌门是怎么死的,我好为你做主。”赵中生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师父名叫张齐之,乃遂州武馆创始人。他年轻时走南闯北,习得一身好武艺,由于他行侠仗义,江湖皆颂,被称为遂州大侠。他四十岁之时丧妻,心如死灰,回到遂宁开馆授徒,我便是他第三个收纳的徒儿。”张翼说道这里,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你师父确实是豪侠之士。”赵中生赞许到。
“不错,师父创办这遂州武馆不出几年,遂宁之名传遍巴蜀大地,慕名之人源源不断,也成就了我遂州之繁荣。”张翼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
“怪不得我来时觉得遂宁虽然地处巴蜀,交通不便,却又如此繁荣,原来与贵掌门有如此渊源。“赵中生恍然大悟。
“也不尽然,后来又有几个武林高手来到遂宁,与我师父切磋,皆是以武会友。那几人后来也在遂宁安顿开馆,就是现在的胡强所开的川中武馆以及李阳的东方巨龙武馆。两人武艺皆强,所以徒儿广布。但我师父的江湖名望更胜,所以遂州第一武馆非遂州武馆不可。”张翼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那按理说,你师父武艺高强,品德又如此完美,怎么会叫人记恨,遭此毒手呢?”赵中生陷入沉思。
“我也很纳闷,师父从来不得罪人,手下弟子也教导严格,从来不惹是生非,怎么会遭如此变故。”张翼摇头叹道。
“你给我说说最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赵中生问道
“特殊的事情有,就是三个月前,有五个武林中人来到武馆,自称是什么国师。”张翼道。
“什么,国师!!!是他们!”赵中生激动地喊了出来,”他们怎样,快告诉我。”赵中生急切地问道。
张翼显然被赵中生这突然的情绪变化所惊,半天说不出话了。
赵中生显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顿了顿神,缓缓的问道:“这国师来此找贵掌门有何贵干?”
张翼这才回过神来,说到:“国师当然是我大隋的国师,他们前来其实就是让我们加入他们朝廷的组织‘精英汇’。被我师父断然拒绝,他老人家身在江湖,无心去做朝廷之事。”
“那国师怎么说?他们就这样走了?”赵中生疑问。
“后来,有个国师冷笑了下,说什么你不加入自然会有人代你加入。说完便走了。”张翼努力的在回忆。“再后来,巨龙武馆的掌门前来找我们挑战,说他们弟子死于非命,就是死在我遂州武馆的独门绝技空冥刀上。再后来,我门派师弟出门办事却死在途中,师父前去查探,发现此弟子死在川中武馆绝招蜀猿拳上。师父回来对我说此事必有蹊跷,便独自去调查,没想到……”张翼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张兄,节哀顺变,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查找凶手,替你师父报仇,这样才能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赵中生拍了拍张翼肩膀,他能体回到张翼当下的心情。
“对,我不能软弱,一定要替师父查明真相,以告慰他在天之灵。”张翼擦干眼泪,“那日,师父说有点眉目了,破解谜团就在今晚,要我在家等候消息,便半夜着夜行衣出行。我的心总是放心不下,他老人家那么大岁数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得了。于是,我便暗中保护。”张翼回忆道。
赵中生心想,你去跟踪师父,他难道会不知道,怕是在考研你的能力吧。又转念一想,此人天赋极高,竟然能自己调息运用自己输入的真气疗伤,造诣匪浅呀。如若是换了别人,真气强行灌入,任它自行打通筋脉,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内劲呀。说不定他的造诣已经不低于师父,否则他师父怎会对他格外用心,武艺倾囊相授?想到这里,赵中生又想起了自己的师父。
“约莫三更时分,师父来到灵泉寺顶峰的七层佛塔之外,运用轻功踏到第七层。我不敢上去,便在下面等候。不曾想,师父竟然在上面和对方动起手来。我急忙冲上去。可是”张翼耷拉着头,不停的摇:“晚了,一切都晚了。”
“怎么啦?”赵中生知道这是本案的关键所在,他不能让张翼停下来,虽然他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是如何的悲痛。
“师父他,他,他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气绝身亡了。”张翼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是怎么死的,是被什么武器所伤。”赵中生着急起来。
“我仔细看了,师父中的是我遂州武馆独门绝技空冥刀。”张翼还没有从悲伤中醒来。
“死在自己独门绝技上,什么人如此厉害?”赵中生沉思道:“此事必有蹊跷,先是国师前来招安,然后几个武馆的弟子相继死在对方武馆招数之下,你难道不觉得这太明显了吗?简直就像特意安排的。”赵中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当然有阴谋,我师父看出来了,所以去调查。”张翼答道。
“那你又是怎么被同门追杀,冤枉成凶手的呢?”赵中生回过头问张翼。
“当时我见师父已死,慌了手脚,一时闷在那里。突然外面火光四起,谭雄师叔带着本门弟子来到,我还没有答话,他便指着我说我是杀害师父的凶手。然后师哥弟们便追杀。我当时头脑一片空白,从塔上一层一层往下跳,逃出包围圈,直到城外。却遇到大师哥,又被追杀,我不忍伤害他们,一直逃,然后就遇到少侠你了。”张翼眼神中的孤独和失落让人动容。
“原来如此,谭雄为何如此快知道消息,他长了翅膀飞过来的?”赵中生自言自语的说。
张翼接过话来说到:“那谭雄师叔说是得到师父消息,要他带人到灵泉塔抓杀害我派弟子的凶手,没想到到了之后见到的就是我。也难怪,换了是谁都会认为是我杀害的师父。我是有口难辨呀。”他一声叹息。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休息吧。明日我们在来讨论。”赵中生劝说张翼睡下,自己躺在三根横着的板凳上苦苦思索。这三个武馆接连发生命案是否有联系?张师父发现了什么线索?那国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什么人的武艺如此高强,竟然几招之内能将张齐之这样的高手杀死?我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去查探呢?……迷迷糊糊之中,赵中生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