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比之场所并非别处,而是就在落雁城城内兵营驻扎地的练兵台上,皇城内是陆经久无战事,一干士兵总难以真枪实战不得以就常常赤膊上阵比武来取乐,久了久这练兵台就成了个赌斗的场所,楚将军自然对此并不反对反而更是大加赞赏,就连这武比的场所也搬到了兵营中来,可见这位楚将军的尚武情结是有多么严重。
此时的擂台之下黑压压一片人头涌动,落雁城中的老少妇幼皆来此处观看这一年一度的武比盛事,其中不乏浪迹江湖的高人隐士也来瞧瞧如今军中习武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楚将军今天披上了他镶嵌金片的锦玉战袍,一把不同寻常的佩剑挂于腰间,剑柄黑红相间像是被血浸透精炼过的黑铁一般匀称。倒是天星国师一改往来那副半死不活之模样,端坐在楚将军旁边,眼神在下边不知搜寻着什么,李若生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涌动的景象不禁一阵眩晕。
鼓声阵阵号角雄鸣,万里晴空天蓝无云,阳光毫不吝啬的将光辉投向场地正中央,那楚将军站起身来器宇轩昂的讲了一段开场词,然后宣布今天将有十位选手登台比武,但只有第一名才有资格得到唯一的奖品,由天星国师配出的皇族灵丹,下面一阵欢呼雀跃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李若生对着比赛规则倒是有所不解,一般来说任何比赛的前几名都有着一定出色的实力,何苦仅仅第一名有奖励连第二名都丝毫得不到好处,这样岂不是很打消参赛人员的积极性:“国师,你这灵丹可够宝贝的啊,一年才舍得拿出一枚”
天星国师冷哼一声不作答,楚将军哈哈一笑:“非也非也,并非是国师小气,战场之上非生即死,哪还来得及排个二三四名?在我的字典里,只有胜和败,也只有第一名和死亡”
李若生虽然不尽同意但也理解其所言,毕竟战场不同于人生的其余比赛,输了一次就很可能灭族亡国,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说话间台上五组对局的第一局已经开始了,按理来说经过厮杀重重留下的十个人都应该是人中英豪应该是打的难舍难分,但也难以排除种种运气因素诸如恰巧武功克制从而被碾压的现象,就像这第一局其中一个是个神秘的黑衣人,带着黑色帽子披着黑色的纱巾穿着黑色的袍子,整个人都像隐藏在黑暗之中一般神秘,而另一方却是一个高壮两米开外的大汉,那大汉白色的上衣似乎难以装下他那发达的肌肉,凸起的肌肉在无声的宣告他的力量。
然而这般针尖麦芒的样子打斗的过程却是极其戏剧性的,由于大汉注重力量而在技巧和速度上都与这位神秘黑衣人差了太多,在不断的游走奔袭中神秘黑衣人左摇右摆借力打力丝毫不见得费劲,却是那大汉三番五次为克服自己蛮力的惯性而囧态百出。
那大汉气喘吁吁知道如此游斗不是个方法,双手做猛虎扑食式凶狠的奔着神秘黑衣人扑面而来,黑衣人不慌不忙以左脚为轴右脚后撤一步双臂侧开接过猛虎的前爪顺势右转一个肘击将那大汉飞出数米之远,就在大汉还在滑翔的过程中黑衣人一路轻跑来到大汉背后侧脚一踹不知踹在了背后的哪个穴位上疼的大汉直叫饶,在一阵唏嘘声中被人抬了下去。
“那王莽在城中也是一把武艺格斗的好手,可惜遇到了这么一位油盐不进的滑头,哈哈,还真是可惜,可惜”听那楚将军自言自语到,李若生也摇摇头感叹,那王莽格斗的每一击都极其具有力量美感,可惜遇到了个泥鳅一般的黑衣人,这就叫一物降一物罢了。
接下来的两组四个人都是军中的士兵,用的招式也都是司空见惯的战场格斗技术,虽然懂行的人看得出里面是招招凶险招招致命,但在外人看来却是无聊的很一板一眼有什么意思,李若生倒是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是诧异怎么有四个士兵都能进决赛,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黑幕吧,这话当然不能与那楚将军讲,他半开玩笑的问坐在他一侧的军官:“我说,剩下这么多士兵,是不是都是楚将军的亲卫啊”
那军官自然是听出了李若生的话里有话:“嗨,李兄你有所不知,这武比美名其曰天下豪杰,实际上也就是周边些许城池或是山林豪杰,自然打不过楚将军手下那些历经生死的这些士兵了,再说在皇城边上你想办个天下武比是何种居心啊”
李若生一听这话暗道也对,那军官又言:“李兄要是对武术痴迷,可以前往北边寒浪族与东敖国临海交接的黑水城,那里有飘洋过海而来的海贼,有寒浪族的蛮人,有东敖族的侠客,还有杀人无数被通缉的恶人,在那里地下的武斗才算的上极尽天下能人,听说还有些会巫术怪法的异士”
李若生暗暗记下了黑水域的名字,他心想如果以后有机会路过黑水域,一定要,一定要,抓紧绕过去千万别再惹上其他事了。
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已经上了正空,下面的老大妈看得都快扔白菜了,第四场的武比总算是有些“看点了”,只见场外有位风度翩翩的紫衣男子,那男子脸上写满了一脸得意,他身边站着一个秃着头脸上有疤痕的男子,那男子眼神空洞仿佛一只机器。
那紫衣男子李若生认得,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酒馆里与另一位醉汉赌斗的万何东,只是那脸上带着疤痕的男子着实有些怪异,怪不得赌斗之时万何东脸上一脸云淡风轻,他的对手是一位持剑的白衣少年,那少年体态轻盈步履矫健,一看身法便知是个常年习武之人,只是身上多了些秀气少了些杀伐之气。
正如李若生所见那刀疤脸果然古怪,他的姿态招式不像是正常出于对危险判断而做出的反应或是闪躲,虽然僵硬但极其准确,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或是拖泥带水的处理,虽然那少年长剑飘飘上下翻飞,这刀疤脸只是用手臂上的两个铁圈环抵挡,一板一眼看起来十分古怪,
下面的群众都在给白衣少年叫好看着他招式层出劈砍在刀疤脸身上,只有台上几位众人凝眉不语,楚将军坐直了身子看那刀疤脸的招式,连天星国师都眼露赞赏,白锦凑到李若生耳边:“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刀疤脸好是古怪啊,好像,好像是….”
李若生也琢磨半天这种古怪如何表述,他观察着那刀疤脸一动一动的姿势终于想到了:“你看他是不是像个木偶?”
白锦诶的一声:“不是木偶,我想起来了,像个傀儡”
李若生道:“傀儡?这东西哪里有”
白锦言道:“哪里都有啊,天庭地府,魔道佛家,傀儡都是有的,不过傀儡很稀少,我知道的几个都在些远古坐化的魔神墓里,傀儡只有一丝主人的意识,不能算作一个完整的个体,没有主动表达情感的欲望,但是所有的行为都干净利落,你看他脸上的表情和肢体的动作,像不像我说的傀儡”
李若生点点头,的确很像,不过为什么落雁城里会有傀儡?或者说不定也只是这个刀疤脸的男人脑子有问题而已呢?
二人言语间那白衣少年有些体力不支了,不像适才那般一剑接着一剑似连绵江水滔滔不绝,时而凌乱的步伐配上他出剑有些疲软的姿态李若生就知道胜负已定了,那楚将军叫来一位侍卫不知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那侍卫点了点头就匆匆忙忙跑了下去,那侍卫下去没多久,那白衣少年便主动认输投降了。
最后一场武斗便是那日的醉酒大汉,另一位是扎着红头巾却留着长发中年男人,这二人的武斗堪称是今日最精彩的,那大汉的确有把刷子,不但力气过人脚下却也异常灵敏,另一位颇有少数民族打扮感觉的武士用的不知是什么招式,既像一只猴子又像一只猎豹,两人你来我去相互撕打滚斗,你一个踢腿我一个横档,你一个过肩摔我一个翻腕手精彩绝伦,最后拿醉酒大汉假意卖了个破绽作势右脚不稳要向右摔滚,那红头巾趁机抓住大汉左肩像顺势将他按倒在地,哪知大汉早有准备没等他用力自己就右摔接着脚下侧扫红头巾拽着他的长发反把红头巾按倒在下,双手掐住红头巾的脖子,那红头巾已知是中计了也哈哈一乐双手摊开也表示认输了。
大汉微笑示意拉起了红头巾,冲着刀疤脸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万何东反投去一个不屑的表情,但那刀疤脸就像瞎了一般丝毫没有反映。
李若生微微一笑,还真是比看流氓打架有意思多了啊,不过李若生也知道,这比赛越接近结束,可能离着自己被算就计就越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