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生二人下了东敖山,便与那文赦帝一干人等之后一路随行,来到了皇宫大殿外,李若生见那宫外守卫皆是身高两米有余,膀大腰圆,手臂粗硕不禁暗暗咋舌,一干侍卫迎了驾列了道,文赦帝示意李若生白锦二人随侍卫而行,就先行入了宫消失不见了。
李若生二人随着那皇侍漫步而行,四处浏览着皇家风景,这回廊朱红列道茵茵,回环复折百景陈杂,水柳清杨紫魅奇花,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时见带着粉饰的青春宫女在采摘花束,时见配着长刀的皇侍眼神凌厉的环望四周,李若生走马观花连人带景是一路来到了内皇宫。
皇宫的宫脊似一只伏卧的巨兽,金色的粱柱刻着只只玉麒麟,皇侍一伸手示意李若生二人可以自行进入了,李若生一声道谢便和白锦跨步里行,就在这时,李若生用余光瞟见了一道凌厉怪异的目光,他这么一转头,只见宫外石阶左侧雕像上正坐着一个人,不偏不倚正坐在那石鸟雕像的双翼上,那人生得一头黄发,看起来脸色苍白身子无力,要不是那双发着光的眼睛李若生非要觉得他马上就要嗝屁了。
李若生心想怎么宫中还养了个营养不良的,那人嗓子里像含了沙子极为沙哑难听:“就是你二人开了那血祭吧”
李若生心里一凉,白锦习惯性的摸了摸剑,这血祭之事尚未知来龙去脉,更不知道与自己有何关系,这营养不良的怎么说是自己开了血祭?他正要搭话,那人却冷哼了一声,跳下石像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了。
白锦嫣然一笑,问那皇侍:“这位小哥,刚才与我们说话的人可也是宫中的皇侍?”
那小哥一笑:“姑娘,那是我们的天星国师,平时向来是行为古怪”
李若生暗暗记住其相貌,打算找机会仔细询问一番。
二人穿过明晃晃亮堂堂的宝殿,只见文赦帝正坐在椅子上观察那红衣公主留下来的明月玉佩,旁边一把盘龙靠背椅上也坐着一位年轻人,乍一看仪容清秀,相貌堂堂,耳外招风目光炯炯,白衣白扇,脸上带着一丝皇家的威严又带着仁慈的温柔,那年轻人见李若生二人来后一起身:“父皇,儿臣是否回避一下”
文赦帝这才觉察二人已来,他对那青年说:“你听听也好,毕竟东敖皇家的事情你早晚都要全部知晓”
那青年抚衣而坐,白锦也不矜持直接抱着剑坐在边上,毕竟她是个神自然对凡人这些礼数不放在眼中,李若生苦笑一声心想这皇帝还真是亲民。
文赦帝举着那玉佩问道:“今日祖陵血光之事,你们知道多少,能与朕讲述而来么”
李若生道:“那血光一事确是长老临终时所言,来龙去脉我们也是不清楚,这玉佩也是祖上留下之物,至于作用是什么我们也是不清楚”
文赦帝皱了皱眉:“那你所言的火鸟?”
李若生又道:“那火鸟之事的的确确,如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落魄如此啊,难道您对这些丝毫不知么”
文赦帝叹了口气:“朕还没问完你,你倒问起我来了,也罢,我将些皇室秘闻讲与你听,你看看能联想到其他线索没有”
“传说那火鸟就是太古帝升天之日,一位护国法师请来的灵兽,那灵兽有着燃烧着的双翅,有着一双金瞳,他一发怒整个城池都会燃起熊熊大火,护国法师请它来为太古帝入葬驱阴,只是那天只有少数人凭借着记忆将它冲天的情形描摹了下来留在了宫廷传史上了,这玉佩,也是宫廷传史上的图案,可惜的是没有任何文字解释说明,所以其余详细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就是殿外阶边那些双翼张开的飞鸟石像?”白锦问道
“没错,我也是听天星师傅讲过的”那皇子插了句话。
李若生暗暗推测那火鸟八成可能是不愿陪着李无忧永远沉睡自己飞出去的,根本没理由解释成什么驱邪护法,现在也只有找到那火鸟才能了解血祭之事,才能找到李无忧神魂沉睡的地方,他追问:“难道千百年来这东敖世界就再没有关于这火鸟的记载了么?”
皇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言道:“那倒不是,近些日子听闻北关外的将领,说起那寒浪一族族人的领地上出现过火光滔天的景象,那寒浪一族冰天雪地万里皆白,那天空火海滔滔的景象实在是令人难以忘怀,而这种景象从来闻所未闻”
文赦帝眉头一皱:“我怎么不知道”
“父皇,那寒浪族人的领地我们也无法进去探寻一二,完全都是口口相传道听途说”
“为什么不打进去看看?万一是什么天地异宝呢?”李若生问道
“兄台有所不知,寒浪一族骁勇善战,与东敖国在北边向来有着领地之争,只不过他们地处贫瘠难以支撑久战,我们有着天时地利固能镇守边陲,至于征讨那荒蛮之地,实在是不值得”
这番彬彬有礼的皇子倒是惹得白锦心生好感,见李若生还要追问连忙在下拽了拽他的袖子,之后李若生又就叫皇帝老子舅舅一事纠缠了半天,弄得一座人哭笑不得,天色已晚夕阳旁落,李若生二人听了文赦帝安排要暂住宫中,吃了宫膳闲逛了偌大的后花园,白锦和李若生坐在庭院之中,月光之下,月凉如水光如波。
“毫无线索”李若生埋怨道。
“也不是全然如此啊,起码还有那火鸟的消息”
“你说这些神不化道为了什么?就算是有朝一日重生不依然是斗不过天道么?”
白锦默然许久:“仙之道不似人之道,对道的理解愈深就愈发了解天地大道的绝望,仙神魔中众位大能者已经是这三界之内顶尖的存在,自然不服那天道,万万亿年哪一个天帝道祖不是费劲力气去挑战天地大道,明着说是为了轮回安定让我们找那失落的神魂,要我说还不是都打着自己的小心思”
李若生听白锦这埋怨的语气一笑:“诶,我说,要是你揭开了你的身世之谜,而我也重生为人,咱们拿到那神魂的秘密还还何必给那些天神大帝,自己留下不好么?”
白锦淡然一笑:“三界的水,远远比你想象的要深的多”
正在这时,房顶上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那掺了沙子的嗓子还是那么难听:“就你这点觉悟,连个姑娘都不如,怎么会是天选开启血祭的人,可笑,可笑”李若生顺着那声音的来源又寻到了月光之下屋顶的影子,暗想我正要找你你倒自己来了,起身问话:“我说,做人何必阴阳怪气,有什么话我们面对面谈不好么?”
“哼,你们不是人,就不许我也不是人么”
白锦听了这话并不吃惊,她早就看出这也是个阴人了,倒是李若生反应了一阵才冷静下来:“既然你不是人,也知道我们不是人,我们也算是东敖界里的一路人了,我能否请教您些事情”
李若生瞬间客气了下来,所谓有求于人难抬高头,哪知那人一点面子不给:“开启血祭之人,你,不配”
李若生怒火之上:“你配?阴阳怪气的东西”
只见月光之下一道带着疾风的尖影直奔李若生面颊,李若生一惊已然是躲不开走不掉,电光火石之间一只玉手翩翩而来捻过那飞来的暗器,原来是一片叶子,能将叶子作暗器用那人也是个厉害的主,不过白锦还是显然比他高的高了。
那人也是没想到白锦还不是一般的神:“没想到你还是个大神仙,不过没事,早晚有一天你会保护不了他的,应该让他早点觉悟修行起来,毕竟躲在女人后面,不是个长远法。”说罢影子一闪就消失在了茫茫月光之中。
听了这话,李若生的脸像被火烧了一般通红,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样,白锦此时说话也不好,不说也不是,只能在一边看着他运气发怒。
月光照了树枝又照了楼阁,照过大江大浪又照回了李若生的脸上,李若生缓缓的抬起头,目光迷离:“他说的对,你能教我些修行的法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