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干嘛!”高中生从车上直接跳到风去跟前,拎起这跪在地上干呕的女孩的衣领。
“咳咳——”风去本身就被嘴里的苹果呛得直流眼泪,这下脖子往后一仰,裹在皮肉下的喉结上下一窜动,剩下那些咽不下去的果肉彻底滑进了食道。
这苹果几乎跟海贼王里的恶魔果实一样难吃,果皮是脆的,果肉是白色的,口感嚼起来跟烂脑子似的,一开始会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和原本的苹果香,但后劲特别猛,像是在吃腐烂的生肉,越嚼腥味越足,而且从胃里翻出来的刺鼻的味道堪比一坨苦涩的芥末墩,把整个鼻腔都打通了。
风去在咬下那一口之前也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味道竟然如此之刺激,出于生理反应她恶心的想要把胃挖出来。
见手下人那近乎要吐在自己身上的样子,高中生赶紧把她丢到了一边。
“简直比屎还难吃吧?”他嫌饿的观赏着,好像很熟悉这感觉。
风去白了他一眼,她又没吃过屎,怎么对比?
见高中生没有继续解释自己的话,风去咽了口口水压住反上来的味道,问道:“你吃过啊?”
“我怎么会吃……我没有。”显然高中生说出话时把问去的问题理解成‘吃没吃过屎’了,略带尴尬的侧过头,后意识到了什么,又瞥过眼球,疑惑的看了回去:“你……没什么感觉吗?”
风去随意的抹了下嘴角,拍拍裤腿站起来,深呼了一口气,除了这苹果的残味烧的食道里热乎乎的,其余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这怎么可能,难道每一种都不一样吗……”高中生的眉头打了个结,一边捏起风去的脸颊,上下左右仔细的观察了一遍,一边自言自语道。
风去厌恶的打掉高中生的手,揉了揉被他掐疼的脸蛋。
‘每一种都不一样’?那应该有什么反应?为什么他会先观察自己的脸?难道作用会反映到皮肤上吗?
心存这几个问题,其实她自己也对这种毫无感觉的感觉十分失望,但又不好表示出自己对果实的模糊,于是风去拽回了话题,道:“你们好像对这个也不了解,为什么还想抢它?我猜……吃过果实的人不在你们当中吧?”
高中生不语,社会哥却问道:“你怎么知道?”
风去得意的挑了下英眉,她只是欲擒故纵了一下,对方就不打自招了,看来之前想的方向还是对的,他们之中若不存在吃过果实的人,那第三者必定身在他处,而这留下的二人不追去,根本就不是硬件条件出现了。
“很简单,你说吃了果实会有一定的反应,可你们俩却完好无损……”风去瞥了眼车内脸色苍白的父亲,语速加紧了很多,“既然现在物质已经没什么可交换的了,我爸也需要尽早医治,只要你肯跟我回家一趟,把我妈带下来,就可以开车去找你的兄弟了。”说着,风去就已经开始准备家伙了,扒开父亲手里已经灭掉的火把时,顺便回头问了一句:“对了,你们俩应该不会开车吧?”
高中生依旧用沉默做出了回答,随后用下巴指向社会哥,语气中略带着一丝不耐:“等回来之后,他会告诉你事情的经过。”话后,高中生一口灌掉饮料,捏扁易拉罐,毫不吝啬的拿起了不属于他的长矛,走在风去前面,颇有一番大哥的样子,说道:“要走赶紧走。”
风去还是不愿只是这种永远不甘自负又爱耍帅的男人,心想的还是那句话,在互相‘帮助’完了以后,能离多远就多远。
再次回到铁门前,植物人已经不在了,没有影片中的丧尸那般执着的等在门口,风去此时也才明白锁住这铁门的意义所在。
估计相关部门早就知道会有植物人的存在,所以先一步做出了决策,把绿化面广的的、较弱群体的、危险度高的小区隔离开,延缓了植物人会跑到大街上以至无法阻止的局面。她今天早上还在纳闷为什么七天里小区都不断水不断电,原来是为了防止小区里的人因为缺水缺电肆意踏平大门而做出造反之举才一直供到了现在。
这就是温水煮青蛙的道理吧,想到植物人会返回去率先攻击人群,风去又为母亲的安危而担心,她下意识抚摸了一下方才被植物人抓破的左肩,刺痛感让她的预感变得真实,跟高中生不同,她吃力的爬过大铁门,而当脚好不容易落地时,听到的,是充斥在小区里的恐怖尖叫声。
“你家在哪栋楼?”奔跑中高中生寻摸着一栋栋近乎相同的老式小楼,问道。
“3号楼1单元,最里头那栋。”风去回答,“不要穿超市过去了,从楼后沿着围栏过去,虽然爬墙虎会多,但估计没有什么植物人。”
“植物人?”高中生反应了一下,“你是说那个像丧尸的东西?”
“嗯,它跟丧尸不同,我这么区分的反正。”风去说。
高中生琢摸了一下,心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丧尸没有木头一样的皮肤,也没有寄生在脊椎上的根,叫植物人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想着,高中生便开始奔向目标,他跑步的速度极快,丝毫没有想要等风去的样子,但一路狂奔到了楼后就分不清哪栋楼哪单元了,只好把位置让给身后的人,说道:“这个小区我不熟悉,你带路。”
风去跟的有些吃力,一心只想着母亲的安危,她只是喘了几声粗气就追了上去,就算面对无数的爬墙虎也没有含糊,加上事前了解爬墙虎除了会缠人和喷酸水并不会攻击人后,跑到高中生前面,她没有压下速度。
方才路过超市的时候高中生已经把落在那里的火把捡了回来,由于楼与栅栏之间仅仅一米宽,攻击距离较近,他们收回长矛和锋利性不足的斧头,以左手的火把做为盾,右手刀具为武器,二人统一动作,迅速且大胆的穿梭着。
墙上的爬山虎一开始都是自下而上生长,但到了一定位置就向横向发展了,藤条不会从中截断攻击人,而是一整条从头弯下来,所以如今楼后已经满面的胜景,密密麻麻的根掩藏在数万绿叶下,得十分强大的眼力才能分辨清藤条的走向。
高中生有不一般的反应力,就算不知道藤条的位置他也能及时的回避,而风去跑在他前面,算是在割藤开路了。
刚想跟眼前的人交换位置,谁知她突然一定神,反刀劈向左侧,干脆利落的砍掉了左手边袭来的爬山虎,无论反应力还是眼力都不差于自己,活活让高中生嗓子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可是接下来几次,这女孩都如此轻松的解决,几乎是未等藤曼抬脖就斩断了,这在高中生看来她好像是拥有预判的能力。
现在的风去竟一眼便望透这片楼的尽头,轻易地分辨出哪里是藤条的头哪里是藤条的尾,这无数条轨迹复杂的走向被她赤裸裸的印在眼底,好像大脑会自动筛选,一旦确认这是会攻击的藤条,她的眼睛就会集中在那里,然后手上同时准备好下一次攻击的动作,有条有序。
风去同时也被自己吓到了,若此时能看到风去的眼睛,那她现在的瞳孔是急剧集中的状态,好像能吸收出更多的光线,发出微微的亮光。
这是……
进了楼后这个狭窄的小道,同一侧的楼与楼之间没有间隔,是不能绕过去的,达到自己家的那栋楼后,风去他们只能借助爬山虎的藤条顺势爬上去。
“你可以吗?”虽然不会一下爬到7层之高,但面对着二层楼的十米高度,高中生还是问了一句。
她可以吗?
风去目视着栋墙面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随后挑了一块大多竖向生长的爬山虎,砍断了那些会冒出来攻击人的藤曼,然后叼住火把,把小刀别在相对方便的腰间。
她拿出背包里的绷带,裹住了掌心,然后丢给了高中生,说道:“变异的爬山虎会分泌一些酸,腐蚀性极强,你拿它包好了。”话罢,便抠下一根藤条,试了试手感,坚决要爬上去。
风去已经一手一脚蹬在了墙上,她不算轻的,起码得有三位数的重量,但这藤条丝毫没有拉到极限的样子,看来这强大的吸盘足以支撑得住高中生的体重。
对于一个玩跑酷的人,爬墙这种事简直是家常便饭,高中生绑好绷带后,沿着风去指定好的位置直径爬到了二层,他割开挡在窗前的藤曼,率先进到了楼里。
风去除了小时候玩的攀岩从未干过这种野生活动,她学着高中生的模样,努力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但令她意外的是,比起爬铁门的时候,她此时的动作要比那时轻松很多。
就在她满心欢喜的可以握住高中生伸出的双手之时,楼上藤曼自上弯回腰身,三条一起缠住风去的腰,她只感觉腰间一阵勒紧,随后脑部充血,眼前的画面由绿色变成蓝色,猛地抡成了一个半圆。
嘭——
人肉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诡异的闷响,风去落地的那一面肢体瞬间变得麻木,脑袋还呈晕眩状,她瞬间便感觉自己失去了体感。
“咳咳咳!”
大约有一分多钟后,风去才恢复了直觉,身体的震撞刺激了内脏,她蜷缩在地上,拼命地咳出不适,模糊间感觉到哪里不太舒服,便抬起胳膊,见几片碎玻璃扎在肉里,她才突然清醒过来。
好疼!
意识到自己的伤口,痛觉似乎更清晰了,她咬着下嘴唇,把玻璃片从肉里一个个拔下来,疼的双臂直颤抖,然后才站起来,定了定神。
断裂的扶手,在藤曼中插着的斧子……
这里是当时斩断藤网的地方,四层的楼道拐外处!
那藤条活生生把她抛了有两层之高啊!
可是,她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爬山虎要把她往楼里甩,而不是扔到外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