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悦得道:“你先别忙着磕头,且把事情都告诉我!”果然女人就是麻烦,永远也学不会抓住重点!
花角听了这话方止住了磕头,只满面慌张地扯着我的衣摆道:“我们有很多人都在他手中!如果他死了,那些人都会死的!都会死的!”花角说着说着几近崩溃,眼里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仙子,仙子,您大人有大量,是我们狗眼不识泰山,惹到仙子跟前了。求求仙子,你饶了他吧!”花角切切地哭,我听了这话便觉得这件事恐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山贼抢财了,原本不太重视的心态也慢慢得变得严肃起来。
苏诀见花角哭得伤心,在旁边道:“说那么做甚,你明明就是和他们一伙的,现在怕我们将他弄死了,才编些个故事来哄骗我们罢了!你又何曾和我们说过半句实话来!”
我听苏诀开口,便去看他,见他只着白色里衣,双手叉腰,披头散发,若忽略了那张美丽的不似凡人的脸,倒有了几分泼妇架势。看着再也没了世子的尊贵,仅仅有着孩子气罢了,我现在真是怀疑这世子,真是有二十了么?
花角一听顿时急了:“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假话,愿天打雷劈,也是没有怨言的。”
我果然是个女子,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抓不着重点,东想西想的。看出了花角的焦急,我倒是有些相信了,见我还不说话却又是听她道:“我知道小物在哪!哈焦索抓来的人,总是会将他们关在一处的!”
我见她如此焦心,方才告诉她说:“你放心吧!我只是让他痛痛罢了,不会伤及他的性命的。”
说实在的,我真是不喜欢花角这个女孩子的,出卖了自己,连说来是比较关心她的小物都下得去手,况小物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不过想到这,我又有些疑问了:“你们是怎样把小物抓着的?我记得他只是去如厕了而已,想来那个叫哈焦索的,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才能吧?”
听我终于问道这里了,花角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地答了:“是我,我央求小物帮我送信给哈焦索的。”
果然!我不禁怒从心起:“你是怎么说的!”
“小物相信我是身不由己的,趁你出去了,我在小物的手心里写字,教他给我的表哥传信,诱我表哥出来,到时候,我再使计从你们身边脱身,跟我表哥离开这土匪窝,再也不回来了。”花角低着头道:“我没想到小物真的去了。”
我听了只气急,大胡子和苏诀也是一阵愕然。“你就这样哄骗一个愿意相信你的孩子?他独自一人,你可知道他会遭受到什么不测!”
花角抬起泪痕斑斑的脸:“后来我也后悔过,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能让你们知道这个地方,我原是希望,你会因顾忌小物的安全,听我的话,我再离开你们逃回来。”
“可是你没想到我们根本就没有上套对吗?我是知道一旦让你逃了,小物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是么?”
花角跪在地上,只哭。
哭得我头都疼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问她:“你说你们的人都在他手中是怎么回事?”
花角抽泣道:“我之前与你说的我与表哥的事情并不全是假的,只不过,我们并不是一起先就投奔到了这落寇山来的。我们离开了南城鄞乡后,几番碾转,到了一个和摩坨国相近的一个小乡城风起村,后来摩坨国进犯,我们便随同同村人出逃,到了这里不料却遇上了山匪,正值无望之际,却闻得这山匪头领竟是村里人认识的,说是老村长的幺儿了,名唤哈焦索,年轻的时候不愿时事,整日里妄想着辉煌腾达,游手好闲的。后来突然出走了,当时将老村长急了个半死,只以为是遇到不测了,再加上又是十多年没有音信,更是觉得这人定是没了,却是没想到竟是在这里遇见。好歹是同根生的,倒也没甚为难我们,后来听说我们无路可去,便邀我们上山暂歇,以后再做盘算。”
花角这边说着,我,苏诀还有大胡子也只是边听边思索着,一直在地上翻滚的哈焦索已经痛得没了力气,只如一只死狗般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双眼瞪得老大,充血欲裂。那些本被大胡子打得在地上痛哭的小喽喽们,现在也恢复过来了,皆护在哈焦索身前,一脸提防地看着我们。
“我们自上山后,那哈焦索便是好菜好饭地招待着我们,他身边的人本是不多的,算上哈焦索也才十个,后有村里的汉子的加入,他的队伍便壮大了。说好的只是暂歇脚,却变成了定居了。我和表哥始终觉得这般不好,但后来看老村长他们都这种定居的生活甚是满意,也是不好说什么,也只好将要离开的日子往后推。人多了,住的地方就不够了,于是哈焦索率着男人们开始建屋,我和表哥在这山上也是建了屋的,许是因为这样,人们就更舍不得离开了。将木屋留给了我们,哈焦索便率着他的那群兄弟们住了山洞,我们当时心里的感激自是不必提了,哈焦索下山抢来的东西大半是送给了村民。在这般战乱之秋,在哪里都是流离失所,而现在,在这落寇山上,我们有了家,有了安定,又无需去担心战乱,靠山吃山,便也没人想着离开了。再后来,哈焦索我们送的东西越来越少,到了最后,除了每次跟他一起出去的村民,其余的人竟是一针一线都没有。那时又到冬天,棉衣棉被皆没有着落,于是大伙们都去找哈焦索讨要说法。”说到这,花角冷冷一笑,眼里尽是不屑。
“哪里会有什么说法!哈焦索是匪,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也是那日开始,每家都出一个人手随哈焦索下山拦羊。表哥是不肯去的,他生来便是个老实的庄稼手,这辈子最大胆的事也不过是在我的诱导央求下与我私奔。可好歹我们需要生活,于是我们家便是我下山了,这也就是你现在看到我的原因。如若一直如此也就罢了,可是后来,村里总总有人失踪,去问哈焦索,哈焦索也只是拿把大刀横在你的面前,说他如何知道。人瞧着那大刀便就腿软,便怎么也不敢再问下去了。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村里的老人失踪,后来妇人,小孩不见也是常有的。就连哈焦索家的老村长也不见了。大家因此也没往哈焦索身上联想,只以为是我们坏事做多了,老天降罪来了。直到有一天,表哥一脸慌慌张张地找到我,对我说,他知道哪些失踪的人在哪里,他说那些人全被抓起来了,关在一处黑洞里。我见他语无伦次,只以为他被山鬼魇着了,也未曾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当时想着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我们的眼前将人掳走,却没有让我们察觉到丝毫。却是没想到因为我的忽略,第二天,表哥也是失踪了。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想到昨日表格说的那些话,不难推出,是这里的某个人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将村民抓起来了。却不料被表哥发现了,想来表哥也是被那人抓起来了。也是自那日起,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地里观察我,我自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做一副痛失爱人模样。直到这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我们自上山那日起,便一直被人掌在手心了。”花角说着,眼睛却含恨死死地盯着疼得昏了过去的哈焦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