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大四这最后一年一定会过得很快很快,事与愿违。
图书馆这个学校唯一的藏宝库,每天都是有着数不清的校友进出着,图书馆里面的座位通常是供不应求,每一次我要是想去图书馆看看的时候,刘洁一定会替我事先打理好图书馆的事情。因为毕业论文的事,不得不找些资料来搪塞自己的担忧。
身为图书馆管理员副手的刘洁,专门在一座位上摆放着一张纸牌,上面写着:“此座椅因年久失修,目前无法正常使用。”刘洁对自己所拥有的权力也是有着极大的兴趣,他的同班同学都习惯事先和他打打招呼,然后图书馆再怎么没座位可坐,刘洁一定会想尽办法为同学提供一定量的便利。
刘洁所做的这一切只是出于简单的好心,他尽力地去为别人提供方便,以至于他在校外为初中生做家教的时候,受了委屈,他也是将这些不美好的东西强行吞在肚中慢慢地消化着。或许,他因为有了我的帮助才脱离了所谓的窘境。但我认为,一个人不肯放弃生活的人,永远不会遭到上帝的抛弃。
“有些东西该有总会有,选择做或不做是自己的抉择。换一种角度去思索生活中的一切,好的坏的,通通地都承包并做出一定地退让,这就是生活。”刘洁仰头看着漫天的星辰,又或许是他的生活中本不该有我的存在,“刘洁,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仰着头,嘴刁着香烟,网管姑娘似乎是在冲着我眨着眼睛。“好像对吧,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
天渐渐转凉,风儿也如同气温一样,冷酷地摆弄着它的风衣。
“这眼看快要到大冬天了,凉席,这以后翘课的事你就帮我承包了吧。”陆杨帆整个人都塞进了被子,连城和虎子他们几个人似乎都是这样,这个清晨似乎也不太怎么冷,“好吧,要不要我带点吃的给你们?”等待了一会儿,见着没人回答我,正准备走出寝室,“凉席,拿杯豆浆给我就行了。”陆杨帆做出回应,但却似乎是有些犹豫。
站在排队长龙尾端,看着眼前的学弟学妹挨得这么近,这一次又得等半天。陆杨帆他们几个人就像是习惯了冬眠一样,但处于尾秋时,他们也不需要像那些需要冬眠才可以过冬的动物必须得储备些粮食或是脂肪。
食堂里面的打饭的师傅们不停地忙活着手中的勺子,这里勾践一点,那儿也勾践一点,不少唏嘘声从我耳旁路过。还好插队的家伙没有出现在我所站在的这排。打中学起,我也特别痛恨那些插队的家伙,更为让人可笑的是,我也曾当过一两回插队的家伙,也成了他人口中的“不良分子”。
越是憎恶某类人,在之后的岁月里,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自己所鄙弃不屑的对象。听起来这种事有些荒诞,但荒诞的不只是这事,更为让人心寒莫过于人心的颓败。
等了大概将近半小时,眼前的长龙只剩下一“龙头”,“龙头”过后,早餐即将到手。“帅哥,麻烦你让一下,这个位置之前是我同学帮我占的。”一个穿着连衣裙的长发女学生手拉着身后的几个姐妹堂而皇之地站在我身前,这年头居然还流行这个?可怕的事情仍将继续,站在我身前的姑娘似乎皮下脂肪厚于海豹,衣服短得像短袖,裤子烂的像从垃圾堆里面捡出来的别人用刀子划破的牛仔裤,这儿一洞,那儿一痕,脑袋上还戴着一印有“rock”字样的鸭舌帽。根据我这时的推断,这个姑娘肯定是学校的某个社团的成员。
打饭师傅们手中的包子馒头和陆杨帆的那杯豆浆终于落入我手。坐在一张只有一个女校友的餐桌旁边,餐桌上长条状,我坐在长条状餐桌最左头,而这个女校友则是坐在长条状餐桌最右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明明食堂里面的餐桌不够用,环顾四周一看,几乎每张长条状餐桌上都挤满了人,唯独就这张长条状餐桌只有我和这个素未谋面的女校友坐着。
女校友的早餐很简单,两个馒头外加一杯牛奶,貌似拥有这种包装的牛奶很少见。长发将女校友的面容遮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留给了嘴巴和下巴,嘴巴很小小,用樱桃小嘴来形容这个女校友的嘴巴不为过。女校友的打扮也很普通,她所穿的上衣,我好像也是在某摊位上见过,价格也很便宜。
本是嘈杂的食堂,一如既往地嘈杂。丝毫没有因为这张长条状餐桌上的事而停止骚动,吧唧嘴的声音似乎都是从大一新生嘴中传出。
“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女校友低垂着脑袋,长发也是极为配合女校友的举动,连那剩下的三分之一可以见着的地方也是被掩盖,她停止了进食。
看着女校友这一副很是唬人的模样,我怀疑她是某个曾经拍过鬼片的演员。也许,今天早上意外穿越到辰大来吃早餐。“吃早餐啊。”这四个字理所当然地从我嘴里吐出,实在是勇气可嘉,面对陌生人还可以说得这么潇洒,暗笑着。
“谢谢你,我叫李玟,你是第一个敢近距离和我说话的人。”听着女校友这话,不禁毛骨悚然,手中刚刚啃咬完一半的馒头也因我惊吓过度而导致以自由落体的方式终结了它的一生,它没有死在我的嘴里,而是成了校外那些养猪户猪圈里的猪的口粮。“我叫梁席,中文系大四学生。”趁着身旁刚刚路过一些校友,一转身,便离开了这个诡异的食堂。
手捧着豆浆急匆匆地溜进了寝室,陆杨帆他们几个人还真的就打算从今天起开始冬眠,一个个都被厚厚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凉席,你把豆浆放在窗台上就行了,记得帮我们几个翘课,谢谢。”“你难道不喝这豆浆?晾窗台?”“放那就行了,谢了。”半信半疑地将豆浆放在窗台,不知这陆杨帆又在卖什么药,“我走了,我干妈那我会替你们说说,到时候该机灵点的时候你们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了。”一个人的声音在寝室中回荡着,见着没人回应,我也只好再次硬着头皮去黄阿姨的宿舍。
陆杨帆在见着我离开后,立马偷偷摸摸地起床,将那杯豆浆放在怀里,做贼似的溜出寝室,而连城他们几个人也是瞧见了陆杨帆这怪异的举止。虎子跟了上去,结果,连城他们几个人才知道陆杨帆和卓瑶已经是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