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为一次接着一次的考试而准备着,但考试却对于陆杨帆他们几个人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马马虎虎地,不管不问,往教室里一坐,睡上一觉,以此循环,一课接着一课。
“凉席,我们寝室就只有你一个人特别爱瞎倒腾,其实啊,这大学文凭花点钱就可以弄出一大叠来,你可别以为这文凭能值钱,顶多就只是一个噱头罢了。”陆杨帆嘴里又是叼着香烟,手中的扑克牌也是一张接着一张地往小团桌上砸着,“怎样?你们几个又没有出一张牌吧。”陆杨帆满脸春风得意之色,而连城和虎子他们几个则是一个个趴在地上做着俯卧撑。
寝室里烟雾缭绕,久而久之,这种习惯改变了我的生活。
“给我一根。”跟着陆杨帆他们几个人站在江头看着对面的辰南市区,河道上的挖沙船一只只从眼前晃悠悠地驶过,“给,拿好了,可别像从前那样,被烟给呛着。”连城也是随手递给我一根香烟,“你们说说,这操蛋的社会怎么这么现实!”陆杨帆吐槽着,从他的语气当中,我们大致也听出了一些端倪。
“那个小姐走了吧?”连城调侃着陆杨帆,江头的风肆无忌惮地舞动着我们这几个人那统一的长发,俨然一副浪子的形象赫然地立于江头,“那小姐,只要你有钱,上床下床的事儿随你干。”
“你是说卓瑶吧?”自从知道了卓瑶是做这一行,我也是尽量地远离了小A。
“不是说她还能说谁!总之,像她这种女人满大街都是,钱钱钱!她早晚都会被钱给弄死。”陆杨帆越说越火大,还好连城拿直接拿着手中的啤酒往陆杨帆脑袋上倒着,陆杨帆才稍微理智了点,“连城,你说说,这个操蛋的社会,除了钱还有什么比钱更为现实的东西?”陆杨帆重新点燃了一根香烟,徐徐白烟,随着风一吹即散。
“凉席,你就说说吧,你和贺姐的事儿,你感觉怎样?”连城将话题转移到我的身上,“没什么,她是一个好女孩。”目视着江头远处,那头的挖沙船显得有些落败,连城想要将网管姑娘的事儿一一与我挑明,但他还是将话憋在心里打算把它们烂在肚子里。
“她在离开辰南市之后,她也和我联系了几次,不过,她也只是问了问你的近况,并且叮嘱让我不要告诉你这事,现在你也该知道了,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陆杨帆仰头说着,试图让眼泪不会顺着脸颊往下流着,而连城和虎子他们几个人也是低着头不说话,他们知道此时的我是最为难过的。
“她是怎么死的?”用着平常时说话的语气问着还在仰头看天的陆杨帆,“脑子里面长了一块肉瘤,做手术的时候,医生手误刺中了脑组织,死了。”我不再说话,自顾自地抽着香烟,陆杨帆他们几个人轮流拍着我的肩膀,一个个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江头,而我则是陪着那辆刘洁送给我的自行车矗立在江头一动不动,江头的风儿不知去了何方,似乎是忘记了归家的路。
在得知贺颜因病去世的这个消息,大概有几日很少进食,连上课的时候都是无精打采,脸苍白得像一张白纸,陆杨帆他们几个人见着我这番模样,随即将我送到了医院。
“你口渴吗?”与心理医生同处在一个屋子里面,僵硬的脑袋艰难地左右摇摆着。
“那你肚子饿吗?”心理医生继续问着,僵硬的脑袋再一次晃动着。
“医生,我想去睡觉。”刚刚说了几句话,疲倦感袭遍全身。
心理医生直接是在一张小纸片上写了一行字,并将小纸片而塞进了我的裤兜,并说:“小伙子,难过的时候就拿起这纸片看一看,生活中真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听到了心理医生的叹气声,同时我也明白自己早已是不是曾经的自己。
黄阿姨每一天都会准时地煲好鸡汤并送到寝室给我喝,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让我与寝室外的世界产生了一道逾越不过的横沟。
为什么她要这样?她就不能好好地说说这事吗?她难道不能告诉我她得病的事?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有这么多意外?为什么当时的我不追问她去哪?为什么我这么懦弱?为什么她不相信我能够帮她?
脑子里面的疑问逐一地困扰着我,这天的上午黄阿姨拉着我又去看了看心理医生。
“你口渴吗?”
“那你肚子饿吗?”
“小伙子,你再看看这纸片上写的东西,她是不可能再回来了。”心理医生依旧是秉着本分细心的原则不断地询问着我,神志上有些恍惚,问一句答一句。
在这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已经有了将近两周的时间没有去上课。黄阿姨和校长说了说我这事,校方也是批准了我这十四天的休学,到了该重返教室的日子,手中的那心理医生交给我的两张纸片也是被我捏成团。
第一张纸片上写着:该来的总会来,带着希冀去憧憬每一个更好地明天吧!少年。
第二张纸片上写着:该来的总会来,带着希冀去憧憬每一个更好地明天吧!贺颜的事,不必介意,该来的总会来。
刺眼的光将整个寝室照得明晃晃的,而我正迎着风儿,携带明天希冀着,憧憬着,努力着,不为别的,就为下一个她营造出更好地生活。
尽管我的态度已经得到了改变,可我仍旧将关于我对网管姑娘的记忆贴在心里。我还记得,那年的那天,我在嗨嗨见着了一个染着墨绿色头发的衣着暴露的嘴里叼着香烟的姑娘,她很美,但她不是我所爱着的人。
抱歉,贺颜,我不能忘记的就只有你曾在那一晚给了我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