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带着白莲率先来到了操场,但我却只是看着他们俩秀恩爱。
“连兄,请你们注意点,我是叫你们来开会,不是让你们来这个的和那个的。”当电灯泡的滋味实在是让我难以忍受,连城和白莲也是收敛了一点,他们俩背靠背着,操场上的大型巨灯也是亮了起来,大半个操场就被它的光芒完全地给覆盖住,漆黑的夜在这大半个操场消失得无影无踪。
“凉席,听别人说,你这一次是下了军令状的,对不对?”白莲面向着我问着。而她背后的连城也是附和着说:“凉席,说说吧,立下了什么军令状?反正他们现在还没来。”
“没有什么军令状,你们俩就好好地靠着吧。”漫天的星辰时不时地闪烁着,我想:“这应该是它们的声音,沉默着的人,并不代表沉默时并没有说话。”
没来得及我继续往这夜黑方面去想,我的手机收到了几条短信。
还好,陆杨帆他还会来,其他室友则是纷纷找了各种借口推脱着。
陆杨帆跟在两个女生后面,身高差距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卓瑶拉着小A的手出现在我的视野当中,“那个卓瑶身旁是谁?”白莲立马面向着我解释道:“她啊,她是卓瑶的闺蜜,凉席,要不我们就帮你和她凑成一对?”连城也是将他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看着他们俩并摇头示意着。
“哟哟,这么快就开始了。”陆杨帆坐在我的身旁拍着我的左肩,“还有人呢?凉席。”陆杨帆看了我手机里面的短信,立马就示意着我们这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坐在我的对面正是小A,她今晚穿着淡绿色的连衣裙,长发也是被盘成了麻花状,我只觉得她很美。“喂!凉席,你看够了没有?”坐在一旁的陆杨帆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抱歉,我刚才失神了。”看着小A的笑容,我也是尴尬地笑了笑。
“凉席,说吧,你打算让我们几个人怎么帮你?”陆杨帆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接着!”连城也是接到了陆杨帆扔给他的一支纯白而又极具破坏力的烟。
“你们俩就坐在一起吧,我们这些人不抽烟的。”小A发话后,陆杨帆和连城果然是顺着小A的意思,背靠背地一呼一吸地把弄着手中微燃的烟。而我的身旁则是坐在白莲和小A。
“那么现在就可以开始了。”拿着手中的这叠关于市区阅读日的资料,不停地念叨着:“此次活动由辰南大学学生操办,辰南大学管理者进行指导。市区阅读日的主题为‘人人都看’。”说到此处,陆杨帆和连城都是看着我,各自嘴里的香烟已燃到了烟嘴位置。
“打住!凉席,你说什么?主题叫做‘人人都看’?”坐在我旁边的白莲也是愣住了,我冲着她点头着,随即继续说:“现代社会需要高素质的公民,这样社会才有可能步入新的发展阶段,所以提倡人人都看是正确的,不仅人人要看,而且还要从小孩子抓起。”我也不再准备继续念下去。
“这是什么狗屁资料!摆明了就是洗脑!”手中的这叠关于市区阅读日的资料也是被我给狠狠地砸到了人造草皮之上,而陆杨帆他们几个人也是惊呆了,“凉席,你这是干嘛?”白莲示意性地拍了拍我的脑袋,她怀疑是我的脑子里面的某些零件出了什么毛病。
故作镇定地深呼吸着,随即神情十分凝重地扫了一下他们每一人,看到他们每一个人在接受我那犀利的神色扫描后显得有些惊恐,“凉席,你今天不会是吃错药了吧?”小A的这话直接让我变得异常地清醒。
“我先给你们说一个曾经真实地发生在我生活当中的故事吧。”深呼吸着,我害怕自己的话说到了一半,到了关键时候,自己就掉链子。此时的气氛也是降到了冰点以下,“在大二那年的一天,我接到了我父亲给我打来的电话。也正是那一次,我第一次请假回家…。。”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冷到我出了火车站,我所见着的每一个人都是把自己包的像粽子一样,鼓鼓的,肉包子的模样。提着行李箱,站在道路的一旁等待着出租车,不知道我究竟要等多久出租车才会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也不知道半路会不会杀出N多少个“程咬金”,我更不知道家乡的冬天会变得这么地冷。
裤兜里面的手机振动了几下,这是我表舅打给我的电话。不过,他只是示意性地拨打,随即很快地就挂断电话。
父亲说:“你表舅想要借钱,而且数额较大,但由于情面的关系,这事还是没有谈成。最终,我和你娘还是决定让你回家一趟,这件事我们也想知道你的看法。毕竟,你是读了不少书。”
在接到父亲的这通电话的时候,我正安然地趴在课桌上睡着觉。虽然这次是一次小小的考试,但对于我这种临时都能够抱上佛脚的人来说,简单随意地度过就行。
教导主任也是听到了我电话那头的父亲的声音,“走吧,明年再来学校上课,你父亲这事也挺严重的,记得替我向你父母问声好。”将手中的试卷交到了教导主任的手中,低着头走在被同学那诧异的目光包围着的教室过道上,顿时没了往日的闲适,我突然意识到我自己的父母也是到了需要子女帮助的时候。
等待的时间显得特别漫长,不足以用整个世纪来衡量每分每秒。尤其是当自己心里被琐事给围绕的时候,自己便会觉得时间不够用或是够用而多余了不少。而等待却是相反,一种急切需要自己能够见到的结果,但时间却是一条深不可测的沟壑,你想要越过去的话,等着,别无他法。
“司机,麻烦你送我到梁家沟,车费涨了没?”这辆出租车也是属于其貌不扬的品种,但我只能是抱着极大的风险坐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光头小伙,这大冬天的,剃光头,我也不明白这个小伙是怎么想的。看他的面容,似乎年龄还比我小上几岁,“涨了十块。”小伙的声音特别嘶哑,感觉这小伙应该是感冒或是有些轻微上火。
大一那年回家的时候,坐出租车从火车站到梁家沟的车费需要一百块钱,而这一次好像是由于柴油与汽油的价格通通上调了一番,直接导致出租车司机只好是上涨了车费。我们这的人从来没有城里人那么爱讲究,一永远是一,二永远是二,所以出租车上是没计费的零件儿的。
透过前窗我见着了那条正在施工的高速公路。只不过,这条路直接是跨过了梁家沟,并没有影响家乡人的生活。
“大哥,你这是回家吧?其实我也是梁家沟的人。”坐在出租车上的我,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遇着家乡人,免不了寒暄几句:“司机,你这开出租车多少年了?怎么看起来你比我还要年轻。”小伙子不好意思地笑着回应着我:“大哥,我今年才十九,开出租车才一两个月的时间。”
“噢,司机,这年头家乡人过得还好吗?我这一年在外面求学也是没什么时间回家乡看看。”雪花开始悠哉地以飘舞的形式出现在视野当中,一枚接着一枚雪花飘落到车前窗,刮雨器也是左右摇摆着。
“大哥,家乡现在已经快变样了。听说,镇上要将梁家沟给拆了,说什么有干房地产的家伙看中了家乡的地。你说,我们这些打小就生活在梁家沟的人怎么会同意这事。”小伙子情绪高昂起来有些不受控制,我也是害怕这个年轻的小伙会将这辆年事已高的出租车当球踢,“司机,深呼吸几口,安心地开车吧,这事终究会有结果的。”我不知道小伙子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地激动,但我明白我父母叫我回家的原因就一定跟这件事有关。
往日的黄土地被冻成了硬邦邦的模样,脚下所走的每一步都可以引起冰块因承受不住重力而嗤嗤作响着。小伙子收了我一百块的车费,剩下的十块钱他没有收。他说:“大哥,家乡人的难处我也知道,这十块钱可以买许多吃的东西。”
提着行李箱的我所跨出的每一步都极其地艰难,通往梁家沟的小道早已是被冰土所覆盖,我担心自己会滑倒在地,弄出什么骨折什么的,所以每一步我都是走得特别小心。
通往梁家沟的小道就只有一条,小时候,我爷爷奶奶常说梁家沟之所以会走出去这么多的大学生,都是因为老祖宗们所修的这条小道。我也是十分相信这句话,因为它的存在,我才知道我必须得走过去,才会发现小山沟外面还有其他的世界。尽管,这些世界隐藏着不少不安分的因素,但我还是会希冀某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