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闪烁不停,一见便知有鬼。
文妃难掩唇边溢出的得意之情,装作皱眉道:“你一个奴才上来说什么话,难不成是来包庇主子的么?”
苏栀深深地看了文妃一眼:“娘娘,那枚玉佩其实在奴婢这里,不干贞妃娘娘的事,请皇上饶恕贞妃娘娘!”
顺景帝蓦地抬眼,苏栀吓得身子一抖,怀中的东西竟突然掉了出来。
藏青色的暖玉伶仃在地,雕刻的七叶白莲好似绽放其上,惟妙惟肖,生意盎然。
这不是令牌……
“大胆!”顺景帝怒吼一声,像是见到了魔鬼般惊魂不定,将手中的珠串狠狠地摔在地上。
佛珠散落一地,众人被这一吼弄乱了手脚,争先恐后的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顺景帝怒气未散,“将这个宫女杖毙!”
“皇上饶命啊!”苏栀哭喊不止,身子却已被侍卫钳住,生硬的拖向门外。
“贞妃娘娘,这块玉佩明明是您给的奴婢,您说只要奴婢把玉佩拿出来就能放过奴婢一家的,娘娘,娘娘……”
贞妃惊得目瞪口呆。她从未说过这等话,更未见过那玉佩!
她今日的一言一行均是皇上的安排,不敢出错半分。可这接二连三的意外,哪里在她的预料之内!
“贞妃,打入冷宫赐死。”
顺景帝还没有给众人喘气的时间,便起身夺门而去。张赭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玉佩,叹着气追了出去。
众人唏嘘一片,无一不与贞妃拉开距离,生怕沾上什么晦气。
混乱之中,暮仁扯了扯末漓的袖子,轻声道:“我们走吧。”
末漓会意的点点头,随暮仁悄然离去。
贞妃怔怔的凝望着前方,双眼睁得极大,分外空洞。
那年暖春,月华兰卧在枝头,含羞绽放,暗香款款。蓝袍少年立于锦绣之中,笑颜如若和煦清风:
“沈如嫣,你便是如嫣吧……”
……
残阳如血,黄昏未央。
“公主,”末漓提快步子,跟在暮仁身旁。公主虽是个孩子,走起路来竟是比她这个大人还快,着实令人想不通。
暮仁见她跟的吃力,便放慢了脚步,平缓道:“今天的事,你可想明白了?”
被公主一语道破心中事,末漓并不是第一次,自然不会感到讶然:“奴婢愚笨。”
暮仁眺望着天边斜阳,状似心不在焉道:“皇帝和云充仪表面上是在逼迫贞妃,实则是同贞妃一起算计我。他们配合得如此巧妙,却没有料到文妃会突然出现,还在无意中挫败了他们的计划……我着实,要好好谢谢她。”
“云充仪会和贞妃联手?”末漓不大相信,“贞妃害了她的孩子,她不是应该恨贞妃么?”
“所以,这里就需要一个关键人物,”暮仁勾起唇,“那就是皇帝。云充仪失子,无疑是个可供他利用的契机。所有人都以为云充仪与贞妃是仇敌,必然不会想到她们在暗中合作。这样一来,贞妃就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只要她不松口,我便会被牢牢牵制住。”
“皇帝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利用自己的亲生骨肉,当真骇人听闻。”末漓沉思道,“可文妃的出现,真的只是一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