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云启殿的房间,困倦一波接一波地席卷着我的大脑,我迷迷糊糊地摸清床的方向,边打哈欠边扑上去……
“啊!”一阵女高音尖叫狠狠冲击着我的耳朵。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耳朵闷住了,呆呆地看着一个女人从我身下的被子里钻出来,并且冲着我疯狂地掀动嘴皮子。
细长的眉眼,有点儿厚的嘴唇,很漂亮的肤色,还有火爆的身材……
忽略长相,这个女人的尖声狂叫狂风巨浪一样冲进我的耳朵:“怎么有你这样不知廉耻乱闯男人床的女人啊?你看你不男不女的滚出去滚出去!”
我笑惨了!话说这个乱闯男人床不知廉耻的女人应该是她吧?
见我笑得乱滚,女人傻了眼,问:“笑什么?不准笑!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一看,哇呀清楚了!原来是情金公主啊!
哼,只不过是情金公主而已嘛!惊骇过后,我立刻点头哈腰套近乎,还给她提供了数个追人大法并进行了实践,引得公主连连惊叹百试不爽,从此,情金就成了我的铁杆粉丝。
那感觉,起先爽歪歪,后来……苦哈哈。
比如现在,这个女人学会嗑瓜子后,我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瓜子又多了一条销路。我无语问苍天,什么时候能有单独享受自己食物的机会啊。
“绮绮,你要帮我!”情金一边嗑瓜子一边要求。
“帮什么帮,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爸妈没教你啊!”我不耐烦,狠狠抓了一把瓜子放进口袋里。
“那个檀香太可恶了,我以前看她跟延国人一样文文弱弱的还挺护她,结果倒好,现在跟我抢男人!”情金恶狠狠地说,眼睛里火焰四射。
“她又怎么……”
“咦?这不是情金姐姐吗?情金姐姐好。”我还没问完,就听到一个甜软的声音插进来,乖巧可爱的样子。
但是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情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知道来人远没有表面那个小兔子样简单。
“檀香妹妹今天气色不错啊,怎么,出来晒太阳?”就算对檀香恨之入骨,情金依然很有风度地让下人给添了把凳子。
檀香长相很是柔美,详情参照林黛玉,相对来说我还是喜欢情金那样的火辣美女。此刻的檀香笑靥如花,缓缓坐在凳子上,声音轻缓地说:“云将军叫香儿多晒太阳才能身体好,香儿试了几日,果然有效。今天天气好,再出来长身体的。”
这女人厉害,一来就挑起战斗,你看情金,小宇宙都被点燃了!
“是吗,云将军倒真是关心妹妹啊,只是……”情金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卖关子。
“只是什么?”
“只是晒太阳长身体这招,云将军大概是借花献佛的吧。”
“姐姐何来此说?”檀香的脸色有点儿僵硬。
“因为是明绮妹妹告诉将军,要让檀香妹妹你能快点儿疗养好,只有多晒太阳才行啊。”情金一个大岩石踢给了我,我被砸得目瞪口呆。
是我这么干过没错,当初只是看不惯檀香一脸苍白,似乎随时会吐血倒地身亡的样子,真的只是顺口说的,怎么就有人听完就狠瞪我了呢?
“姐姐不说我倒忘问了,这位就是明绮小姐吧?听说你厨艺一绝,是云将军特意从延国‘请’来的。”她特意加重个请字,我听来特不顺耳。战争刚结束,延国人和金国人关系紧张,我在这儿的地位扒掉云启殿强加的“贵宾”那层皮,就是一铁打的俘虏。
“没错,我就是明绮。”我冷着脸,端起茶杯啜了口。
我不怕得罪这个病恹恹的郡主,我头顶还有一个国将一个公主罩着呢!
“哦,久仰久仰。”檀香大概觉得我这样的人没什么好注意的,就敷衍性地应了声,转移战场,“情金姐姐,你知道云将军在哪儿吗?”
情金的样子仿佛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但还是强撑笑脸地说:“不知道,将军好像很忙啊。”
“哦,是吗。”檀香歪头做愁苦状,转而又明朗地笑了,“那我岂不是很幸运,每天都能看到将军呢。”
情金全身一震,很不爽地翻了个白眼,终于笑不下去,没好气道:“哦,那真是要恭喜妹妹了。”
檀香笑得春风得意:“姐姐别这么说,檀香这次来也只是看看云将军和他叙叙旧而已,毕竟他以前很照顾我嘛。”
“那妹妹真是好福气啊,有云将军这样的哥哥照应着。”情金也很会耍字眼,特意加重哥哥俩字。
檀香微微变色,又很快调整好状态:“太子哥哥说,云将军……和我很相配,想……”
“什么都不用想,不可能。”情金冷着脸吹凉风,谁都知道她喜欢云启殿,敢这么在她面前挑衅,找死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檀香着急起来。
“我说什么了?我说你别多想,云将军是我的。”这时候的情金就像个女战士,不冷不热却能让人气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并不是单纯的火暴女呢?
然后……
太猛了,我喝茶嗑瓜子听对骂,爽得想高歌一曲,眼见周围人越来越多,而情金和檀香又貌似要打起来。我考虑着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能改变局势的人,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想了半晌,我拿起茶杯,边吹边淡淡地说:“你们打一架吧。”
俩女没反应过来,头转向我同时啊了一声,我皱眉,很酷地重复:“我说你俩打一架吧,最快捷的解决方法。”
默……
“扑哧。”一阵轻笑声传来,“云弟,这女孩果然好好玩啊。”
随着声音出来了一大帮子人。
我呆掉了………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前方竹竿一样的身影越来越近,我迈开大步奋力冲刺,伸手——抓……
嘶啦——
拿着手中从某小偷身上扯下来的布条,我表情由愤怒转为凶狠,更加拼命地追上去。
开玩笑!那笔钱没了,我这辈子都玩完了!
话说昨天见到了那个长相、身材皆平平的太子爷,在我面前他和云启殿前言不搭后语地瞎聊了一会儿后,突然转头对我说:“明姑娘,咱们比赛吧。”
比赛?
“比什么?跟谁比?怎么比?”
太子云淡风轻地拍拍手,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子,他不卑不亢地朝太子和云启殿稍稍鞠了个躬,然后便抬头打量我。
指着那个男子,云启殿狐狸一样笑道:“原平,你该不会是想让刀伯和这丫头比吧。”
太子看着刀伯点了个头道:“不给延国人点儿厉害看看,他们就不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美食!怎么能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的菜在我们金国独占鳌头?”
延国人?那岂不是意味着我现在代表的是一个国家的形象?
顶着一滴汗,我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是要比做菜吗?”
太子眯起眼好不高傲地说:“没错,你敢吗?”
废话!当然……不敢。我是会做好吃的,可是普通家庭注重味道就好了,谁管外观怎么样?我除了为冰雕鱼特意练过在新年Show外就是个门外汉,跟专业的厨子比必输无疑啊。
心里想着怕着,可表面上尽量保持平静,我犹豫地说:“民女从没参加过比赛,做的菜也上不了台面。”
“那你还敢开店?”云启殿此刻特别犯贱,和那太子一样斜着眼看我,满脸的不怀好意。
“这不是为生计所逼嘛……”我低声嘟哝,看他们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干脆心一横,“好!比就比!不过是以我个人的名义!”
“无所谓。”太子耸耸肩。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等到比赛真正开始,胜方输方都是以国家为单位,无论我怎么声明都是没用的。
我好无奈啊。
“那么,有范围不?”
“公平起见,你和刀伯商量吧,省得你说我们作弊。”云启殿向刀伯的方向努嘴。
说你们作弊?我宁愿你们作弊!那我也好作弊了。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雕塑一样的刀伯面前,刚开口一个“刀”字,就听这个刀伯很冷淡地说了两个字:“海鲜。”然后自顾自走了。
“海鲜?这么腥的东西……算了,如果是海鲜的话,做出来能一般好吃就行了,那么三天后,就在这儿比吧,记住,要现场表演哦!”说罢,太子带着两个公主和一大帮子随从也走了。
剩下云启殿,他大模大样地卷走了我所有的瓜子后同情地对我说:“刀伯可是三国公认的厨神的关门弟子,你好自为之吧。”然后也拍拍屁股走人。
我呆立在空荡荡的湖边,秋风扫落叶。
这也叫商量?这也叫公平?这也叫避免作弊?
世态炎凉啊!
于是发生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我携公款上街采购时遇到小偷后发泄性运动的事件。
身后,虎言这个白痴呆站着还没反应过来,而我已经追出了百米开外。
“臭小子!好人不当偏当小偷!跟我比叛逆?再过个几百年吧!”
趁后面的虎言还没追上来,我把刚刚抓到的小子扯到墙角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只见那只到我肩膀的小男孩恋恋不舍地看着我将钱包收回,委屈地眨眨绿豆眼道:“大姐,我也是没办法呀。”
“没办法你就找这个办法?你家呢?找你爸妈去!”
小孩怕了,瑟缩着不肯跟着我,颤着音道:“别……”
“明绮!总算找到你了,你不错啊,很少碰到这么会跑的女人,那小偷……咦?是这小子吗?”虎言的大嗓门由远及近,见到小孩惊奇地瞪大眼,又立刻皱眉道,“臭小子!你真是给我们金国人丢脸!”
见虎言巨大的阴影笼罩上小孩,那小孩更加怕了,急得眼泪泡泡都要冒出来了:“别告诉我娘好不,她会打死我的!”
“她不会打死你的话,那我把你送去干吗?”我奸笑。
小孩一听,更像抖筛糠了。
“明绮,我来解决吧,你去买东西。”虎言不忍看我蹂躏小孩,出面解围。
我好笑地看看他,提醒道:“你的职责是什么?”
“盯着你……对哦,大哥说不能让你一个人买菜……那怎么办?”虎言挠头做苦恼状。
“简单,跟着我到这小孩的家去,我要跟他娘谈谈。”我抓起小孩的手臂作势出发,那手细得让我不爽。
小孩的家如我所料住在城郊的破烂村落里,她娘正在晒咸鱼,看见我们一愣,疑惑道:“堂儿,这两位是……”
“你们卖水产?”我抢在小孩前面大声地问,转头问小孩,“原来你叫堂儿啊,你怎么没说你们家卖水产?”
“你又没问。”堂儿满机灵的,一听就知道危险没有了,立刻放松下来。
“有哪些卖啊?”满眼望去只有几个坛子和满房顶的咸鱼……
堂儿她娘长叹一声,很无奈地说:“姑娘不是这里人吧,在金国卖水产一向没活路啊,我们母子俩正打算改行呢。”
“卖水产没活路?”
“是啊,金国人口味重,少有爱吃又腥又淡的海鲜,我们母子俩老远冰冻来的海鲜一直少有人买,眼看冰块都快用完了,我们真的没办法了……”
“给我看看。”我自顾自走进院子里,掀开里面最大的一个缸……
……
“没说的,开价吧,这玩意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