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医冰凝
蛋蛋一张小脸焦躁不安,额头冒出涔涔冷汗,蹙着秀眉,梦语道,“痛!”。
“哪里痛,蛋蛋,哪里痛?”楚钰紧张的问道。
“浑身都痛”瞬间,蛋蛋脸色煞白,“本夫人还当是什么硬骨头,原来跟狗一样,回头,本夫人得跟王爷说说,你不但学狗叫了,还吃了狗食,着着实实的一副贱骨头”激动的双手紧攥成拳头,“鬼王,为什么是你……不要,我不要吃,求求你……啊!”。
蛋蛋潺潺不断的泪水,另楚钰心痛至极!也有着另一种心痛跟随着他,难道是七王叔把蛋蛋害成这般惨的?哽咽着说道,“蛋蛋,快醒醒,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老天啊,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的对蛋蛋?请让我代替她来痛吧!我真是该死,真是没用,竟然没有找到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罪!”。
隔日,喜庆的爆竹燃放在冥王府,乐声吹吹打打,全府上下张灯挂彩,无一不在忙碌着。
“妹妹,兰姐没时间了,我和萱儿先走一步了,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兰姐,先走一步是什么意思?”蛋蛋焦急的喊着,却见许均兰和萱儿穿着白衫,披头散发,头也不回的随着雾气幽幽飘走,“不要,不要,兰姐,萱儿,你们回来!”猛地睁开噙满泪水的眼睛,环视着四周,原来是个梦!
坐起身,蛋蛋擦掉额头的冷汗,心生不安,穿好衣衫便朝门口走去,一开门喜庆的乐声不绝于耳。
楚子冥和凌涵荷成亲?看来,她已经昏迷两天一夜了,难怪没见着楚钰和其她丫鬟,甩甩头,快步奔往静心苑。
到了静心苑,蛋蛋径直走向许均兰所住的厢房,“兰姐,兰姐?”唤了多时,不曾听见有人答复,心下疑惑更觉得不安!
“喵……喵……”小猫咪由着门口钻进来,小脑袋蹭着蛋蛋的裙角。
“猫儿,你可以走路了”蛋蛋笑着,温柔地抱起贝贝,“喵……”贝贝惊叫一声,反常地抓伤蛋蛋的手。
忍着痛,蛋蛋将贝贝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嘟囔道,“臭猫儿,我的手都被你抓出血了”见着贝贝似道歉般蹲着她的裙角蹭啊蹭,而后看着她不停的喵喵叫着,叫声有些沙哑,像是在告诉她些什么,它转身朝门口走去,还回头看着她。
“猫儿,你让我跟你走?”蛋蛋疑惑地蹙着秀眉,向贝贝走去。
偏僻的街道,两名身着华衣锦服的男子,骑着两名上好的大马,所经之处,尘土飞扬。
“王,八百里加急赶去一个陌生的国家,只为梦中一位不真切的女子,冒着生命危险,值吗?”男子忠厚的声音问道。
“值!”邪肆而威严的声音一字回答,占卜师也曾说过,那名梦中的女子确有其人,而且,正处在最危险的时刻。
这是蛋蛋第二次来到杂草丛生的后山,记得第一次来此,她迷路了,还是楚子冥找到的她,后来,才听说这里是冥王府的一个禁区,通常进去的人,若是没有熟人领着,定会困死在这里!
若大的后山,蛋蛋走的有些吃力,看着仍旧走几步一回头看着她的贝贝说道,“猫儿,还往哪走啊?”。
“喵……喵……”贝贝叫了两声,突然没了踪影。
“猫儿!”蛋蛋紧张地唤道,快步顺着贝贝的路线跑去,“啊!”猛地掉进一个坑里,吃力的坐起身,见着贝贝也在这坑里,呵呵笑了两声,“臭猫儿,你怎么把我带到坑里来啊,现在还得想办法上去”站起身,看着如何爬上去。
“喵……”贝贝边叫边用着小爪子卖力地扒开坑里的杂草,“喵……”。
“猫,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蛋蛋一转头,倏地吓了跳,贝贝扒的杂草下面,露出一只修长的人手,是女子般纤细的手。
“妹妹,兰姐没时间了,我和萱儿先走一步了,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不,不是的”蛋蛋的泪水蓄满眼框,痴傻般的摇摇头,良久,良久,蛋蛋才鼓气勇气,一点点扒开杂草,看到一件极为熟悉的大红衣衫,腹部有着暗红的血迹,“不,不是,老天爷,你不可以这么残忍的对我,不可以”。
扒着草的纤手,似乎有千斤般的重,当蛋蛋看到那女子的脖颈,即将看到脸时,害怕伴着紧张地闭着眼睛,“不,一定不是兰姐,一定不是”拿开最后一把杂草,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里的是女子一张苍白青紫的脸,惊恐地睁大眼睛,没有明亮的眼珠,有的只是两个血淋淋的窟窿,眼角流淌着一串干涩的血迹,而此人正是许均兰。
痛!这痛要比之前所受的虐行,痛上千倍,万倍!蛋蛋呆愣着,面无表情,眼里的泪水不经意间成串滑落,牙齿与牙齿之间发出咯咯的响声,瘦小的身体不停的在战栗,木讷的扒开许均兰身边的另一堆杂草,熟悉的丫鬟衣衫,腹部暗红一片,昔日那张看见她总会笑着嘘寒问暖的脸,苍白青紫,为了她流了无数次泪水的眼睛,亦没有眼珠,有的只是两个血洞,干涩的血迹划过张开的樱唇,里面却没有舌头!……
“兰姐,萱儿!是我害死了你们”蛋蛋撕心裂肺的哭喊,泪如雨下,笔直的跪在两具冰冷的尸体前,修长的指甲插进肌肤里,流出丝丝血迹,但她却一点也觉得痛,仰天痛喊道,“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抢走我最亲的两个人?为什么?我恨你!恨你!你让坏人长寿,让好人命短,受着非人的苦,如果这是你待众生的方式,那么我凌蛋蛋势必要做有权利的人,势必要做恶人,天底下最恶的人!”。
红绸所装饰的前厅里,楚子瑾和秦明郎坐在左侧,蓝碟儿同凌雨露坐在与他们相隔不远的地方,其他座位均被臣子、皇亲坐满了。
厅中央处,楚子冥着一件大红衣衫,趁着英俊十足的峻脸,身旁的凌涵荷着一袭喜嫁娘衣衫,听着媒婆说,一拜天地,笑盈盈的鞠了躬,而楚子冥仅蹙着剑眉,微微点了下头。
蓝碟儿娇颜扭曲在一起,纤手紧紧揉搓着手帕,贝齿咬中樱唇,想着;凌涵荷,你胆敢和本夫人争王爷,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媒婆笑的花枝乱颤,“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上酒”。
蛋蛋一脸平静的表情,如同往常般安静,端着两杯酒,缓步走进坐满了人的前厅,一双冷眸寻觅着蓝碟儿的身影,游神般的向她走去。
“你这小丫鬟真不会做事,应该给王爷和凌夫人才对”媒婆训斥道,“快过来”。
是她?楚子冥犀利的眸子看着仿佛丢了灵魂的“丫鬟”,心中莫明的痛!不禁温声问道,“钰儿,为何没过来?”。
蛋蛋转回头看向楚子冥,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戒备和厌恶,未回答,转身,冷眸杀机闪过,拿出藏在端盘下足以另她人致命的匕首,猛地刺向正同凌雨露聊天的蓝碟儿!
瞬间人群混乱,四处逃窜,蓝碟儿和凌雨露见此,大惊失色,失声大喊。
“碟儿!”。秦明朗脱口而出,纵身一掌打在蛋蛋的胸口上,招式之狠,打的蛋蛋似一只美丽翩然起舞的蝴蝶,而且突然断了翅膀的蝴蝶,由高空急速掉落撞到桌椅上,随后滚落到地,闷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那眼神,那种眼神怎会那般熟悉?楚子冥站在原地,伴随着紧张地心跳,在脑海反复回想,闪出一张清秀的小脸,是她吗?
“竟敢到王府里来撒野!”秦明朗大怒冷声道,胆敢伤他的碟儿和孩子,死!在蛋蛋刚摇晃的站起身,准备开口讲话之际,还没有反映过来,又是内力十足的一掌打上她的胸口。
“不!”楚子冥见此,倏尔痛声大喊,纵身却救蛋蛋。
“蛋蛋!”楚钰大汗淋漓地出现在门口,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白色的面纱滑落,飞扬在空中,蛋蛋脸色苍白的如同失去生命的布偶,在腹部被一把利剑刺中,衣衫绽放了大遍大遍诡异而妖娆的血花!
他的心跳在这一刻似要停住般的痛,脚步沉重地走向蛋蛋!不,他刚寻回心爱的女子,不能接受着再一次失去的痛苦!
一行清泪顺着蛋蛋的脸颊滑落到地面上,摔的粉碎,如同她此刻的心,她清晰的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唇角流淌鲜红的血迹,露出一抹凄美的笑意,虚弱如蚊的声音说道,“瑾,为什么最后刺我一剑的人,是你啊?”。
“你,你是,是蛋蛋?”楚子瑾深邃的眸中蒙上一层掩饰不去的痛楚,他难以置信,眼前面目丑陋的女子竟是蛋蛋,而他一直苦寻的蛋蛋竟然活在他身边,不知所措地松开持着利剑的手,看着那刺进蛋蛋腹部里的利剑,他慌了神,他亲手用剑刺伤了蛋蛋?深眸看着她嫣然一笑,那笑隐含着太多痛苦与绝望,缓缓倒在他的面前。
“蛋蛋!”楚子冥稳稳接住蛋蛋虚弱的身体,用着大手捂住蛋蛋源源不断流出鲜血的腹部,粘粘的血液染红了他的大手,犹如一头失去另一伴发了狂的野狼,幽眸冒出嗜血的目光,撕心裂肺的怒喊,“传御医,快传御医!”。
众人倒一口冷气,蛋蛋?冥王爷第十一任王妃,居然没有死,可她面黄肌瘦的小脸,一条条手指粗的疤痕横七竖八,如同暗红色令人害怕作呕的小蛇盘旋在脸上,且尚有未愈合好的伤口,在酷热的夏天已经泛出恶心的黄浓,怎么会那般丑陋、狰狞、害人!……
“咳咳……”蛋蛋肺里呛闷,猛咳出血液,氤氲的眸子看向楚子冥,这个她名义的丈夫,他的眼圈发红,有晶莹的液体顺着冷峻的脸颊滑落。
他是哭了吗?为了她哭了?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一点声音,只是血浆不断的流出唇外。
楚子冥有力地抱着蛋蛋瘦小的身子跪在地上,俊脸贴着她的额头,大手温柔地扶弄着她的发丝,“蛋蛋,蛋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等御医来救你,一定可以治好的”。
那颤抖的声音泄露着他此刻在害怕,对!他害怕,他极度害怕再次失去这个小女人,那种每日循环在他在脑海里她的笑脸,成了孤独、惆怅、痛苦的种子!
他一直不敢承认,他爱上了她,因为那就等于背叛了对梅儿的爱,更何况她又是凌狐狸的女儿,可现在,他承认,承认他早已爱上了她,爱上了她隐忍着的聪慧,爱上了她眸中清澈的倔强,爱上了她对他不卑不亢的神态!
心疼地看着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蛋蛋,幽眸不禁泛起寒意,阴森恐怖的声音如同地狱里传来,“若本王知道,谁把你成如此,必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听言,蓝碟儿头部眩晕的厉害,身子不禁摇晃起来,惊慌地看着“死而复生”的蛋蛋,她,她居然还没死?
身旁的秦明朗立即扶上蓝碟儿,关心道,“碟”无奈改口,“蓝夫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蓝碟儿失神地摇摇头,纤手攥上秦明朗的衣衫,轻声轻泣道,“明朗,她活了,如何是好?”。
“碟儿,你先回去休息,此事交给我来处理”秦明朗温声说完,退出蓝碟儿的身边。
看着由桃子扶着向外走的蓝碟儿,只能干嘎巴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蛋蛋,紧紧地攥住楚子冥的衣角,冷眸愤恨的瞪着蓝碟儿,恨不得能杀了她!而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继继续续,一张一合的嘎巴着唇形,“蓝碟儿……报复……”。
“你说什么,蛋蛋?”楚子冥将耳朵凑近蛋蛋,熟悉了她渐凉的呼吸,听不出任何话语。
蛋蛋涣散的眸子,看着楚子冥、楚子瑾、凌雨露、楚钰、凌涵荷,他们在讲话,不停的讲话,可她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带着满心对桃子的恨意!
对楚子瑾的失望乃至于绝望!
以及,刺杀蓝碟儿冲动的悔意!
还有……不由自主地磕上眼睛,晶莹的泪水不禁意间滑落,紧攥住楚子冥衣角的手,无力的下滑。
“蛋蛋?”楚子冥颤抖的手试试了蛋蛋的鼻息,胸口一窒,浓浓的血腥味冲刺在口腔,痛心疾首的吼道,“蛋蛋!”。
三年后。
萨缅国的民间无一不在传一位名唤冰凝的女神医的事迹。听闻,那名唤冰凝的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另见过她的男子,无一不迷倒她的美颜之下,更听闻,她性格古怪,治病从不收取银子,但却必须送上她想的任何东西!她冷若冰霜、心善亦狠,可在瞬间救活一条人命,也可在瞬间要了一条人命。
明媚的阳光,微风轻拂,波光粼粼的池塘里,数千朵荷花含苞未放,美不胜收,却在对比凉亭里,所坐在石凳上安静女子的情况下,暗然失色!
女子有着如瀑布般乌黑柔亮的发丝,仅挽了一个简单的发式,不配戴任何头饰,却别有一番风韵,她面容秀美脱俗,一双清冷如冰潭般的眸子,婀娜的身形着一袭似轻纱般的白衣,犹如仙女一般!
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位身形高大着袭条纹锦华黄袍的男子,他有着一张足以魅惑众生的峻脸,如鹰隼般炯亮而犀利的眸子宠溺的看着那女子,冷漠线条所构画的薄唇噙着抹阴鸷的弧度,邪肆到另人惶恐的声音问道,“凝儿坐在这里多久了?”。
“回禀王,冰凝姑娘坐在这里,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了”丫鬟欠着身,吞了吞唾液,比比瑟瑟的回答。
男子听完,狭眸迸射渗人寒光,如同表情平静却异常危险的猎豹,漫不经心的说道,“来人,把这个不懂得如何伺候主子的丫鬟,拖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