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把电话往包里一扔,打开衣帽间,手指在一排裙子中一划,最终选了一条绿色的裙子。裙摆刚好到膝盖位置,上面缀着白色的绣花很清新的样子。
匆匆扑了粉,扫了睫毛,就拎着包出门了。
赶到酒吧时,正是迎客的高峰时段。三三两两的人在这个酒吧一条街上徘徊。刚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音乐声。光线很暗,到处都是人影窜动,苏澜有些不适应,里边空气不好,胸口闷得慌。
中央舞台上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人随着嗨爆的音乐尽情扭动着,台下的人群也是群魔乱舞的样子。苏澜四处看看没什么位置,只好走到吧台的位置。这小妮子上哪去了?
“苏澜,在这里。”苏澜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陶陶一脸兴奋的从舞池里下来,几步走了过来。“唉,这下浑身舒服了。”
见苏澜只是要了一杯水,也没什么表情,一把把剪着利落短发的脑袋靠过去,一双眼角微微上翘的单眼皮使劲眨了一下,“切,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苏澜一把推开她,故作厌恶的说:“臭死了!”竖起好看的眉毛诘问,“明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地方还叫我来。”
“嘿嘿!我那不是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你想你了么?你刚到?”
“这不是废话吗?你以为我是开飞机的。”苏澜白了她一眼。
陶陶要了一杯果酒。冲苏澜扬了扬杯子,“你喝不?”
“算了,我还得开车呢!”现在的交警查酒驾可严。
陶陶喝了一口,看向苏澜,“对了你这么晚出来汪承瑾没说你什么?”她记得汪承瑾很宝贝她的。
“他能说什么?这么大的人能走丢不成?再说了是来见你。”苏澜感觉胸口特闷,要了一些冰块加进水里。
“也是,说起来他当初能娶到你,这还得感谢我。”陶陶得意的说。
苏澜陷入沉默。自己那会对他的感情应该是陶陶那次“不义之举”开始的吧!
这时一个侍应生端来一杯酒搁在苏澜面前,礼貌的说:“小姐,这是那边的那位先生请客。”
苏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的一张台子上坐在好几个打扮绅士的男人,其中一位男人拿起酒杯朝她做了一个碰杯的手势。他身边的几人都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切。
苏澜在心里暗呲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回过头对正准备离开的侍应生说:“我不会喝酒,替我谢过那边的先生了。麻烦你给他端回去!”
陶陶好笑的看着这一切,“美女就是不一样哈!走到哪里都有人惦记。我说汪承瑾看见了铁定会吃醋!”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苏澜边说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我昨天刚从北京回来。”
“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起?”
“嘻嘻。之前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不过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陶陶狡黠一笑,如沐春风。
苏澜见她笑得开心,知道是好事就没吭声,不过看见刚从要请她喝酒的男人朝这边走过来。忙拿出钱结账。“时间不早了,走,我送你回去,咱们路上聊。”
那男人也算识趣,见苏澜她们起身要走,也就半道上绕开了。
原来陶陶是回去相亲去了。本来陶陶极度反感这种把两个毫无联系的陌生人凑在一块,相互介绍兴趣爱好,年龄,学历,人际什么的相亲宴。但是长得不差陶陶已经经历了几次有始无终的恋爱过程了。用她的话说‘就像怀孕的女人临产,只是阵痛没有生产’。她已经27了,她能等,年龄不能等了。所以陶陶早就抱着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愿意陪她过完下半辈子就好。这次老家的亲戚叫她回去相亲,她就允了。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是她的高中同学,而且对方告诉她,他曾经暗恋过她。陶陶没告诉他的是她也暗恋过他。她说虽然是两情相悦但是还是情有独钟让被爱的她感到有面子些!
“呵呵,苏澜你说这个事是不是太狗血了。当时我亲戚在电话里提对方叫蒋澈时,我还没往心里去。没想到居然绕了这么多年还是回到起点。”
这应该是命运之手的操控吧!回去的路上苏澜想,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幸运的。
这时街上的车已经不多了,车窗外流光溢彩。苏澜不由想到“灯火阑珊”,她还有谁会为了她而等待呢?
司机把车停在院子里,下车打开车门迟迟不见汪承瑾下车,借着窗外透进的灯光看见汪承瑾半靠在座位上似睡着了。司机正要开口,汪承瑾睁开了眼睛。司机立马后退了一步。
汪承瑾刚才并没有睡着,只是有些疲惫。二楼还亮着灯,突兀的亮在整栋黑漆漆的房子中央。所以窗台上坐着的人影一下就看清了。曲着腿,头搁在膝盖上,像是睡着了。凉凉的夜风吹拂着白色的窗帘,连同她泼墨似的卷发也随风轻舞。
她只穿了一件睡裙。不冷吗?看得汪承瑾眉头直跳,他没发觉的是他的心也揪扯了一下。
轻轻拧动门把,门被反锁,这道门什么时候进来过?他已经不记得了。很多时候半夜回来或者起床下楼找水喝,都看见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他却从未推开过。
他记得备用钥匙在哪里。随着门的开启,眼帘里全是熟悉,白色的窗帘,粉紫的床。除了……他的眉头拧得死死的。对,这个屋里有烟酒的味道。
窗台上的小身影浑然不觉已经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因为门开着,风形成了对流,窗帘舞出“噗!噗!噗!”的声音。
掩上门,急步上前去关上窗子,窗台上散落着一只剩半瓶的拉菲。一盒狭长的白色香烟盒。还有一个有好几只烟蒂水晶烟灰缸和火柴盒。看着这些觉得头更痛了,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双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突突的跳着。很想把她拎起来仔细问问。这样想的时候手也伸了出去。
苏澜睡得很熟,头搁在膝头,卷起的身子因呼吸微微起伏。待他触碰到她毫无温度的身体时,却狠不下心来把她叫醒。伸出的手改成环过她的背,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把把她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