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芷琪的感情进展得很快,她读过很多书,总能给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而且她总能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积极开导我。她很喜欢看书,每天大课间时,就带我去学校的图书馆,虽然那里没有几本新书,大多数的书籍都已经有些泛黄了,但她总能沉醉其中。我每天都跟她去,翻看着几本旧书,然后快上课的时候再被她拉回来。她总能把书里的故事生动地讲给我听。所以,生活虽然反反复复,但不乏味。
“你怎么不像其他人一样远远地躲开我啊?”我问她。
“干嘛躲着你,你又不是吃人的怪物。”她的面上挂了疑问。
“既然我不是怪物,可是其他人干嘛总躲着我。”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因为他们不了解你。”
“难道你就了解我?”
“我也看不透。”
“那你.....”
“因为我觉得你喜欢什么就是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绝不会去沾染分毫。别人只看到你的冷傲,你的自负,你的目空一切,却从来不知道只要变成你的朋友,你就会倾心相待,付出一切。”她说的极为认真。
“你说对了一半,哈哈......”
“恩?”
“我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承受所有,我受过伤,不愿再付出感情,所以,很少有人能走进我的心。”
“那我岂不是很幸运?”
我笑了笑,摸着她的头,说,“你真是天真。对你,我可以付出一半,但不是所有。你是我的知心朋友。”
她的眼睛闪了闪光,又黯淡下去。
除了连芷琪外,另一个女孩也走进了我的视野,她叫景亦含。跟我一个宿舍,住我斜对铺。
我有说不完的讨厌她。我的睡眠极浅,睡觉时容不得一点儿动静,她就喜欢在我要睡觉时说话,等她说累了消停了,我却失眠了;她总在我值日的时候把一大堆的垃圾倾倒的地上,而我每次都打扫她那一排,害的我每次值完日去吃饭只剩下米汤饭渣,一连几周都是如此,还极为无赖每次在解垃圾时对我坏笑,为什么不直接丢掉,明显是在挑衅啊;每次走路都大摇大摆,衣着中性,头发极短,像个男孩子,让我在宿舍有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
周二中午是景亦含值日,我把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都弄了个顶朝天,把垃圾踢得到处都是,教室的后排变能成垃圾的海洋,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最后我留了张纸条在景亦含的桌子上,悄然离去。
“送给卫生二组的福利,你可满意?”我想着景亦含看到桌子上的便条气炸的表情,就不自觉地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景亦含踹开宿舍的门,吼了一声,“沈思默,你过来。”
我放下书,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敢做不敢承认啊?”她双手抱着胸,斜看着我。
我看她这个动作,更是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
“胸大的人抱胸是妩媚,你没有胸还抱着干嘛,怕我侵犯你啊?”
“你.....”她指着我脸上涨得通红。
“乖,以后千万别这样了。”我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
“你....”她的脸更红了。
“还有以后千万别在姐姐值日时捣乱了,听话才是好孩子。”我笑得极为灿烂。
我不知是我的思想过于龌龊,还是这些来自农村的孩子过于单纯。我觉得他们总是逃避性这个话题,而我深深明白,要制服她们,必须要把握住他们的这个弱点。因为提起这个话题,他们大多会脸红,会难以启齿。
对于性,对于爱情,我不支持同性相恋,也不反对同性相恋。我对异性也是如此。我的眼光足够开放,我能忍耐多样的生活,也能接受多样的爱情。
但对于同性恋,其实我在为他们忧虑,或者是心疼,世人的眼光总是那么毒辣,扼杀所有不同于大众的美好。他们总是觉得,不同于自己是恶,不同于自己的就是异类,异类就应该被清除,被消灭。大多数人都不会接受这样那样的多元化,他们不能容纳所有,所以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去鄙视唾弃所有。
一个社会的进化程度,取决于人们的包容心。
90后要比80后开放,60后在90后的眼里,就变成了老古董。为什么会有代沟呢?因为他们被自己那个时代的事物影响太深,在新的社会有了新的思想,新的观念,而恰恰与自己的思维相冲突时,他们就会变成维护自己思想的武器,与新的社会做着顽固的斗争。他们的目的是消灭对方,而非感受对方,了解对方,品知对方的幸福与不易。
我这个对爱情紧闭大门的人,谁会来打开我的心房呢?
这天晚上,景亦含夜里闲聊更为开心,每说几句,就向我这边瞟一眼,然后又接着和旁边的人高谈阔论。我木木地看着上铺的床板,睁大眼睛一动也不动。我天生不会屏蔽不想听的声音,我从不会看着电视去写作业,在桌子晃来晃去的情况下认真读书,在蝉鸣的夜晚心然入睡。我能听到所有声音,却唯独听不到自己想去做什么的心声,我极其容易被干扰。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人的呼吸声渐渐响起,我依然没动。景亦含的说话声渐渐变为呢喃,最后渐渐平静,我看了看手机,一点四十七,我去了厕所,夜里的寒意总是让人更清醒,我只次真的失眠了,我想着我的母亲,想着张嘉善和我父亲,想着还在自己的世界里简单快乐成长的无过,想着那个说过爱我的女孩.....太多太多人,总有说不完的故事,总有数不清的故事。
我失眠了,彻夜失眠。
清晨五点五十的起床铃声把我拉回现实世界,景亦含看着早已梳洗完毕的我,皱着眉眨了眨眼,像是说,“昨晚怎么样啊?你怎么醒这么早?”我笑了笑,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在芷琪的掩护下,我在桌子上极其别扭地睡了一上午,头脑却更乱了,我的脑子里不断传来同学们课间的嬉闹声,老师的话语声,无数次在睡睡醒醒的边缘挣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