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承天一个闪身,已经将爷爷虚弱不堪的身体抱入房中,一脚踢开那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桌椅,小心翼翼的将爷爷放在床上。
“爷爷,你怎么样了?”承天将老者嘴角的血迹擦干,完全不理会那已经泉涌而出的泪水,关切的问道,旁边雨竹也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从房门后的角落里拿了一个毛巾,用清水将其打湿,也帮着承天照顾受伤的老人。
“爷爷…没事,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休息休息…就会…好了。”老者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断断续续的说道,想要抬起放在床上的手将承天脸上的泪水擦干,可是试了几次,只觉身上的力气仿若被抽干了一般,始终无法抬起,也只好就此作罢。
看着自己的爷爷仿若随时都会失去生机的样子,承天只觉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瞬间蔓延至全身,甚至于让一旁的雨竹都是感到一阵害怕。
就在承天被怒火吞噬的同时,一缕金芒突然从承天的体内冒出,瞬间向着周身弥漫开去,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将承天整个人都包裹在金芒之中,金芒围绕着承天疯狂的旋转着,仿佛也在诉说着承天心中的怒意。
“承天,你的…金元力…已经…觉醒了吗?那…爷爷就放心了。”老者嘴角艰难的浮起一丝笑容,像是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一般,支撑那虚弱身子的最后一丝意识也终于消散。
看着爷爷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还挂着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承天只觉胸口突然被一记大锤砸中,痛不可遏,就连站着的身躯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承天缓缓的伸出覆盖在金光之内的手指,向着已经不省人事的爷爷鼻息探去,那些许的距离仿若像是隔了天涯海角一般遥远,竟是那般的难以抵达,终于,承天将心一横,颤抖的手指放在了爷爷的人中之处。
那若有若无的呼吸仿如老者的生命一般,随时都会消失而去,可即便如此,承天的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想起令爷爷变成如此模样的始作俑者,承天的眼神之中瞬间挂上冰冷之色,转头对一旁的雨竹道:“雨竹,你先照顾一下爷爷,我去去就来,如果有什么事就大声喊我。”
雨竹看了一眼被金光覆盖的承天,伸手抹了一把兀自止不住的眼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承天缓缓的站起身来,将一旁的被子拉过,给爷爷盖好,然后双拳紧握,指节已经开始泛白,冷冷的声音使得一旁的雨竹顿时如坠冰窖,道:“爷爷,你放心吧,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话音落地,承天再不迟疑,几个闪身已经出现在了屋外,原本显得拥挤的小院此刻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就连之前受伤的叶山雄也不见了,想来都是去争夺那柄金枪了。
看着那院中的一片狼藉,承天覆盖在金光之下的双目中缓缓的爬满血丝,宛如一尊从地狱中跑出来的恶魔,似要将所有的人杀戮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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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之外,灵蛇堂和凶鳄渊的人早已经交上了手,兵器碰撞的声音不断的从中传出,然而那柄金枪依旧插在空地之中,围绕着金枪不时的亮起一道道武技所激发的光芒,正是灵蛇堂和凶鳄渊的高手所致。
谢灵一刀逼退正企图夺取金枪的郭山,然后长身而立,只听一声声破空之声在其胸前响起,随着那一道道刀芒残影不断的出现和消失,一股剧烈的真元波动突然出现在长刀之上,显然,谢灵正在施展着不弱的武技。
“水落石出!”
只听一声大喝,谢灵手中的长刀突然变大,化作一道凌厉的刀芒,劈开空气,向着郭山所在的方向斩去。
水落石出,顾名思义,就是一刀斩出,即便是深不见底的江河,也能将水流斩断,露出底部的石子,虽然带着点夸张,但是由此对这武技的威势也可见一斑。
看着斩来的刀芒,郭山也毫不示弱,体内真元疯狂的灌注到手中的开山斧上,只见那柄巨斧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向着那斩来的刀芒迎去。
“砰……”
一声巨响之后,只见郭山噔噔噔退了几步,而对面的谢灵确实纹丝未动,嘴角还挂着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
“不好。”郭山的心中刚出现这个念头,只见谢灵身形一动,瞬间向着那金枪所在的位置激射而去,眼看就要将金枪抓在手中。
就在此时,只见金枪突然一阵抖动,像是冥冥之中有一道无形之力的牵引一般,瞬间破土而出,带起一片泥土,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向着院门所在的位置而去。
眼看金枪就要到手,却没想到在这紧急关头出现这等变故,谢灵的脸上顿时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双目之中似要喷出火来,紧紧的盯着那金枪飞去的方向。
那里,承天全身都覆盖在金芒之中,右手探出,将那飞来的金枪瞬间抓在手中,顺势在身前舞出一个枪花,枪尖抬起,直指两拨人马所在的方向,冷冷的说道:“你们所有人,都该死。”
冷冷的话语像是对所有人命运的最后宣判,响彻在众人的耳边,甚至于让一些人已经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心中所想只有马上离开此地,但是鉴于谢灵和郭山都没有发话,这些人也不敢擅自行动,只能默默的注视着被金光覆盖中的人影,心中充满的了恐惧。
虽然不知道承天身体上所覆盖的金芒为何,但是多年来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让谢灵本能的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联想到昨天承天以一人之力灭了猛虎涧的事实,谢灵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虚。
谢灵缓缓的压下心中滔天的怒意,转头向另一边的郭山道:“想必以郭兄的眼线,应该也得到了昨日猛虎涧灭亡的消息了吧,若是单打独斗,恐怕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我们联手,先将这小子制服了,然后再决定金枪的归属如何?”
听了谢灵的话,郭山像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看向谢灵道:“既然如此,我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那就依谢兄所言,先将这小子制服了。”
二人协议达成,不过在心里却是同时冷笑了一声,想来各自心里都还有另一番打算,但是在这小小的祈灵岛上,即便以他二人的见识,也不知道承天此刻已经成为了仙人,更不知道还杀了仙人剑留心。
虽然诧异于承天那一手隔空摄物的方法,二人也只是将原因归结在承天在金枪上做了手脚,便不疑有他,若是二人知道这所有一切事情真相的话,即便有九条命,也不敢对那金枪打有半分主意。
就在二人心中各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时,那边覆盖在金芒中的承天却是动了,只见其脚掌一踏地面,瞬间泥土翻飞,在其脚下留下了一个大坑,而承天却如虎入羊群一般,金枪一扫,顿时就有几道身影被抛上天空,口吐鲜血,其中还夹杂着碎裂的内脏,眼见是不活了。
此刻的承天心中已经怒及,出手再也没留有丝毫余地,招招致命,只见在众人包围之中,耀眼的金光不断翻转腾挪,随着那一道道枪影闪现,不时有一道道人影飞出人群,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已经有数十人葬身在金枪之下。
承天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金枪或挑,或刺,或扫,或劈,如地狱中跑出来的恶鬼一般,不断的收割着一个个的生命。
“砰……”
随着一声巨响发出,金枪突然受阻,只见一柄三叉戟从人群中伸出,挡在金枪的去路之上,将枪下已经被吓破胆的灵蛇岛成员从鬼门关中救了回来,正是灵蛇岛两大护法中的赵逸,虽然此刻胸腔之内一阵气血翻涌,但也算是勉强挡下了那一枪。
就在金枪受阻之际,承天只听一道劲风突然响起,从其身后袭来,直取后心,承天不慌不忙,金枪在三叉戟上微一借力,整个身子便如大鹏般一跃而起,躲过那背后刺来的一剑,劲气一吐,将三叉戟荡开,顺势抽回金枪,在空中的身体一个回转,金枪已经从肋下斜刺而出,直取后方之人。
此人正是灵蛇堂的另一位长老陈阳,赵逸和陈阳作为灵蛇堂的两大长老,相互之间早就生出了默契,所以在攻守之间也是配合的恰到好处,虽然即便二人联手,也未必是承天的对手,但毕竟作为灵蛇堂的长老,二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眼看着金枪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向着自己刺来,陈阳手中宝剑顺势一荡,本欲荡开那刺来的金枪,但那入手处仿若是荡上了一座大山一般,巍然不动,情急一下,陈阳只好借力就地一个翻滚,堪堪躲过金枪的一刺。
逼退灵蛇堂的两位长老,承天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反而身形一闪,一头扎入灵蛇堂和凶鳄渊的众弟子之中,枪影闪烁,不断的有惨叫声从中发出,一道道身影被抛飞而出,变做尸首,躺在地上兀自流着猩红的鲜血。
灵蛇堂和凶鳄渊的高手看到这一幕,心中都是大骇,照这样下去,即便到最后夺到了金枪,门下弟子也肯定会死伤惨重,元气大伤,所以都是立即出手,加入战团,以期能够将门下弟子保留下来。
然而承天此刻仿若是铁了心一般,要将在场的所有的弟子屠戮殆尽,即便受阻于灵蛇堂和凶鳄渊的高手,也只不过是延缓了其杀戮的速度,对于已经成为仙人的承天来说,想要杀这些毫无抵抗之力的武者,简直易如反掌,又岂是谢灵这些武者所能保护得了的。
灵蛇堂和凶鳄渊的弟子看到承天这番模样,一个个都是吓破了胆,哪还管什么谢灵和郭山的命令,一个个丢兵卸甲,发了疯一般的向外逃去,然而这一逃更是脱离了保护圈,只见承天左冲右突,却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那柄金枪之下。
杀戮不断的持续着,就在谢灵和郭山的眼皮底下,二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么些年积累下来的心血不断的被屠戮殆尽,心中的怒火早已经燃到了极点,饶是如此,依然无法阻止那手握金枪的承天收割着一个个的生命。
“砰…砰…砰…”
三声巨响过后,只见山雄帮三位当家的全部倒飞而起,身形扭曲的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碎裂的内脏伴随着口中的鲜血不断喷出,承天的杀戮这才停止了下来,此刻场中却只剩下了八人还能站着,正是灵蛇堂和凶鳄渊的核心八人。
承天金枪一震,被鲜血所覆盖的金枪已然变成血枪,直指八人所在的方向,完全不理会那即将从八人眼中喷薄而出的怒火,冷冷的道:“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