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人来到许寿裳这里时,他正买好几块面包放在他面前待吃。他向周树人打招呼道:“周兄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这几天有一些事没琢磨明白,特来找你议一议。”
许寿裳吃面包喜欢把最外层的皮剥下来。吃一块剥一块皮,周树人很惊奇地看着。
许寿裳笑了,他说:“尽管皮不是不干净的,可我就喜欢吃里面的肉,软乎乎的。”
周树人一听,不由自主地把那些蜕皮放在嘴里嚼起来:“看来我们真是黄金搭档,我是最爱吃皮的。”
“是吗?你真是这样吗?真不敢想象,总说自己牙口不好,还喜欢吃干脆的东西。”
“这个好像是个性使然吧。对了,我就想和你讨论一下关于个性方面的问题。日本,其实也是一个很爱探讨的民族,你看时下的《朝日新闻》和《读卖新闻》上总刊载一些关于国民性的文章。梁启超先生撰文分择本国国民性时讲了四点:‘爱国心薄弱,’‘独立性柔脆,’‘公共心之缺失,’‘自制力之欠缺。’”他认为应剪劣下之根性,远光大之思想,自克自修,以蕲合于人格。你认为呢?”
“我忽然记起了老师宋恕,他说过,当代学问最高者他的朋友章炳麟应属其一,可他有一句话叫保取中华豪种。你参照着想想。”
“你看,你翻开历史看,每朝每代都有许多不畏强暴,驱逐黑暗的仁人志士,就是近代也有震天动地的太平天国运动,义和园运动,虽然不幸他们都被顽固势力所剿杀,可能仅残存微弱的一点。我看,造成中国现象的病根就是两次当了异族的奴隶,许多忠义正直刚强之士都遭了杀戮,不遇上春风春雨,再想繁荣生息还得等几年。
“对头,所以国民性中最缺乏的就是诚和爱。在朝廷的专制暴力下,许多的仁义善心都被扭曲了。”
“是的,怎样才是最理想的人性,虽然还不是很懂。这样的分析思路也许是对的。唉!俱往矣!想起梁启超先生,就想起了他那篇激扬的文字——少年中国说。受此激励,我想以后,恢复汉室,重振国威的重担我们也该多担当一些啊。”
“好一个中国好少年,我听你的。以后你老兄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
“太客气是不好的。如果你我兄弟并肩而去,趟出的路是不是更宽。”
“啊!这个——好。我总听你的。”两个人说着,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