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妞,蛮有钱的嘛。”突然一声孟浪之音,连同坏坏的笑语激荡在司徒莲儿的耳后。然后在她回头的瞬间,一只手上十根手指头上全戴有各种金属材料的泛着黄光的厚实大手隔空而来,将司徒莲儿手中才摘下来的名表、项链及戒指……通通抢了过去。
“喂,强盗?”万春霞跳了过来,伸出手去抢那个蛮横的男人手里的金属物质。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举手一挡,轻巧地将万春霞给挡开了,并且他的手臂上的肉很结实,万春霞就被他厚实的手臂给震得手一麻,随即她跳开了,站在了丈夫江淮海身后。
自然而然,司徒莲儿被欧阳俊卿拉在身边。这样就形成了两对夫妻面对五个强盗的男人。这五个人正是豹哥和他的四个手下号称“四大金刚”。
黄虎豹与涂文鸣吃过了饭后,带着他的四大金刚:阿强、强辉、阿标和钱老四来兰花胡同找人。因为阿标曾告诉过他,他们的小弟阿昌在兰花胡同里看到过司徒莲儿和欧阳小雪被郭静和陶素芳软禁了起来。豹哥决定把司徒莲儿救出来,然后通过她找到欧阳俊卿。
巧的是他们才进兰花胡同,就看到了司徒莲儿在摘自己身上的金银首饰。这样,钱老四也没客气,冲上前去就抢走了司徒莲儿手里的物品。
黄虎豹五人将两对夫妻围困在周围。钱老四一脸的得意之色,嘴里打着嘿嘿冷笑道:“欧总还记得我吗?”他嘴里说着话,还没忘将刚才抢的金银首饰抛向空中,金属在空中唱着欢快的歌,然后准确无误地接住,一幅悠闲情状。
欧阳俊卿猛然一惊,听这语气,看这身材,他隐隐想到了什么,猜出了什么。他转着眼珠儿,尽量回忆着什么。
“钱老四?”欧阳俊卿终于想起了相隔了二十年的小伙伴。他们是同一个村子里有着童年共同记忆的娃娃朋友。没想到今天这样不期而遇。
希望,在欧阳俊卿的心上升腾,如家乡清晨柳树枝头上的袅袅炊烟,聘聘婷婷不可断绝。
“救我。”欧阳俊卿欢快地上前,双手抓住钱老四的右手紧紧握住,嘴里恳求着:“兄弟,这么多年不见了,兄弟我现在遇难了,快救我。”
“呵呵。”钱老四微微一笑,过后,不再上下抛着手里的物品玩,他利落地将手一收,把金银首饰攒在手心里,然后毕恭毕敬地递给黄虎豹,笑嘻嘻地说:“他是我兄弟,这点小意思敬献老大,不成敬意,请笑纳。”
“什么敬献,明明是他的相好替他还给我们工资的钱。”万春霞敢怒不敢言,只好把想说的话好似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小心翼翼地出口,说得不轻不重,刚巧钱老四他们也能听得见。
“快滚,我说敬献就是敬献,我揍你!”钱老四返身一脚就踢向声音的来源处,干净利落地踢在了万春霞的右腿上,疼得她抱着腿在原地乱跳,嘴里不停地喊疼。
江淮海扶住了妻子,怒目瞪了钱老四一眼,然后他蹲下身子帮万春霞揉被踢的腿。
“你还是不是男人啦?”万春霞却并不领情,她推开了丈夫,气愤地数落着他说:“我说不跟你去四川工地上班,你说夫妻应该在一起;我说不来江城找这个王八蛋,你说两夫妻有个照应……呜呜呜……”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全化作了呜呜哭泣之声,将所有的埋怨与愤恨都吞咽下喉咙,头枕在爱人的怀里,痛哭流涕。
江淮海揽住万春霞的肩,将她搂进怀里,温柔地抚摩她的散发,小心地安慰道:“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风雨都不怕。”
“你就知道哄我。”水做的女人柔软的心,在男人的温暖安慰声中片刻安静了下来,细碎的拳头轻擂于他的胸前,忍不住雨转多阴,然后终于阴转睛,又破啼为笑了。她说:“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是要不到钱?”
“快滚,这钱你们是要不到了。”钱老四抬腿又要踢,万春霞吓得躲到了江淮海的背后,还没忘从他的左下肋那边伸出头,看向钱老四,质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要跟着我们老大了,他的钱都是老大的,没你们什么事儿。”钱老四不由分说,继续来赶万春霞夫妇走,他边抬退,边喝道:“还不快跑滚,不然佛山无影脚又来了。”
万春霞看了看自己的丈夫,江淮海也正往怀里人看去,两人相望了一会儿,江淮海点点头算是妥协了。可万春霞毕竟一个妇道人家,最看重的还是手里握住的现实。
因为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算是自己的东西。这就是女人的现实。所以万春霞还是抬头深深看了丈夫一眼,饱含着泪花点点头。在江淮海的摇头否定眼神下,她毅然转过了头,看了眼钱老四,然后目光直直地定在了黄虎豹的眼睛里。
在黄虎豹的眼睛里,倒印着一张愤怒却不失淡雅的容颜,那里眉目微颦,眼神冷淡,一双含着泪花的眸光闪烁无定,盈盈欲滴,却在太阳的光泽里七彩纷呈,如雨后彩虹般绚烂多姿。黑发轻轻地随风飘荡在她的肩畔,若是有月色的夜晚,黄虎豹一定会惊疑,面前这个农妇村姑,会不会是田螺姑娘的化身,然后时间一到,必定随风飘逝。
只这一眼的对视,他似乎要沉溺于其中,再也不愿意醒来。
原来,豹哥体内强大的荷尔蒙在见了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子面前蠢蠢欲动了。他内心的怜惜之情爱护之意正一分一分的凝聚,甚至于崩发开来。
“你既然是欧总的老大,那他欠我们的工资,你可以代他还么?”女人含泪带求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黄虎豹,坚定地恳求着。她似乎忘记了江湖的凶恶,忘记了黑社会老大的凶残,她只要她自己的劳动所得,能够有所回报。
“好,我答应。”黄虎豺狼轻轻地点头,嘴角边流露出的似是而非的笑意,令万春霞不敢相信,江淮海不敢相信,欧阳俊卿不敢相信,司徒莲儿不敢相信,他手下的四大金刚更不敢相信,从来只有强抢抢卖的黑社会,老大今天怎么做起了亏本的买卖?
“豹哥?”钱老四上前扯黄虎豹的衣服,豹哥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把钱老四给推开了。
“真的么?我可以拿到我的工资?”万春霞抬眸凝神,一声极轻极轻的问话,仿佛风声吹过,只想确定是不是自己知道听错了?她只想要得到他的保证,她不敢大声问出来,就怕豹哥会反悔。
“真的。”黄虎豹伸出手掌,将手上黄澄澄白花花的金银首饰给露出来,含着一抹调笑的神色看着万春霞。
于是,一幕真金白银动人耳目的灿烂美景铺天盖地向万春霞眼前涌来,在向她招手,仿佛要将她的贫穷吞没一般。
万春霞走了过去,迈着轻快的步伐巧笑着说:“谢谢。谢谢。”同时手就向黄虎豹的手里伸了过去。
“春霞。”江淮海警觉地提醒自己的妻子,可万春霞枉若未闻,眼里只有那些个本该属于她自己的真金白银动人的光华。
“呵呵,美人,跟我走吧,你要什么就有什么。”黄虎豹还未等万春霞的手挨近首饰的边儿,他早把魔爪伸向了万春霞,一把将她拉过来,搂进怀里,并快活地在女人的香腮边狠狠亲了一口。同时伴随着得意地“哈哈”大笑,将万春霞推到了身后的钱老四面前。
这才是他们老大的作风,哪有做赔本买卖的道理?混黑社会只有赚的生意呀。所以,他的四大金刚“阿强、强辉、阿标和钱老四”非常默契地将万春霞给抓住了,牢牢地掌控在钱老四和阿强的双手里,不能动弹了。
“放开我。”万春霞乱踢乱喊乱叫,身子不停地扭动,试图挣脱。但任由她如何的努力,都是瞎子点灯白费功夫。至此,她总算弄明白了这个黑社会老大的阴险嘴脸,美色虽然当前,但面子和财富更重要,而且美色也不放过。因此这个黄虎豹选择了霸占。
“春霞。”江淮海冲了过来,恨不得将四大金刚撕成碎片。但四大金刚的头儿黄虎豹又怎么会是吃素的主儿,在江淮海冲过来的时候,他伸长胳膊挡住了江淮海的去路,同时腿也没闲着,伸出一只脚横过来,就将江淮海给拌倒了。
由于江淮海冲势过快,一遇阻力,他收势不稳,矮小壮实的肥短身材就如落鸭般轰然倒在了地面上,他坳黑粗糙的脸面迅速地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地面立刻升起浓密灰尘,沉闷有声。
“这钱,我们不要了,行吗?”万春霞哭喊着哀求道。她自知人家如豺狼虎豹,自家不过是待宰羊羔,终于懂得适时放弃。现在她死到临头,哪能不领悟到“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的道理?
钱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
“现在已经晚了,谁叫你当初不听大爷我的话。”钱老四反扭着万春霞的胳膊,在她的耳边狞笑。
至此,万春霞终于留下了悔恨的泪水。不停地恳求着:“放了我们吧,这钱我们不要了,我要回家……”
“呜呜,嗯……”然后摔倒在尘埃里的江淮海艰难地爬了起来,还未站直之时,他听到了妻子的恳求忽然变成了呜咽,再然后好似她的嘴里被什么东西给塞住了,她出不了声。
“你们给她吃了什么了?”江淮海想要去帮妻子,把她嘴里的东西给抠出来,但是黄虎豹始终挡在他的面前,如影随行。
“没给她吃什么,一点白面而已。”身后钱老四的声音令在场的欧阳俊卿和司徒莲儿惊颤已。江淮海更是全身颤抖,这些只有在电视里看到过的画面,今天让他给碰到了,怎么不令他魂飞魄散。
而万春霞听到了白面二字,她还不大懂是什么意思,以为是做包子馒头用的白面而已,所以她并不以为然,但又觉得与日常用的白面口味不一样,所以她想吐出来,但那白面入口即入了,顺着嘴里的饮食通滑下了肠道。
“快吐出来。”江淮海命令着,可是太晚了,万春霞早已经咽下去了。
****这种毒品一般吸食的方法包括卷烟吸入、锡箔纸燃烧烫吸、静脉注射、吞服、皮下包埋、肌肉注射、粉末鼻腔吸入、粘膜磨擦。
这下到好,钱老四凶残毕现,他为了堵住万春霞不停嘴的哀求,竟然将整包****全塞进了万春霞的嘴里,让她不再在他面前哀求唠叨。因此,这样过量的后果导致了万春霞急性中毒,症状出现了兴奋快感,产生梦幻现象,她的眼前不停地转动着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在头顶盘旋,向她眨着眼睛,巧笑着招手。
“钱……钱……”万春霞张牙舞爪地伸手乱抓,目光痴呆,眼眶赤红,脸上尽是欢喜愉悦之神色。
“春霞。”江淮海惨叫着想去抱住自己的妻子,可是放开了万春霞的四大金刚都围拢了过来,在他形成了一围墙挡住了江淮海的去路,将他与万春霞隔开在肉墙内外。并不时的用手推硬要挤过去的江淮海。
推推攘攘中,发痴的万春霞似乎也听到了丈夫的呼唤,她隔着肉墙将江淮海端详了一会儿,却一言不发,紧皱着眉头,歪着头,好似在极力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