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来的路上,光头给陈德名先打了个电话,但没说上几句电话就完了。不是因为电话里没啥说的,而是当陈德名听到光头说拿到了瓶子后内心太兴奋,迫不及待的不知所措!
光头来到陈德名住处,来到门前,伸手按下门铃,门铃声还没响够,门就开了,光头几乎是被陈德名给拽进去的。
“瓶子呢?瓶子呢?”还没等光头站稳脚,陈德名就心急火燎地问道。
“别急嘛陈教授!”光头不紧不慢道,接着他又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道:“陈教授呀!侬是不晓得,给你办的这个事情那是真真的遭罪啊,被绑被打不说,还风吹日晒,劳途奔波,总归一个字,真累!”
陈德名听到这里看了看光头,他明白光头赵永峰的意思,陈德名冷冷道:“我又没说不给你钱!”
光头立马又堆起了笑:“是!是!是!那钱?”
陈德名:“先看东西,确认好东西立马给,分文不少!”
光头有些急:“别等先看呀,先给些吧!这一段兄弟们都没下过馆子了。”已经看过瓶子的光头心里没底。
“放心,不会亏待你,我是读书人,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快点,赶快把瓶子拿出来,让我看看瓶子。”陈德名催促着。
光头有点不甘心,一边拿瓶子一边嘟囔着:“先付一半吧!你赎我的那2万块钱从中扣了还不行。”
这时候的陈德名可没有心思听光头说这个说那个,他现在全身的器官基本上都是暂停运转的,除了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光头的包,盯着光头的手,盯着光头即将从包里拿出的手。现在的陈德名就像是一只在紧盯着猎物的贪婪的饿狼,全身的毛发直立,肌肉紧绷,蓄势待发。的确,还没等光头把东西拿出来,仅是刚露出了瓶子的一角,陈德名就急不可待地伸手一把把瓶子给抢了过来。
一拿在手里,陈德名傻眼了。
这时候换成了光头盯着陈德名,光头眼睛眨都不敢眨,大气也不敢喘,惊恐地看着一动不动的陈德名,时间仿佛静止。
看来专家到底是专家。从一动不动的陈德名的脸上来看,光头猜测陈德名可能是被瓶子震撼到了。
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能让一个大名鼎鼎地古玩专家不知所措,看来这个瓶子不一般!
一路上光头都在想,这个破瓶子到底哪好?能不能值十万?别到时候陈德名看了不认账。现在光头放心了,他也明白了,一个东西值不值钱不是它本身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别人看着是一个普通的东西,也许在某些人眼里就不一般!
“真是专家们的世界我们不懂啊!”光头感慨道。
接着他细声问道:“怎么样教授?东西没错吧?”
可是光头的话音刚落,只见陈德名“噌”的一下就蹦了起来,接着就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我顶你个肺,怎么又是这个!”
光头被陈德名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了一跳,心里大惑不解。看着满眼泛着血丝脸如白纸的陈德明,光头弱弱地问道:“怎么了教授?这瓶子?”
陈德名彻底绝望了,似乎这几十年的坚持就在此时彻底崩溃了:“瓶子!去他妈的瓶子!”
说着,陈德名举起手中的瓶子就扔了出去,迎着光头惊诧的目光,瓶子以一个完美的弧线摔在了墙上的挂毯上,然后掉进了下面的鱼缸里。扑通一声,没碎,瓶子晃了几下,然后咕咚咕咚沉到了缸底。
光头傻住了,他觉得陈德名摔的不是瓶子,而是那十万块钱。
光头大喊:“你这是干什么啊?扔了干什么啊?”然后看向陈德名:“那不是你要找的瓶子吗?承诺给我十万块钱要找的瓶子吗?千辛万苦给你找到了你扔了干嘛?你这是准备赖账了吧?”
“赖账?我要杀了你!”说着,陈德名就伸手去掐光头的脖子,边去掐还边骂,“你个小赤佬,我这么大年纪了,你们这么耍我!”
一看陈德名刚扔完瓶子又来掐自己,光头赶紧后退,边退边说:“我咋个耍你了嘛?你堂堂一个大学教授,诬赖好人可不对!我虽然不是好人,我是流氓,但是诬赖流氓也不对呀!你个疯子!你个不讲信用的疯子!你个不讲信用的文化人!”
光头坚信这个陈德名一定是疯了,他不能跟一个疯子一般见识。
光头边说边躲,陈德名在光头身后边追边说,“说,你是不是把瓶子给我调包了?”
“掉包?一个破瓶子掉什么包?”光头推了陈德名一把,陈道名一下倒在了沙发上。
被推倒的陈德名像是从幻想中被推回了现实一样,顿时绝望了起来,“我顶你们个肺啊!没调包?你们没调包的话我他妈的一天都见了这个瓶子两次了。”
“见了这瓶子两次?”光头对于陈德名的这话大惑不解。
“是啊!我的命好苦啊!他刚抱走一个,你又抱回来一个!”
“刚抱走一个?”光头忙警惕问道,“是谁刚抱走一个?”
“还会有谁,我……我那最心爱的学生呗!”说到这里陈德名更加悲痛。
“那还不好,你要了一个,给你抱来了俩。”光头打趣道。
“好?……我要掐死你!”陈德名说完伸手就要起来去掐,可是还没等他起来就被若有所思的光头又给推了回去,“好了!别掐了!上瘾了是不?”
光头这会儿没工夫陪他玩,他脑袋里飞快的思索着他这个学生,想不出个一二,他看向陈德名,问,“你这个学生什么样?”
陈德名没理会他,再次被推回沙发的陈德名此时已经像具行尸走肉,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目光呆滞的自言自语着,“假的!假的!全他妈假的!”
瓶子都这样了还有假的余地?这陈德名一定是傻掉了,看着像丢了魂的陈德名,光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难怪,期盼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大心血,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却不成想又是假的,又是失落和绝望。一天连着两次这样的打击,对陈德名来说,还不如一刀把自己给杀了。
光头眼看这情形,心想算了,钱今天也别要了,等改日再说吧,别钱没要到再把自己的命给丢这儿。
光头赶忙起身,悻悻地走了,直奔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