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该吃晚饭的时候,有人过来了,是老朱店里的伙计,是来通知老五他们,说他们的车子已经修好了。老五一听不禁惊讶道,这顺子虽然年轻嘴上不靠谱,但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老五很满意。
老五一看表,正好是饭点儿,为了以表谢意,老五给顺子打了个电话,说车子修好的这么快,哥几个想请你吃个饭。
顺子同意了。
“这哥们真实在!”大头啧啧道。
约好了地方,到了点,顺子来了,后面还领了两个伙计,有点大哥风范。酒桌上,他们是推杯换盏,没几轮下来便是搂着脖子光着膀,各个称兄道弟起来。
他们一直喝到凌晨,酒已经记不清喝了多少,怎么到的旅店也没印象了,老五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老五最先醒,一坐起身就揉着太阳穴,总觉得整个脑袋疼的都要炸开了,老五缓了一会儿,然后看向还在睡着的大头和大嘴,“醒醒!醒醒!都已经中午了,赶紧起来去取车,我们该走了!”老五招呼道。
可是招呼了几声也不见他俩有反应,然后老五穿好衣下了床,照着大头的身上就是一脚。
“哎呀妈呀!”大头被突如其来的这一脚给踹到了地上。眼都还没睁开的大头随即大喊了起来,“警察同志饶命,警察同志饶命,我再也不嫖了!再也不嫖了!”
原来是在做梦**,“好!好!好!这次就放过你,赶紧起来!”老五装腔配合道。
“谢谢警察同志!谢谢警察同志!”大头说完猛的一下坐了起来,连忙开始穿衣服,但仍是闭着眼!
大头的喊叫把大嘴也给吵醒了,睁开眼的大嘴傻呆呆地看着莫名其妙的大头,不明就里。然后大嘴翻身下了床,朝着大头的脸上啪!啪!啪!三个响亮的大耳光!
“啊!啊!啊!”大头醒了,痛的捂着脸大喊,“警察都说放过我了怎么还打?”大头忙睁开了眼,呆呆的看了看四周,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可是他再一摸自己这脸,哎哟!疼!
“就是,这警察太不厚道了,说放过了还打,”大嘴问道,“对了,你嫖着没?”
一说嫖字,大头又闭上了眼,也不知道他是在回忆还是在回味。
“好了!你俩别闹了,赶紧穿好衣服去洗脸,我们去取车!”老五催促道。
说完两人很是不情愿地起了身,然后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了修理厂。
“老弟,顺子呢?”老五朝着店里坐着的一个伙计问道!
“顺子哥不在,一早出去了!”
“出去了?”老五说完掏出了电话,他准备给顺子打过去。
“你们是来取车了吧?”这个伙计看了看问道。
“嗯,前天过来的,老朱的朋友!”老五接道。
“那你们跟我来吧,一早顺子哥已经交代过了,钥匙在这儿,车在里面!”这个伙计起身说道。
老五一听把电话放了回去,说了声谢谢,然后三人跟着这个伙计来到了后院。
院里停了很多车,各式各样,有报废的,有崭新的。他们径直来到了最后面一排。
“给,你们的车钥匙。”领路的伙计伸手把钥匙递给了老五。
“谢谢!”老五客气的接过钥匙,然后巡视了一圈,“我们的车呢?”
“这不是吗!”伙计指着一辆红色的车说道。
“这个?我们的……车?”大头奇怪道。
“是啊,这个就是你们的车,早上顺子哥给我交代好了的,不会错!”
老五有点纳闷,疑惑的看着这个伙计:“我们的车是白色的啊?”
“嗯!”那个伙计坚定道。
“那现在的这个是什么色儿?”老五生怕是昨晚的酒劲还没过,有点不敢确定自己的眼神儿。
“红色!”那个伙计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
“对啊!我们的车是白的,而现在这辆是红的,所以这个怎么会是我们的车?”老五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变得坚定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伙计不急不慢:“别急!别急!你慢慢听我说。你们的车不是不干净吗!还肇事逃逸了吗!只给你们修修门没用,一出门,警察还是逮你们!我们顺子哥了解完情况后,专门给我们交待了,让给你们这车的漆也换换,这样彻底。换了车漆,干脆再换了车牌,这样更彻底!俺顺子哥说的!”
老五听完忙看向车牌,的确,车牌号也变了,老五一脸惊讶。
“给,你们的新行车证。”这个伙计说完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崭新的机动车行驶证递给了老五。
老五一脸木呆!结果行驶证,翻开一看,之前的车辆信息已经变成了面前这个。
“这哥们真仗义。”大头又不禁啧啧道。
了解了来龙去脉的老五端详着自己这辆脱胎换骨般的新车,不禁地笑了起来。老朱的朋友就是仗义,想的周到,做的专业,老五心里感慨道。
但不久之后老五就将会真正的认识到老朱的这个表弟顺子是真“仗义”,还是假“仗义”。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从这个车牌说起。
这个车牌是顺子一个朋友的。前一段,顺子的这个朋友开车出了事故,因为当时他喝了酒,撞了车后他看也没看,驾着车跑了,被撞的那个车司机一看他跑了,随即就报了警,警察来到后定了顺子朋友一个肇事逃逸。定了罪,挂上了网,顺子他这朋友的车没法开了,他这个朋友慌了神儿,连忙找到顺子,想让顺子给自己想想办法,让自己怎么即逃避了责任,又能不影响自己这车继续上路。顺子听后大笑,说这事太简单了,毛毛雨。因为顺子知道,他朋友那辆车本身就是辆黑车,黑车不怕认出来,但就怕被逮住。所以他那个车出了事好说,只要不被警察现场逮住,随便上网,随便被拍,一切都没事,无非就是再把车换个身份的事。
随后顺子就把他朋友的这辆车给重新换了车牌,然后更换了车漆,这车重新又有了一个身份上了路。
不过,一切依然又都是假的。
随后,被换下来的这幅车牌就一直在顺子的修理厂里闲放着,由于是肇事车辆,这个车牌也没法用,但是扔了又可惜,因此这幅车牌就一直在修理厂里闲放着。
直到老五他们的到来,顺子才又想起了这幅车牌。一开始顺子是没打算这样做的,但是老五他们当时催的紧,说什么嫌修的时间长,他们不赶趟,他们还要回广州办事了,等等。
顺子一听老五这么催,他心里就想到了点子,想到了这个车牌,这也是他当时偷偷一乐的缘故。
首先,老五的车与自己朋友的那辆车一模一样,牌子,型号都一样,只是两车的颜色不一样,一个是白的,一个是红的。
其次,老五他们不是本地的,是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广州,那么远,完全不影响这个车牌的使用。
所以这套牌车最重要的两点老五他们都占了,因此顺子就很顺理成章的想到了这个方法。
只要老五他们能够安全出了运城,那这就是一石二鸟。
顺子对老五他们能否顺利出城很有信心,因为毕竟他们是车一修好开着就走,又不在这里逗留办事,所以顺子也是很放心自己的这个暗度陈仓的计策。
可是,万万没想到,事不由人,这车刚开出去没一会儿,老五他们就被交警给拦下了。
一开始老五还没觉得事情有多严重,还扯着嗓子和交警理论,但是说着说着,老五慌了,他觉得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交警一看从他们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了,随后讲明了这件事情的前后。
听完了警察讲的后,老五后背一身冷汗。心里暗骂这顺子太他妈混蛋了,这哪是帮忙啊,这是明摆的把他们往坑里推啊。
老五咬着牙,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然后老五就把自己换车牌换车漆,是谁换的,在哪换的,一五一十的全盘告诉给了交警。
当然了,这里面有真也有假,凡是涉及到自己的都是假的,涉及到顺子的老五都交代的一字不漏。听得这个交警直偷乐,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肇事逃逸还扯出了本市最大的一个偷、改、销赃一条龙的盗车犯罪团伙。
几天后,新闻的头版头条就打出了以老朱为首的特大偷、改、销赃一条龙的犯罪团伙被公安机关一网打尽的消息。
老朱是一回来就被逮了,被逮的莫名其妙,但又被逮的理所应当。他莫名其妙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出去后,让自己的老表帮着打理厂子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老五他们,反倒相安无事,还落了一个举报有功。不过的是,公是公,私是私,一码归一码。公安局这边邀请着老五他们戴红花上报纸,好大力宣传一下警民一家亲。然后交警大队那边对老五他们的车该扣还是扣,只不过对他们放出了话,走个形式,车扣几天就可以开走了。
一听说要戴红花上报纸,老五的脸都白了,他们是什么?是老鼠!是见不得光,上不得路的。他们对露脸的事儿躲还躲不及呢!哪还敢上报纸上电视,更何况还是跟一帮警察一起上,这种比偷坟掘墓还提心吊胆折寿的事老五可不想干。
跑吧!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别说大红花了,车他们都不要了。本身那辆车也是黑车,有数不尽不良记录的车。如今的这样一辆车被交警这么一查扣,就好比一颗炸弹被放进了火盆里,随时都有爆的危险,跑还来不及,谁还会再去管它!
随即老五他们就打车去了车站。如果真等到了“炸弹”爆炸那时,他们可是想再跑也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