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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没”竹马

小学时同桌,相濡以沫,初中时同班,相爱相杀,高中时同校,两个人恨不得天天占卜算卦,夜观天象将对方的手相面相统统看个够,然后知己知彼杀得对方片甲不留。本来根据剧本的走向接下来的两个人应该是按照着“欢喜冤家”的画风“眉来眼去”的进行一段“欲说还休”的早恋,然而结果并不是这样。

不要怀疑你的打开方式,事实就是,我们的易栎轩少爷在高二的时候决定要出国留学并在一个学期之内将雅思考试通过,还申请到了英国一所常春藤联盟名校的offer,等到染兮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作为从小官配的青梅竹马,染兮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重要的消息,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虽然他们从未约定过什么,但染兮还是被他的缄口不言伤到了,就像两个一起远行的人,彼此心照不宣,可是有一天,你忽然就不再出现,换了终点。你告诉我你想去更远的地方,即使再不想告别,我也会认真地说再见,可是你那么决绝,不发一言。

染兮承认高中的时候他们的确有一点别扭,好吧,是很别扭,但那是有原因的嘛。但总也不至于招呼都不打就一走了之的吧,真是小气鬼!原本就不“风调雨顺”的关系,这下可好,直接雪上加霜进入隆冬腊月,两个人同屏出现那气压低得让人脊背发凉。其实,公平点说,冷气的制造者只是我们傲娇的唐大小姐。

挑衅,白眼,恶整,还有数不尽的麻烦,易栎轩不经意间开发出了唐染兮邪恶的小宇宙,如果,有人问起唐染兮青春期的叛逆折磨了谁,那我们首当其冲的易少爷绝对是不二人选,那简直就是一个重灾区。什么绅士风度,君子胸怀,易栎轩基本上都是在那个时候无师自通的。

别扭着,别扭着,高二结束了。

易栎轩以全A的成绩通过了会考测试,圆满地高中结业。

唐染兮以全A的成绩通过了会考测试,但是她的高中未完待续。等待着她和大多数同学的是接下来水深火热兵荒马乱的高三。

在一个书香之家成长起来的染兮打小饱读诗书,谈不上经天纬地,但也绝对可以说得上是学富五车。所有人都认为她会选择文科,交上去的分科报告,赫然写着——理科。老师满腹狐疑地确认再三,“你要读理科?”

“嗯,理科”,这一天她已经回答了无数遍这个问题了。本就低落的情绪加上无休止的重复回答同一个命题。到后来染兮就只剩下了疲倦的点头。

几个暗恋染兮的男生是易栎轩的同学,在楼道里截住了他,他们东拉西扯“很偶然”地谈到了染兮,“染兮妹妹最近是怎么了?改走淑女风了?”

另一个男生打岔,“滚,什么叫改走?我们染兮妹妹一直都是窈窕淑女!懂不!滚犊子,不懂别瞎****。”

“得,你懂,那你说说那是因为什么呢,她竟然还选择了理科,这不科学啊。你倒是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啊。”

争论得热火朝天的几个人并没有见到易栎轩猝然紧锁的眉头。

“易哥不是在这儿呢吗?问他问他”

于是大家两眼放光地盯着易栎轩,七扭八绕地终于露出了赤裸裸的真面目。

易栎轩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开了。留下几个茫然的男生不明所以地傻在哪儿半天回不过神儿来。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这对兄妹是中邪了吧。

其实,那冷冷的一眼哪里是要凉他们的呀,连这几个反射弧较长的神经迟钝患者都察觉到了染兮的不对劲,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没想到她竟然选择了理科。

那天是易栎轩出国的倒数第四天。

会考结束提交了分科报告之后有一个短暂的休假,染兮特别非主流地给爸爸妈妈留了一张字条,潇洒和闺蜜慕月也出去旅行去了。

三天后,不辞而别的染兮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看上去满血复活,一如从前。

三天后,一脸阴郁的易栎轩踏上了一方陌生的国土,心却在留在原地,没有同行。

会考结束的不久,很快高三的上课安排就接踵而至。假期永远短暂,尤其是在高三。

旅行回来的染兮完好如初,唐爸爸虽然也意外于染兮的选科,却也乐得见到自家的丫头在科学理性的架构下看到另一个维度的世界,毕竟感性的泛滥有时只是情绪的堆积,最终往往无济于事,而且太柔软的感情必定会经受更多风雨的洗礼。

至于染兮旅行的原因,大家只道是因为易栎轩的渐行渐近的出国安排让她不知所措,被亲近的人莫名地隐瞒那是一种类似于背叛的孤单,挣扎而慌乱。

随着易栎轩远走大英帝国,焦虑的中心撤离,那么染兮的负面情绪也会被带走吧,没道理不难过还要创造条件难过吧。于是,大家尽量绕开易栎轩这个名字,努力若无其事地生活在平行世界里。

他们轻率地相信了一次旅行的治愈能力,以为对于像染兮这样神经大条的人来说这趟旅行让她痊愈个十次八次都绰绰有余了。于是,看到染兮偶尔的沉思与安宁大家都默契地归功于高三,这个熙熙攘攘的年级让不同的人学会了同一个本领,那就是守静。

然而能改变一个人的,又怎么会是如此的单薄。

那一场连“不欢”的形式都没有的“而散”在彼此的记忆中都成为了交汇的终点。易栎轩在异国他乡做着东方的梦,唐染兮在高三却忙得连做梦的功夫都没有。

高考的前两天,学校安排了放假,美其名曰,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准备迎接战斗吧,染兮去取准考证的时候几个老师居然在谈论着易栎轩,这在染兮看来简直就是象征性地追忆一下过往然后如释重负地分道扬镳,仿佛在说,“嗯,就这样了,我们互相扶持了三年,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施主自求多福吧”。

“什么嘛,不是离高考还早着呢吗,干嘛提前放假。最讨厌突然的分别了,”染兮抱着一摞书从学校里一路默默吐槽着走出来。

放假在家的时间总像是按下了快进键,很快她便经历了那场让她终生难忘的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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