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被子的一角,献出下面的垫被。看上去没什么不同啊。又将手伸出,在垫被上摁了两下。
“硬邦邦的,鼓鼓的,下面有东西。”下意识的就要在将垫被掀开。
手放在垫被上,却是硬生生的给停住,然后如触电般缩了回去。
不行,这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么能乱翻呢?
林森的良心有些过不去。穿越了,但林森还是原来那个林森啊,怎么能不守遵守道德呢?今天的这些行为都已经相当过火了。
骗吃骗喝,吓唬人,外带对庞府的夫人起了歪心思。
罪过,罪过,阿弥……我又不是和尚,念这个干嘛?
转身坐在榻头,本想安安静静的打会坐,修炼一会。
可好奇心却像只猫爪一般不停的挠着林森的心,翻开吧,翻开吧,下面有好东西哦。
想到这个可能,手又慢慢的伸了过去。
“我只是翻开看看,只要不拿东西就行。看看又不犯法。”林森心里安慰着自己。
手再一次碰到垫被,也再一次的停住。
该死的,怎么能这样做呢?你这和小偷将手伸向保险柜的行为有什么区别?良心在林森的内心深处呐喊起来,唤醒了被念头埋没的理智。
林森的头有些涨了,到底该怎么办啊?想掀又下不了手的感觉真是相当的难受。
“啊”往后一躺,重重的摔在了榻上。
穿越后的一幕幕不断从脑海中浮起。
被困在暗黑的麻袋,侥幸逃脱,又昏倒在路边被莫隐大叔救回小村。去打猎,救了二狗子一命,却搭上了自己。获知自己拥有三阳之体后的兴奋,练功的艰难,吃肉的痛苦……来到安远城做了回失败的大侠,敲诈了一顿饭菜,遇到了美艳的庞夫人……杂乱的画面不停的播放着,林森神智也开始变得模糊。
“咚。”林森披散着头发,双眼迷蒙,右手重重的砸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痕。
“咚咚咚……”双手不停的使劲捶打着墙面,虽然没有内力支持,但双手也比普通人强不少。很快墙面的印痕便越来越深,几乎就要被击穿了。伴随这沉闷的“咚”响,林森脑子也越来越糊涂。
“这是异界。”一句话如闪电般从林森脑中划过,将其从梦中彻底惊醒过来。
林森长舒了口气,搓着略微发胀的双手,瘫倒在榻上。
是啊,这是在异界。怎么能用原来的道德规范来约束自己呢?就像时代变了,人也得便是一样的。比如在古代,忠君排在第一位,如果有人用一城民众的性命守住了城池,换来的是忠君爱国的好名声。可在现代,那就不一定咯。人命大如天--起码林森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如此,为了好好的适应这个社会,为了可以回家见到父母,改了。
毅然的将手伸向垫被,掀开。
一个木盒进入林森的视线。
这是个外表相当普通的棕色木盒,长不到一尺,宽不到六寸,高倒是挺高的,起码有三寸高。
“咚咚”。
轻轻的敲了敲,盒子发出不算清脆的响声。看了里面有东西嘛。
伸出一只手,打算将盒子拿出。
“咦”。
一只手拿它竟然相当的吃力,要知道练了一年武功后,林森现在的躯体素质大大的提高了。这么小的盒子竟然没提起来,看来里面装的东西分量不是一般的足啊。也不知道是什么,算了,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过这小盒子到也有趣,竟然连把锁都没有,估计也不大可能放了贵重物品。
轻轻的将盒子打开,一阵金光散出,虽然光的强度亮度不高,但林森却差点就被晃花了眼。
金子,全是金子,一整盒的金元宝。
“咕咚”
吞了一口口水,林森连忙将盒子盖上,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金子啊?
左右看了看,没人,又急忙跳下榻,跑过去将门关好,拴死。
“呼,呼。”倚着门,跌坐在地上。心中做着剧烈挣扎,盒子里的金子在不断的冲击着他那脆弱的神经。
林森想急切的将那些金子据为己有,但另一方面,又有个声音在告诫他,千万不能这么做啊。
如果是几两银子,或几两金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据为己有,但面前的金子却是如此之多,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极限。反倒一时不知如何办才好。
半个时辰后,林森从地上爬起,狼狈的走到榻边,再次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呼,金子还在。”虽然明知道金子不大可能不见了,但真正见到后,心里才算松了口气。
嗯,现在这可能有艳福,就不急离开。先拿一个小点的金元宝,等用完了,再来拿另外一个。这样既能占有全部金子,良心也不会太过难安。毕竟每次都只拿了一点点罢了,就当穿越到这个世界后,运气比较好,每隔几天就捡到块金子。
当然事实上,来到这个世界,林森的运气就一直比较好,首先有了一具不错的躯体,还在短短一年时间内拥有了不俗的武功,怎么看都像是上天眷顾的幸运儿。
“没准这金子还是上天特意赐给我的。”林森心中暗暗猜到。
从盒子里拿了一个最小的金元宝,当然虽然比起盒子里其他的,这个小了点,但也有个五两重。轻轻的放进衣服里,衣服的某个部位立刻就凸出来一块。轻轻蹭蹭凸起的地方,心里相当踏实,有钱了,不怕没饭吃。
再小心的将盒子盖好,铺好垫被。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啊?”一边应道,一边手忙脚乱的铺好被子,掩盖痕迹。不过当其抬头看到墙上的那些深深的印痕时,便只剩下苦笑了。这么明显的痕迹怎么掩盖啊,谁能教我?
“我啊。”一个娇媚的声音传了进来。
“是夫人啊,等等,我马上就来开门。”林森一听是庞夫人的声音,也顾不得在思考痕迹的问题了,连忙整理了一下半边上有些乱糟糟的衣服。
然后迅速跑向房门,将门打开。
“在干嘛呢?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庞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房间四处乱瞧。看样子似乎想知道林森是不是在屋里含了个娇娃。
“刚刚在睡觉。所以就慢了点。”林森看着庞夫人那娇美的容颜,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千万别发傻啊,免得给面前这位“仙女”留下不好的印象。可即便心中在不停的提醒,还是忍不住迷失了自我,发了会呆。
庞夫人四处看了一下,目光在榻边的墙壁停留了一会,但很快便若无其事的转了过去。继续扫视屋内,没有其他的发现。然后用那水汪汪的眼睛瞧了林森一眼,柔声道:“哦,是这样啊,那就不打扰小三你休息。”
“啊。”林森吃了一惊。他都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可“仙女”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莫非她发现了什么?
庞夫人没有理会吃惊的林森,直接退了出去,还顺手将房门关上。
墙面上竟然有深深的拳印,这个庞三果然不简单,得小心应付,别阴沟里翻船了。
林森站在小院口,目送庞夫人离开。等庞夫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中后,这才回到软软的大榻。
倒在榻上,愣愣的看着屋顶。月光透过天窗进入房间,给小屋铺上了一层银被,但林森在催人入睡的月光下,一点睡意都没有,心中还在为刚刚逝去的艳福所惋惜。
今夜注定失眠啊。
夜宁静的夜,担惊受怕了一天的城众们早已进入香甜的睡眠。
可总有一些人是睡不着的,比如麻六,这个今日受过多次重大刺激的胆小鬼。
麻六在榻上滚来滚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转个身,看着对面的杜七那安然的睡相,不由暗骂了一句:“死猪,真是神经大条。”
明天可还要去报道呢?今晚怎么过啊,这可说不得便是最后一晚,嗨。
他本是一个庞府的普通下人,过着幸福而悠闲的生活。就因为一次工作失误,他和杜七的命运便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杜七那家伙好大喜功、冲动、喜欢开玩笑,本身又没什么本事,更重要的是嘴上都不带把的,没遮没拦的。
天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什么时候喝醉酒,然后一不小心将事情弄了出去。
当然即便不会,麻六也不想在和这种家伙绑一起了,看看杜七这一年来做的那叫什么事?知道麻六发月钱了,便找各式借口来借点零钱花花。算个总账,老底似乎都快不掏空了。
杜七这家伙花天酒地的,却要麻六付一半的账。即使两人从小关系再好,时间久了,也会淡开疏远。
不过麻六倒也挺能理解杜七,回庞府的这一年里,麻六过的也是不随意。黄管家就像个疯子一般,没事就已折磨下人为乐。天天耳边都充斥着各种惨叫声。
在这种环境的潜移默化下,庞府下人们的性格也渐渐发生了扭曲。每次出门都是带着一股怨气,见人就打,似乎要将黄管家给他的折磨百倍的还于路人。
一年之中,疯了的下人五个,被殃及的城民三百余位,死亡人数接近二十。
麻六因为要照护府里的花朵,成为了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起码缺后,李四那家伙照护后的花园很难使得夫人献出一丝笑容。
黄管家到没对他动手动脚动皮鞭,只是让他“听房”。
但饶是如此,麻六也自感支持不了多久了,再这样下去,他也会和杜七一般变得疯狂,丧失人性,最终变成一个彻底的疯子。
杜七那家伙,最近智力已经大幅度下降了,今天竟然连续几次得罪庞三,有机会却又发愣发呆。
再过几天,说不定杜七便会得罪黄管家,那时成为准死人的杜七会不会把事情说出来?
或许不会吧,毕竟两人可有二十多年的郊区,说出来又没什么大好处,只是黄泉路上多个人罢了。
若杜七头脑清醒,这还好说,可万一……“不行,绝对不能在和杜七那家伙混一块,不然早晚会被他连累,但是怎么才能摆脱他呢?。”麻六双手握拳,狠狠的击了一下榻板。
要摆脱杜七,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起来两人是绑一块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实际呢?自从那件事后,他麻六就成了杜七的“奶妈”。杜七出事了,帮忙擦干净后面;杜七缺钱了,帮忙“垫着”。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麻六本来胆就不大,遇到杜七这种几近于不要命的,自然被吃的死死的。
对付杜七这种人,要么就将他杀了,要么躲的远远的别惹上他。
可现在已经惹上了,杀人?麻六有下不了手,胆小。
那现在能怎么办呢?一旦出事,以杜七现在这种发展状况,八成就会将那件事说出来,然后麻六就会被黄管家给轻随意松的“人间蒸发”。或者更加悲惨,每天皮鞭抽着,热油滴着,蜂蜜涂着,蚂蚁咬着。
“咦”,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硬抗是抗不住的,黄管家可是紫衣级的仆人,据说地位堪比一个风凉郡郡守。
不能硬抗,只能借力,也就是必须得找个靠山,足够硬的靠山,能抗衡黄管家的靠山。
如此一来,在安远小城中就剩两个选择,一个是庞夫人,另外一个就是外出办事今天才返回庞三。
庞夫人?在安远城谁不想让她当靠山,庞三不就因为有她当靠山才在安远城内威风起来嘛。
可麻六有什么资本让她当靠山呢?想让别人支持你,你总得有点她需要的东西吧。麻六有什么,什么都没有,那点照护花草的本事并不足以让庞夫人重视。
或许从某个角度看,麻六比庞六耐看,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夫人只看得上庞六,连他麻六是哪个葱都不一定记得。
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庞三?虽说庞三比黄管家实力上还要差点,但想来保住个手下还是不成问题的。毕竟庞三也是紫衣级别的仆人。
现在关键是怎么上他的“车”?
小时候的庞三温文尔雅,虽偶尔淘气但却也算得上心底善良。可麻六外出的那一年内,庞三却变得嗜酒如命,脾气也暴躁了起来,成为仅次于黄管家的庞府一恶。
麻六没来得及判断这个消失的真假,庞三便外出办事了。不过想来也没人会在这种事上欺骗麻六。
更意外的事发生了,出去一年后回来的庞三似乎又变了。
对,就是变了。
按照传闻,要在一年前,杜七撞了这位庞三,估计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打了个半死,不,应该起码是全身瘫痪。
没惹到他,他都能将人打个半死,撞到了他,这情况不得更严重?要是这位爷今天二话不说,就将杜七打死,麻六现在也就没什么事了。
起码的不会像现在这样忧心,大不了被杜七牵连,也让庞三打个半死。
可庞三没动手,连狠话都没说几句。即便是发现杜七偷拿银子时,也只是警告一句,一点杀气狠气都没有。
和传闻中的庞三不同,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而且也和麻六以前看着长大的庞三不同。
但既然庞三变了,麻六的机会也就来了。以前想搭上庞三的“车”,人家根本不让你上,有夫人在他的车上就够了。现在他变了,也就可能有机会。
可机会到底在哪呢?
麻六苦苦的思考着,却怎么也想不出如何做,才能搭上“车”。
仔细的回想着有关庞六的一切。从温文尔雅到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再到现在的依然嚣张但却多了一份耐性。
等等,好像今天这嚣张有些不对啊。今天杜七撞到他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愤怒,反而,反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跟一个陌生人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呢?
麻六皱着眉头,将今天的一切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
他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今天遇到的那个“庞三”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庞三。
虽然他和庞三长的相似,穿的也是紫衣。
等等,那件紫衣似乎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