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佐勋章?”张艾铃翻阅着邀请函,这是英国皇室直接下发的。
“只是四级勋章,说是鉴于我在电影上的成就,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授予我爵级大十字勋章或是爵级司令勋章,以后出门就是张爱家爵士了,现在最多只能佩戴个牌子,出门还叫张爱家,英国佬真抠门。”张爱家不满的吐槽道。
“怎能这样贪心,要去伦敦授勋吗?”张艾铃重新将邀请函叠好,她对勋章不在意,但是放在儿子身上却十分高兴。
“嗯,圣诞节之前,外婆不是也在英国吗?咱们一起去看看她?”
张艾铃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叫上舅舅一块去吧。”张爱家伸伸懒腰,然后倒在老娘怀中,“我说老葛怎么这么好说话,原来是因为勋章的关系,还好是电影学院,要是其他学院,可能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怎么忽然想到要建学院了,你才几岁,就做这么多事,也不怕累着。”张艾铃亲昵的顶顶他的脑门,又粘过一颗小红果,塞进他嘴里。
“我只是掏一笔钱,其他的事自然会有人去做。”张爱家咀嚼着口中的樱桃,将桃核吐在老娘伸过来的手心,比古代的小少爷还会享受啊。
张子敬回来就看到这个场面,心中不由得腹诽,姐姐一向骄傲,怎的如此溺爱孩子呢。
这段时间,拳霸接连在各地下画,戏剧电影重新搬上银幕,公司里已经有好几个导演,都是经验丰富,只要找对方法,一个人一个月就能拍两部,不过公司里不能只拍戏剧电影,总要穿插着一些通俗影片,这些东西自然有编辑们负责,他只要提出一个大体的类型,比如武侠,李汉祥就是负责这一类,正在拍的是改编自梁羽生的龙虎斗京华。
一个电影公司要生存毕竟要拍摄大量的影片,否则旗下的影院得不到片源就会面临亏损,如今爱家影院又购进了两家小型影院,还有位于中环的两家正在建设的大型多厅影院,多厅影院即便在美国也才刚刚出现,张爱家也懒得跟随时代潮流,直接拿钱砸下来,此时成本低,一家一百万足够建的豪华了,再算上之前的六家,已经达到十家,其中两家重建的大型影院,两家中型改建的影院,两家小型影院,不过他准备过些年全部改建成大型影院,即便如此,爱家影院也成了港岛最大的院线方,接下来还要整合台湾东南亚的零散影院,RB是别想了,地方保护太严重,外国人很难进入那个圈子。
其实除了这些,还有他秘密成立的各种投资基金,投资的影院,包括英国伦敦的三家,法国的两家,德国的两家,瑞典的一家,美国的七家,加拿大的三家,意大利三家,这些都由代理人独立经营,慢慢扩大,就像是一颗颗种子,终究会生根发芽,等到整合的时候,或许会成为一个覆盖全世界的巨型院线网络。
爱家影院这样的资源自然会有很多电影制作方来寻求上映,但张爱家把关极严,粗制滥造的坚决不与上映,本公司的影片他自己把关,剧本都是他确定的,他觉得会大卖的片子还会经常跟进,当然免不了要指手画脚,让导演颇感无奈,但效果确实比原来要好得多,他也无话可说。
李汉祥就是一个,他没什么武侠片的经验,只能借鉴前人的拍摄方法,但张爱家有啊,即便现在拍摄没什么技术,但是动作设计方面,还有些操作简单的特效镜头,依然让老李惊叹不已。
“伦敦比较冷啊。”一下飞机就感受到湿冷的气流,张爱家忙拽着外套紧了紧,
张艾铃将他往怀里搂了搂,外面还下着小雨,四周雾蒙蒙的,张子敬忙从箱子里拿出一把雨伞递给姐姐,他自己也打了一把,康漓自备了,蔡加事情太多,不可能时刻跟在身边,有时候就由康漓代替了,另外就是越南女吴幸和两名保安,因为来的隐秘,出来时也没见到记者,几人找了两辆出租车,黄伊梵住在伯克郡,司机按照地址足足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才在一个偏僻的街区停了下来。
“你们顺着前面那条路进去走不远就是了。”司机满意的收了二十英镑,这可相当于他工作一周的报酬了。
这里没有雨,几人拖着简单的行李,向里面走去。
“应该是这里了。”康漓指着前面老旧的住宅楼说道。
“没电梯呀。”楼高只有四层,瞧瞧这个数字,多不吉利,不过人家英文里并没有晦涩的谐音,自然谈不上什么吉利不吉利。
这个住宅楼虽然老旧,但很干净,不像中国居民楼那样脏乱差。
“302,是这间吧。”只是没等他们敲门,走廊那边走来一个中年妇人,“嘿,你们是什么人?”
“你好,请问黄伊梵黄女士是住在这里吗?”康漓出面问道。
“是住在这里,你们有事找她?”她看看几人,目光落在张艾铃身上。
“这位是黄女士的女儿,儿子,和外孙。”
妇人惊呼一声,“我还以为她一直一个人呢,你们好,我是她的邻居,我叫西米,西米凯尔。”
“西米夫人你好,不知道黄女士在不在?”
“她前两天住院了。”
“她情况怎样?”张子敬紧张起来,即便心里对她如何的怨言,也是自己的妈妈,血肉至亲。
张艾铃也看向她。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她在哪家医院?”
“市区医院。”
几人顾不得安顿,又急匆匆赶往市区,伯克郡的首府是雷丁市,大伦敦以西,泰晤士河以南,多以农业和船业为主。
黄伊梵原名黄素琼,出生于1896年,到今年刚好六十岁,花甲之年,祖父是曾任长江水师提督的黄翼升,父亲黄宗炎,晚清举人,袭男爵,官至GX桂平梧盐法道,她也算得上是出身名门,但她并非正室所生。
黄伊梵的养母(大夫人)1922年在SH去世以后,就同孪生的弟弟黄定柱把祖上的财产全部分了。弟弟黄定柱要了房产地产,而黄逸梵则分了些古董。每次回国再出国,就带走一两箱古董,凭借贩卖古董的钱来来做生意,可惜一辈子都没有成功。
尽管她崇尚新的思想和新的观念,但她最终也没有从她所那么痛恨的古老传统里解脱出来,也更无法违背她的出身,她的一生的活计还是依靠祖先留下来的那点古董——卖了一辈子的古董。
黄伊梵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她向丈夫要求自己的权力——要求一个正常的家庭、不想要丈夫的公子脾气、不想要一个抽大烟的丈夫。张志沂断然拒绝,1924年,张志沂的妹妹张茂渊要出国留学了,黄伊梵借口小姑子出国留学需要监护人为由,便偕同出洋,那一年,黄伊梵已31岁,留下两个孩子,一个四岁女儿张艾铃,一个三岁的儿子张子敬。也是从这一天起,黄伊梵逐渐地失去自己的家、失去了自己的儿女。
或许是真的老了,她躺在病床上,脑子里都是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有后悔的,有痛恨的,似乎没什么让她值得高兴的事,她这一辈子就是个失败的人生,不知道怎么,忽然想到了前几天看到的一本杂志,那个可爱的天使就是自己的外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