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心里有了打算,便问起这些年来,有关隐卫势力渗透的情况。那隐卫头领道:“回禀统领,这些年来,由于老主人不在,而隐卫人手不足,我等并不敢多做渗透,在朝中仅有几人做了小官,官职虽不起眼,但是却比较容易接触到各类人物,例如有一人做了鸿胪卿,负责接待来宾事务。凡是各国使节以及从外地进京的各级官吏,都先到他那里报到,比较容易打听情报。另有一人做了尚辇奉御,很容易接触到皇帝等等。”
叶玄点了点头,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些,他又问道:“除此之外呢,记得老主人先前说过,他还有一些部下是忠于先皇的官吏,现在京中有这样人物在吗?
那隐卫答道:“那些人和我们隐卫不属同一系统,他们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这些人大多都是都尉一类的军官,身在外地,执掌一部分兵权,但是权利不大,京中的兵权还不在我们手中。但是有一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在朝中权力极大。”
“哦?”叶玄奇道:“是哪一个?”
那隐卫答道:“就是当朝贵妃杨妃和礼部侍郎杨溢之的父亲,中书令杨渭。”
叶玄大讶道:“竟然是他?难道就是今天见到的那个杨琅的爷爷吗?”
旁边的林五插话道:“就是他,杨大人的祖上是先皇时的京兆尹,为人极有干略,当时陆啸天谋逆之前,是皇后卢氏的暗中心腹,只有皇后本人知道。本来有他在,京中可保万无一失,可是陆啸天狡猾之极,竟挑选了先皇出巡的时候动手,杨大人的先祖知道时,皇后已然被杀,先皇和皇子出逃,他已无力回天,只好隐忍下来,后来老主人的太爷爷也就是当时的三皇子秘密派人与他接触,让他尽量在朝中稳住脚,好成为我们在京中的后盾,杨大人从此便一心征得陆啸天的好感,帮他做了不少的恶事,当时的老百姓因此对他很是憎恨。后来这位大人还因功而封为外姓王,只是不能世袭而已,现在的杨渭大人是他的孙子,已是两朝老臣,表面上忠于陆氏,但其实是一直都只对老主人忠心,有他在,我们在京中就好立足许多。”
叶玄听得心中感叹,对这当年的京兆尹大人敬佩不已,自己忠贞不二,却还要为自己的忠心担上骂名,这是何等的胸襟,又是何等的忠贞,更加难得的是杨氏一门都是如此,更加令人感佩。不过他又想起一事,问那隐卫道:“那和杨大人对着干的梅太傅又是何来路?”
那隐卫答道:“梅太傅是当今皇帝的帝师,和杨大人一样,也同为两朝老臣,他的女儿梅妃是五年前进宫的。他虽然和杨大人不合,但确实是个爱民如子的清官,本来他和杨大人的私交甚好,可是杨大人为了要方便老主人的计划,就想方设法的想要搅乱天下,引着现在那昏君办了不少蠢事,让他加了不少的赋税,百姓怨声载道,梅大人阻拦不住,从此就和杨大人画地绝交,两人在朝中都是门生遍布,成了两派,互成水火。”
叶玄点点头,这下子才算是了解的差不多了。他摆摆手让那隐卫头领退下。那隐卫领命,出门而去。
隐卫出去了之后,林五对叶玄说:“统领,现在我们刚刚到邺章,一切尚不熟悉,应该从哪里入手呢?”
叶玄苦笑道:“五哥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听着怪别扭的,再说了,要是让菱姐姐听到,肯定要骂我的了。”
林五的冰山脸掠过一丝闷笑,自从叶玄上次误抱了林菱之后,林菱就成了叶玄的克星,连莺儿也比不过,名义上叶玄是他们的统领,可是林菱说不干什么,叶玄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也不再坚持,等着叶玄说话。
叶玄道:“现今情况我们是听得不少了,可是那都是表面上的事,今天听了这些情况,我突然觉得,这邺章城里的水很混啊。”
林五不解道:“什么意思?是说朝堂之上么?”
叶玄摇摇头道:“不全是,今天我们遇见的事情,就让我心里很有些想法,拿那陆子映来说,就不知道是哪路大神,以杨家的实力来说,应该是可以在邺章城里横着走的了,可是杨琅身为杨渭的亲孙子,皇帝的外甥,竟然见到陆子映就吓得诚惶诚恐,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的势力之大,绝不比杨家小”林五答道。
“五哥你说的很对,可是这样的人在我们的情报中居然只字未提,你不觉得奇怪吗?”叶玄问道,看林五皱起了眉毛,又道:“而且他对朝堂之上的事情了如指掌,这样的人一定不简单,他会是谁呢?”
林五突然一震道:“他说他姓陆,难道……?”他和叶玄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过了好一会,林五才道:“如果他是那家的人,一切就好解释了。”
叶玄点点头道:“的确如此,而且,这也是唯一说得通的解释。况且,今日我和他闲谈之下,发觉他胸中大有沟壑,如果我们猜得不错,此人将来必是我等的头号大敌。”
林五眼中流出一道凶光,冷冷的道:“既如此,我们不如……”他用手自胸前斜斩而过,那意思明显之极。
叶玄摇摇头道:“现在不是时候,现今我们立足不稳,不能贸然行事,再说,如果我们的推测是真,那就更不能动他,有他在,也许我们要立足下来就方便得多。”
“你是说……”林五马上就领会了叶玄话中的意思,的确,现在以陆子映的身份来看,利用一下是最好的选择。
叶玄站起身来,缓缓走了两步,又像是对林五,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不仅这陆子映厉害,这杨琅也是个不可小视的主啊。”
“杨琅?”林五奇怪了,忍不住问道:“这杨琅有什么的,不就是个纨绔子弟吗?怎么你好像还很看重他?”
叶玄笑道:“五哥,这你可就走眼了。这杨琅绝对不简单,你看,以他杨家的家世,如果要做个纨绔子弟,那简直是太容易了,换了别人,那绝对是恶行累累,一般人看见他绝对躲得远远地,可是今日那杨琅上楼来时,那店小二却是十分殷勤像是见了亲娘老子一般,可见他那纨绔的名声只是靠大把撒银子得来的,那店小二一定是经常得他的赏赐,所以才那般殷勤。再加上那陆子映告诉我说,杨琅虽然是个纨绔公子,但却没什么大恶,以陆子映的身份,说出来的应该不是假话。连这陆子映都没看出杨琅在作假,可见他的手腕不是一般的厉害呢。”
叶玄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杨琅今日看见他的时候明显楞了一下,可是他应该从未见过自己的啊,怎么会如此?叶玄想不明白,他不说出来,是怕引起林五无谓的担心,毕竟他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五看着这个比他小的多的叶玄,心中佩服,看他今天好像什么都没有注意,只和那个陆子映东拉西扯,原来一直在留心观察,老主人的眼光真是不错,选他做接班人那是选对了。
他心中的思绪转眼散去,又问道:“那如今我们应当怎么做呢?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杨大人,让他知道我们的存在。”
叶玄想了一下,道:“不,从那杨琅身上可以看出,这杨家的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以前杨渭可能是很忠心,但是我们的人又没有和他接触的很深,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变化,毕竟现在他极位人臣,很多我们给不了的东西,现在的皇帝是可以给他的,我们不能轻易暴露。”
“那应该怎么办呢?”林五问道.
叶玄想了想道:“从梅家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