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刚念完圣旨，我就彻底傻了。皇帝的，贵妃……难道真的多不过那个预言？
“虾儿，虾儿？嘴巴合上。”正愣着，感觉有人拍我的脸颊，回过神发现白羽似笑非笑地看着说话，仿佛对那圣旨全不在意。
这让我有些恼火，只是没来得及探究，夏馨儿就抢先发问：“太后，这是怎么回事？早上皇上明明对夏……三妹还没这个意思的，说皇上因她之故对我们不闻不问我信，但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封妃？是不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惜月没说话，脸色气得发青，瞪了我一下，突然右手一发力，砰地一声拍在石桌上，接着是一阵“喀拉喀拉”的声音，那桌边便裂开成两半。这状况把我两个姐姐吓得不轻，夏兰儿的身子甚至抖得弹了起来。好半响，反应过来的夏馨儿才惶恐跪地，直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太后生气。
我还好，早知道惜月是会武功的，所以尚算镇定。只是接下来的一句话着实吓着我了。
“看来，馨美人对朕的圣旨有异议啊！”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现下抱着我、低头对我轻笑、表情还有些得意的白羽，白大公子。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的下巴。心里与许许多多的疑问。你不是王爷？皇上怎么可能整日不在宫中？早上我见到的百里碧是不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要封我为妃……可是一个也问不出来，张嘴想了很久，终于对着他憋出一句：“我不是不什么地方弄错了？”
白羽弯起了嘴角，长指慢条斯理地替我把挡住眼睛的头发挑到后面，“都还好，就是有些小小的误会。”
“慢着！怎么可能！你不是三妹的师父吗？怎么可能是皇上？皇上明明在宫里，明明就不是你！”
“是吗？”白羽挑挑眉，“你确信？你对苍龙国的皇帝了解多少？相貌？皇帝每隔三天换一个易容面具，换一副嗓音，你如果不到一个月，认识的，也不过是几个面具而已。”他说话时一直保持着微笑，然而眼中的寒气却让我忍不住抖了几下。他顿了顿，把我的身上的披风紧了紧，换了个轻松的口吻，“说说看，你和你姐姐今晚过来准备做什么？联合太后逼走你们的三妹？然后呢？嗯？皇上不临幸你们啊！该怎么办？”
“我……”夏兰儿还欲争辩，被惜月一个怒目给制止了。夏兰儿对白羽是皇上一事没转过弯，但仍跪在地上的夏馨儿意识到了，忙扯着夏兰儿下跪，恭顺道：“皇上，臣妾惶恐，请皇上恕罪！”
惜月冷眼扫了扫地上的二人，皱眉撇过头叹了口气，这才好整以暇转向我们这边：“皇儿，你非要把事情闹到这份上？”
白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见我看他，又饶有兴致地用手指背蹭了蹭我的脸，那神情，仿佛我是一只家养宠物猫，“母后言重了。孩儿不过随意聊聊，并无它意。你们平身吧！朕乏了，都退下！”
这话好生有趣，让我有种错觉，自己此刻身上龙宫，而不是一个半旧不旧的小庭院，而白羽屁股下的，不是石板凳，而是龙椅。糟糕的是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笑了出声，这让三个女人临走前还丢给我三道火辣辣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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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把我弄回房后也没有急着走，坐在床沿对着我抱起臂，“傻笑什么？你姐姐今晚被骂，可解气？”
我把脑袋闷在被子里偷笑了一会，听他这么说，想收了得意的笑意，可惜不怎么成功，干脆拉了他的手臂过来抱着，“公子……”
“嗯？”
“你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
“是吗？”他挑了挑眉，看起来有些警告之意，“以前不好？”
“好……公子你什么时候都好，发脾气的时候也，啊呵嗯——好……”我边说边打了个长长地呵欠，现在估计也将近三更了吧？困啊！
“嗯。”他十分满意地笑着，拍拍我的脑袋，拿了油灯到房间另一头开始翻看不知从哪变出来的奏折，似乎不打算走。我看了他一会，冷不防接到他丢来的一个凉凉的眼神，外加一句凉凉的话：“闭眼，睡觉。”
我乖乖照做，心里泛起了一阵从未有过的甜蜜。白羽是皇上，我是贵妃，那我们就是夫妻啊夫妻！
又过了很久，很久，很久……我发现自己越睡越清醒，对着微微的灯光第若干次叹气时，身子被拎了起来。白羽对我长眉高挑，“睡不着就起来。写字。”
“啊？”
他忽然堆起满脸的坏笑，用被子折叠了几层铺在凳子上让我坐，翻出一张白纸，径自在上面写下几个字推给我，“记住了，这是我的名字。”
我“哦”了声，揉着眼睛凑过去，顺便还打了个呵欠，看到纸上模模糊糊的三个大字，正准备点头表示知道了，待眼睛里的水汽散去，才发现——
“公子，这是……字？”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
“这三个字，是‘百里碧’，为夫的名字。”他突然间笑得十分惬意，“虾儿看不懂？”
不懂啊？百里碧三个字不是这样写的。我满怀惊恐地看着他，心中隐隐有个可怕的猜想，希望是我猜错了。
白羽半眯着眼摸摸我的头顶，脸上带着善解人意的微笑，“苍龙国有两种文字，通用汉字，以及一种官文——苍龙文。国试虽不考苍龙文，但是不懂之人，是不准入朝为官的。不过没关系，左右虾儿注定是为夫的皇后，不必在意。来！”他把毛笔塞进我的手里，“写这三个字让为夫看看。”
我脑袋有些适应不过来，一阵寒风钻进脖子里，冷得我打了个颤。
不识字，不识字，不识字……
我呆滞了许久，回看白羽，发现他满脸的戏谑，方才他那阵喜悦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焦虑不安。我保证过的，对白羽、对自己保证过的，我要考上女状元，挺直腰板风风光光地站在白羽身边。
“动摇了？动摇了也无妨，贵妃不需要识得官文。”白羽指着下巴，斜眼看我，眼底里满是嘲弄之色。
“别啊！”我直起腰杆，不就是学几个字嘛！小虾米聪明着呢！难不倒我！我想了想，凑过去抱他的手臂，“公子啊！你带小虾米进宫里瞧瞧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