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林月,让你儿子离开你,你这么做,舍得吗?
林月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道,舍不得!但舍不得又能怎样,难道为了一己之私,阻挠孩子追逐梦想的权利吗?更何况他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他是背负着两个人的梦想,在奋力地扑打着他那对不成熟的翅膀,往蓝天上飞,我不管他以后能飞多高,我只想告诉他,孩子,若是累了,回到娘身边来!
林月说陈保逸的梦想就是她的梦想,这个一点都没错。
在林月年轻的时候,认识陈大祥之前,她的梦想就是成为家族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达到战道的修武者,只是后来兜兜转转,造化弄人,才落得如此下场。而陈保逸也是同样对战道怀着憧憬,或者是更远。
“娘,你肯答应逸儿?”陈保逸本来还以为林月会直接拒绝的,脑子里刚刚想的一大堆措词,愣是一下子没有用处了。
林月捏了捏陈保逸的小脸蛋,笑道:“答应,不过不是现在,等你再长大点,过些年头再说。”
“哦!太好了!娘,逸儿爱死你了!哈哈……”陈保逸高兴得跳起,一把扑到林月怀里蹭了蹭。
林月被陈保逸的这举动吓了一跳,俏脸一红,轻轻赏了个板栗给陈保逸。
陈保逸挠头嘿嘿傻笑,小小的双手箍住林月的项颈,语气近乎撒娇道:“娘,你多久没抱过逸儿了?抱我回家吧。”
林月抱住陈保逸,站起身,笑道:“好,抱你回家,小懒虫。”
这一刻的两人,双眼都充斥着浓浓的亲情。
上有湛蓝的天空,下有厚实的大地,但任谁看到这两人的身影,都会忽视了蓝天的美丽,厚土的情怀,因为,这身影,美比过蓝天,情浓过大地!
……
在一未知的峡谷里,只有一条只容得下两人并肩而走的小道进出,沿着小道进去,在小道的尽头处,挂着一块大木匾,上面写着醒目三个大字——无回寨。
里面的情景令人眼前一亮,这里似乎自成一片天地,四处陡壁环绕,而这“无回寨”的名字,也意味着有去无回,只能进不能出。
比起那峡谷小道来,这里显得异常宽阔,屋舍、茅宅、府邸,甚至是军用的投石车和木制瞭望台都有,应有尽有,来来往往中怕有上千人,俨然像个小闹市。
只是这些人的服饰衣着差别不大,显然是有组织的人。
这山谷的最中间有一座最大的府邸,此刻在府邸的正堂大厅中,左右两排座位上,坐满八个正襟危坐的人,而上方有两个座位尚是空席,显然这八个人都在等着那两个座位的主人。
这时,坐在左排第一个位置上的中年人,方正严肃的面容不善地盯着他这一排最后一个位置上的粗犷壮汉,冷冷道:“我这趟出去办完事回来,听说十弟任务失败,遭仇家追杀,不幸身亡,那请问,现在坐在十弟座位上的兄台,可否报上名号?”
壮汉连忙起身,拱手道:“在下石汉,见过四哥。”
“哼,我有承认你是我十弟了吗?”中年人冷笑道。
石汉一怔,看了眼其他的几位兄弟,但见他们一副看好戏,没有帮他解围的样子,石汉心中一沉,咬咬牙,道:“不管四哥认不认我,但我始终都是由大当家亲手提拔上来的,我是十当家这一点,怕是四哥不想承认都改变不了了。”
“哦?改变不了是吗?”中年人双眼一眯,站起身,阴沉地面对着石汉,道:“我今天就在这里废了你,看我能不能改变的了!”
就在这个中年人准备动手的时候,一声冷喝,硬生生地喝止住了他刚刚抬起的右腿。
“住手!”
众人听到这声音,立马齐刷刷站起,对着大门口微微一躬身,整齐地喊道:“见过大哥!见过二姐!”
只见门口一个大约四十岁,身穿白衣,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的男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浑身红衣,身材凹凸有致,千娇百媚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间都散发出丝丝的媚态,看着众人咯咯直笑,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诱惑他们,隐隐听到几个人咽口水的声音。
虽然这两人看起来杀伤力不是很大,但众人没有一个敢掉以轻心,就算这二人已经坐上位置了,但他们还是保持着刚刚躬身的样子。
长得像书生的大当家坐下后,淡淡地看着这四弟,道:“刚回来火气就这么大,四弟,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中年人身子一抖,张口正想解释的时候,大当家却已经不耐烦地一挥手,道:“算了,我又没要追究的意思,都坐下吧,谈正经事儿。”
“谢大哥。”中年人赶紧谢过,老实坐下。
见众人都坐下了,大当家于是开口道:“相信兄弟们都已经知道十弟身亡的消息,诸位兄弟也不必过于伤心,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我们会为十弟报仇的,虽然十弟的任务看似失败了,但线索却是由另一位兄弟千辛万苦送回本寨,实属功不可没。来,石汉兄弟,说几句话让大伙认识认识你。”
石汉连忙起身,拱了拱手,恭敬道:“是,小弟石汉,是从东南面的一个无名小村庄出来的山村野夫,从村里出来历练的时候,路上偶然看到十哥被人追杀,于是出手相助了一二,可惜小弟修为太浅,没能救回十哥。小弟只希望在往后的日子里,能跟各位兄长同甘共苦,一起打响我们无回寨的名号!谢谢各位!”
大当家佯装揾怒地看着石汉,道:“石汉兄弟过谦了,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不必拘谨。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十弟,以后好好表现给其他兄弟看就是了。”
“谨遵大哥之命!”石汉心中一喜,躬身谢过。
大当家的这一表态,明确地告诉了其他人,这石汉已经是自己人了,还是他亲手点名认的十弟,这无形之中已经让那四当家的难以下台。
果然,这四当家的看似在跟其他兄弟一样,满脸带笑地跟石汉打招呼,但眼里的冷意却更加阴冷了。
那红衣女子此刻也走了过来,走到石汉面前绕了一圈,右手还不停地在石汉结实的肌肉上轻轻抚摸着,娇笑道:“十弟你好啊,肌肉挺结实的嘛。”
石汉的身子顿时一僵,干咽了几口口水,他可没傻到认为,这女人是主动**。讪讪地干笑了几声,道:“二……二姐过奖了。”
看到石汉的样子,红衣女子咯咯笑了几声,正想再调戏一番的时候,却被一声音喝住了。
“藤红,回来!”上座的大当家对着红衣女子喝道。
被叫做藤红的红衣女子立马闷闷不乐地回到座位上,哀怨地看着大当家,道:“哥哥,坐在这里无聊死了,快出去杀人吧。”
“平时随便你做什么,但这段时间比较关键,你不许给我添乱!”大当家严肃道。
“哼!”藤红撇过脸去,一个人生闷气。
大当家没理会她,回过头对着众人道:“诸位兄弟,一个月后就是太山县县令的公子,送聘礼给那骚狐狸,也就是我们太堡县县令的女儿做嫁妆,本来这没什么出奇的,而我们最初的打算也只是抢抢银子罢了,但没想到就在两个月前,一直在太山县县令身边做卧底的十弟,突然送回消息,声称这聘礼里面含有百年血樱果,我们经过一番调查之后,确认此事属实。”
大当家顿了下,突然冷笑了几声,道:“居然拿血樱果做聘礼,想来那太山县的公子被那狐狸精迷得不轻啊。不过这次怕是便宜了我们。”
座下的其他几位当家的听到,脸上立刻露出玩味的笑容,甚至几个还露出丝丝淫笑。
少顷,大当家的摆了摆手,凝重道:“而他们送聘礼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原来的十弟也已经用生命换回给我们了,所以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明白吗?”
“明白!”众人重重点头。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大当家的含笑着,大有深意地看着石汉。
其余人见状,一头雾水,纷纷转过头看向石汉。
被这么多的人注视着,石汉的心里有些忐忑,站起身,道:“此事是这样的,在我出来的那个小村庄里,有个十岁的小孩修炼的是下乘高阶的心法,相信不用我说,各位也都知道,下乘高阶的心法对于我们来说,还是比较珍贵的。而我们这次要做的,就是回去抓住这小孩,让他供出心法,重新拓印一份。”
“小孩而已,那你为什么自己不下手?”其中一人盯着石汉问道。
“这……,”石汉犹豫了一下,道:“这是因为村里有个老家伙,修为比我高一点点,所以我才没机会下手的。”
“哦?那你刚刚说你是出来历练的,我看你是被赶出来的吧?哈哈……”那人起哄道。
其他人也一阵哄堂大笑。
石汉涨红着脸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但惟有一人没有跟着起哄,那就是四当家,在他听到下乘高阶心法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已经开始闪亮了。
因为在几年前,他有次出去的时候,无意中得了一本上乘下阶的战技,这是谁都不知道的事,但是由于他的心法只有下乘中阶,跟上乘下阶差了两个等次,所以一直无法施展这套战技。
要知道,战技如果比心法高两个等次的话,元气是无法支撑战技所需量的,这给四当家的感觉就好像面前有一座金山,但他却根本撬不动抬不走,怎不让他心烦意燥。
不过,如今有这么一个让他可以撬动金山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心动?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有武师初阶的修为,只要掌握了这套战技,将在战力方面大大地提升!
甚至可以作为底牌,出其不意,打败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