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样的人争,让他有危机感,但是,对于他喜欢的东西,他步步都在谋划。
秦玖,你注定是我的。
任默生重新躺回摇椅,似乎是有些累了,他闭着眼睛就睡了过去。
梦里碾转过多年前的自己,少年青葱,曾对爱情痴迷执着,把自己心头的挚爱捧在手心,细心呵护,傻傻地以为,只要全心付出,爱情一定会眷顾他。
那时的何阑珊,美丽骄纵,在海城A大里,可谓是是公主级的人物,因为长得漂亮,男生呵护着,仰慕着。
因为大方开朗,女生羡慕着,总的来说,她是天生的宠儿,上帝给了她最为完美的东西。
有美丽的容颜,有显赫的家境,有良好的人缘,彼时的何阑珊,总是仰着优雅纤细的脖子,骄傲得像只美丽的孔雀。
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虽然任性蛮横,却很是善良无害,会因为看见路边的一个乞丐,把身上的所有钱都交出去。
任默生认识何阑珊的那天,是那年大二的春天,那时候整天没玩没了地下着雨,学校前面偶尔有乞丐逗留。
那天他撑着伞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雨下得有点大,溅起的水花落在他的衣摆上,任默生有轻微的洁癖,总是很不爽这样的天气。
可是,就是这样的天气,他遇上了那个几乎颠覆他一生的女子,何阑珊。
那天的细雨薄雾之间,少女一身素色长裙,撑着一把红伞,身姿卓越地站在哪里,但是,却任凭雨落在她的身上。
因为她把伞递给了校门口边的一个老年乞丐,任默生本来不想予以理会的,但是,看见她小脸上悲切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的,就觉得这个女孩好美。
她不断地在包里翻找,把所有的钱,都放进那乞丐面前的盒子里,去仍然不走,美丽的脸孔忧伤地看着眼前的这人。
任默生真难想象,这个女孩竟然会这么单纯,这些乞丐成天都在校门口蹲守,他曾经亲眼看见过她眼前的这个乞丐在巷口里褪去了妆容,俨然年轻力壮。
那时候的任默生,性子虽然有些淡漠,但是,却也不冷冽,雨下得有些大了,少女站在雨丝里,却毫不知觉。
任默生就如同梦靥般走过去,把伞移动到了少女的身上,何阑珊倏然回头,看到任默生的时候,脸倏然变得有些红了。
彼时的任默生,在学校里,谁不知道?家境显赫不说,就单这皮囊,也是上品啊。
当时何阑珊是怎么说的?她看着地下那乞丐面前写着的悲惨事情,眼神忧伤,伸出小手横在任默生的面前。
“任同学,你有钱吗?先借我,我会还给你的。”何阑珊是认识任默生的,他在成绩榜上,每每是固守第一,虽然也不见得他多拼命。
按何阑珊后来的话来说,这是上帝对任默生的眷顾,给了他所有美好的。
但是,她何阑珊何曾不是?因为得到的多,所以,当初才会不那么珍惜。
任默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只觉得这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傻的姑娘,完全被她打败。
看见何阑珊盛满希冀色彩的黑眸,凝着一汪的秋水看着他,白脸红唇,美丽得如同那校道两边盛开的满树的木棉花。
任默生生平第一次犯了糊涂,真的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递给了何阑珊,女子眼底迅速盈满笑意,笑容如那春日新发的柳芽,明媚纯澈。
也许是太过于贪恋这个女子身上给人的一种自然不做作的纯净的气息,所以当时才会那么义无反顾。
那天,那个老乞丐兴冲冲地拿着满满的钱袋走了,一溜烟,倏然没有了踪影。
留下傻傻的两个人,一起犯傻,后来的很多次,任默生都是被何阑珊骗着去被别人骗。
他们的相识便是从那时开始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任默生发现他清心寡欲的生活,都一一被何阑珊毁掉。
任默生再次见到何阑珊的时候,是在学校的大礼堂,百年校庆晚会上,何阑珊仰着纤细的脖颈,下颌尖削,身体曲线在灯光下,勾人魂魄。
她跳一支芭蕾舞,身上白色的礼服不断地旋转,这个女子对舞蹈很是专注,每一个举手投足之间,都那么优雅美丽。
她跳起舞来的时候是最美的,她专注着做这件事情,所以,她的每一个手指都似乎能闪闪发光,总是那么一个轻微的动作,便能牵引人心。
那晚舞台灯光闪烁迷离,女子在台上轻扬起舞,一个舞步,一个回眸,都生动明媚,然后在任默生的心底,刻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那年杏花轻雨,任默生和何阑珊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谁先追上谁。
但是,就是这样,他爱上了这个心思单纯,却美丽专注的女子,然后再岁月的迂回里,全心全意地付出。
何阑珊吃饭从来就不吃肉的,学校的饭堂伙食不是很好,中午他们都留在学校,任默生会跑遍几条街,到御膳坊去买上何阑珊最爱的土豆泥,然后看着她吃得美美的,跑再累也值得。
何阑珊有极大的公主气,性子比较任性,占有欲极其的强烈,任默生只要和别的女孩子稍微有一点的接触,她定然是要生气许久的。
但是,彼时热恋中的男女,都认为这是一种调情剂,何阑珊在乎他,所以,才会那么不可理喻。
所以,任默生理所当然地哄着她,呵护着她。
她的生活圈很大,时常一个社团一个社团地跑,和每一个人都能打成一片,时常挽着任默生的胳臂,幸福地向所有人宣誓,任默生是她的人。
何阑珊每天都要练舞,没有跳舞的话,全身都觉得难受,任默生心疼地看着她每每因为学校舞蹈室嘈杂而无精打采。
二十一岁的任默生,已经接手了家族企业,用自己的能力,买下了兰斯公馆,占地五百多平米的一个别墅区。
专门设了一个舞蹈室,布置成何阑珊最喜欢的样子,每每带着她在那里逗留。
兰斯公馆的位置极好,任默生挑了一个向阳的房间建成了舞蹈室,每天何阑珊来这里练舞的时候,阳光总是从那面玻璃墙穿透进来,在女子跳动的身姿上环绕,任默生坐在一旁,仿佛看见何阑珊置身于仙境。
跳过舞后,何阑珊微微地喘气,然后把自己的身子丢到木质地板上,躺在那里,脸色潮红,活香生动。
任默生心疼她躺在地板上不舒适,特地从国外订购了一整套顶级的毛绒地毯,在地板的四周围绕了起来。
然后何阑珊跳完舞累了,就躺在地毯上,背后就不再是冷硬的地板,舒服了许多。
那时候任默生看见她额头上的汗水,总是心疼地拿过毛巾给她擦,然后拧开水递到她的跟前。
何阑珊总是撒娇地转过头不接,神色疲惫地喘气,脸色红透,如同任默生精心布置在舞蹈室里的玫瑰花一般,美丽得夺目。
总是忍不住低下头去咬她的唇,碾转在她的唇畔,心中就感到充实不已,那时对爱,就是这样的吧,因为爱人的一个情绪,欢喜很久。
何阑珊被他吻得甜蜜,翻过身来伸出纤细的胳臂缠绕在他的脖颈上,然后把任默生推到在地毯上,她坐到了他的身上。
阳光正好,丝丝脉脉地落在他们的脸上,两个人的心跳都激烈,局促不安,却又万分期待。
何阑珊双手撑在任默生的两侧,低下头,用那双黝黑清灵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任默生的眼底。
发现那里满满的,全是她的倒影,才很是欣慰地扯开笑意,幸福的小女人神态,让任默生心动。
在无数个这个的日子里,任默生总是按捺不住把她压在身下,手指细细地描绘着她的轮廓。很是宠溺,柔和的眼波流转。
何阑珊语笑嫣然地看着他,温柔百转。她总是浅笑地问他:“任默生,你除了让我上你的床,还会让别人上吗?”
何阑珊的胆大而且直爽的,她问得一点也不畏惧,任默生宠溺地笑着刮着她的鼻子,骂她傻瓜。
“除了你,我的心怎么能装下别人?”任默生当时的誓言说出来的时候,都没曾想到,何阑珊竟然还给了他一分那么沉重的情,让他久久不忘。
他们热烈地缠绵,任默生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身下的女子,呵护备至。
那个时候,苏少城就时常笑话任默生,什么时候一个硬铮铮的男子汉,也变成了一个这么柔情似水的人了。
真真是丢男人的脸。彼时的苏少城,游戏在万花丛中,身边的女子一个一个地换,其实任默生知道,苏少城的心中有莫槿凝。
而莫槿凝的心中,始终有一个任默生,大家都知道,只是大家都心口如一地不说,或许是谁都没有勇气去捅开这层窗户纸。
那时的爱情是炙热而且无所畏惧的,在幸福的时光里终日沉迷,总是以为,只要相爱,便能牵手到天长地久。
只是后来,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了呢?
任默生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怔怔地坐在那里许久,好久都不曾再想起那些往事了,今天却无端地想了起来。
想来他睡得有些久,慕云霄已经走了,阴凉阴凉的风从走廊那段吹卷过来,任默生却感觉燥热不已。
想起秦玖,已经不在身边,往常这样悠长的夜里醒来的时候,秦玖总是躺在他的身边。
安静恬淡的女子,睡意深深,他总是半夜醒来,借着那淡淡的壁灯,去看这个女子的眉目,暗自欢喜。
心里空落落的,任默生翻身跳下了泳池,寒冷的池水顿时沁人心扉,春日的池水还是很寒冷的。
不知道刚才慕云霄,是何以那么淡定地在池水里游动了那么久?那个男人有狼一般掠夺性极强的性格,定然是个好对手。
任默生伸展手臂手动,把刚才梦里的那些愁绪都丢掉,就像他说的那样,过去的,都不可能再回来,他会一路向前。
任氏国际的高楼大厦站立在阴雨涟涟之中,固守在这片土地上,此时会议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重。
任默生端坐在光影可鉴的长木桌首座上,看着缓缓走进来的女子,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