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确定一定能遇上那个他吗?”徐长卿的心情跟着她愉悦的神态轻和地笑了起来。
他发现了,秦玖很适合做朋友,但是,做情人,就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因为她总是那么飘忽,让人的心痒痒的,一陷进去,便无可自拔。
看任默生那个样子就知道了,无药可救了。
“我不确定啊,但是,最重要的是,要去冒险,不断地冒险,才能不断地有新的奇遇啊。”她微微笑,凝着黝黑的眸,笑意悠扬。
徐长卿静默了下来,无话可说。
“记住哦,重要的是要敢于冒险。”秦玖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着徐长卿摆手,然后邪气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秦玖撑着伞慢慢地走进了那风雨中,背影在那副天地之间,逐渐地迷离,黑色的背影,总是让人感慨又无奈。
任默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脚步缓缓而出,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不敢见,也许是怕会相互怨恨。
他知道,她定然是回去顾北城的身边了,亏他刚才还那么庆幸地以为,她来医院看他,是因为心底有他。
不曾想,她竟然离开得那么决绝,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他。
徐长卿眉目带笑,并不意外地看到任默生已经解了石膏,风度翩翩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样?都听到了?”徐长卿看见好友深沉萧索的神情,依然望着那女子消失的地方,便知道,他早就到了。
“嗯。”任默生意兴阑珊地发出一个单音节,仿佛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心情,连说多一点的话,都觉得费劲。
“啧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任大少爷,我过去竟是太高估你了。”徐长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任默生沉默着不去接话,想着刚才秦玖说的话,心底就有了一个缺口,冷风呼啸而入,让他窒息。
“她说得对,这恋爱就是一场电影,都散场了,你还留恋就违反游戏规则了,默生,你应该知道,她不是一个容易驯服的女人,我看你,还是找个老老实实的过,不要瞎折腾。”徐长卿经过和慕云宁的婚姻,痛定思痛,决定劝好友娶一个普通人,好好过日子算了。
任默生眉目深深地看过来,冷冷地扫了一眼徐长卿,很是鄙夷地冷哼地一下,看得徐长卿的手臂一个劲地冒鸡皮疙瘩。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任默生语不惊人死不休,徐长卿顿时就语塞了。
是啊,他为什么还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这是为什么呢?慕云宁那么狠心地要走,他还是死死地挽留。
“徐长卿,你比我更没有出息。”任默生得出了结论,很是欣慰,还是有一个人比他没出息的。
徐长卿愤恨地瞪着任默生,恨不得一巴掌抽掉他唇角的微笑,但看见他眼睛放空地看着远处,惆怅不已,就知道他在想秦玖了。
徐长卿伸手环住任默生的肩膀,两个大男人站在长廊里,面对着医院前的绿树绿草,春情荡漾。
“任少爷,秦玖说得对,重要的是要敢于冒险,我们爷们不能输给了一个女人是不是?去冒险吧,去艳遇吧。”
徐长卿大声地宣示出去,引得偶尔路过的人好奇地对他侧目,两个优秀的男人扎堆,就是一道风景线。
任默生嫌弃地丢开他的手,风轻云淡地对着徐长卿微笑,笑意却落寞。
“等你敢冒险去离了婚,再来找我去艳遇吧。”
看见徐长卿愣了,任默生很是不屑地转过头,看见林风开着他的车停在了面前。
任默生意味深长地拍了一下徐长卿的肩膀,语气深长地道:“你不要被秦玖带坏了,这套说法只适合她,除了别人,都不适合。”
然后抬脚要钻进车的时候,听见徐长卿异常郁闷的声音,不服似的的传来:“为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了?”
任默生优雅地坐了进去,在车后座上,身体悠闲地倚在椅背上,交叠着双腿,公子无双地对着他笑。
“像你这么没出息的,我不用想就知道你不合适了,秦玖可以,是因为,她什么牵挂都没有。”
任默生的眉目深沉了下去,从来没有什么能绑住她秦玖的脚步,不知道顾北城,能不能留住她?
任默生的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徐长卿还傻傻地站在那里,风迎面而来,顿时让他清醒不少。
他郁闷地发现,秦玖和任默生这两个人,怎么都那么狡诈,好会忽悠人。
任默生是在昏黄的时候回任家的,那时候任家人已经吃完了晚饭,都聚在客厅里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他走进去的时候,任家人齐齐地看了一眼任默生,很是有默契的,都停止了讨论。
气氛霎时便有了一些的沉寂,明亮的水晶灯下,任默生抿唇看着齐齐看着他的一家子,疲惫地把自己丢进了沙发里。
任家人都在,慕宛如神情淡雅地喝着茶,挑着凤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心底叹息不已。
她知道他要什么,只是,他要的东西,她却不怎么喜欢,或许是有些自私,但是,她希望自己的儿子好,这有错吗?
还是任老夫人开了口,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她清了清嗓子,看见任家其他人躲避的神色,心底暗暗地骂了这些家伙一声没出息。
“阿默啊,那个,你们怎么样了?”任老夫人看着孙子憔悴了许多的脸色,真真是心疼不已。
别看她对谁都那么严肃,可是打心底里疼任默生,只要是任默生喜欢的,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任老夫人都是允许了。
就像是任默生想要娶秦玖一般,本来不是门当户对的,但是,她还是眉头都不眨一下,力排丈夫的意见,答应了这门亲事。
可现在,眼看着任默生一天比一天的沉寂,整天不回任家,也不曾听他说起和秦玖的婚事,这次找到机会,任家人必定是要搞清楚的。
任默生懒懒地挑了一下眉,神色倦怠,听见秦玖的名字,顿时心如刀割,那个女人,真是走了吧。
“没有怎么了,以后不要提这件事情了。”任默生凌厉地看了一眼端坐在对面的自己的母亲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敛眉。
任家人除了慕宛如,无不惊讶,任默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二十出头的轻狂少年,怎么可能是在开玩笑?
“你说什么?阿默啊,问题是出在你的身上,还是出在秦玖的身上?”任老夫人虽然觉得秦玖的锐气过剩,但那姑娘垂眉敦睦,也不见得不是一个好媳妇。
任默生倦怠略飞的眼角,邪气十足地开始流淌,自嘲地笑了:“出在我的身上。”
秦玖会那么狠心地离开,不会仅仅是因为一个顾北城,还是因为她认为他和何阑珊藕断丝连吧。
“出在你的身上?”任老夫人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孙子,她教出来的孙子,怎么可能这么不靠谱?她不相信。
“阿默,你在说谎?!”任老夫人的眼神如炬,看着任默生的时候,眼底精光闪闪。
任家人也都很是赞同地点头,似乎觉得任默生绝对不会做这样不靠谱的事情,他既然带秦玖回任家,就是证明他想娶她的。
金色的穹顶,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一个都环绕在光晕中一样,看起来很是迷离。
“何阑珊回来了。”任默生犹豫了一下,暗淡地开口,不管是何阑珊离开的过去的五年,还是现在,这个女子都是他的一个劫难。
任家人顿时有些沸腾了,任父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最是清楚当年,何阑珊不辞而别之后,任默生究竟是怎么样过来的?
任老夫人倒抽了一口气,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记忆里浮现出那个女子轻扬的脸,单纯无害,甚至有些头脑简单。
但是,任默生去把她当成了宝,他说他爱这样简单而且纯澈的女子,没有多少的心思,只是简单的心里有他,这样让他觉得很是充实快乐。
当年任默生和何阑珊都还在上大学,穆绾心已经远走他国留学,虽然两个人有婚约,但是任默生却从来就不认同。
倔强地爱着那个性格骄纵,任性,有浓重的公主气的何阑珊,甘愿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为她鞍前马后的。
当时恋爱中的任默生,总是认为这样侍候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子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简直把何阑珊捧到了天上。
但是,到最后呢,结局是怎么样了呢?还不是活活地被伤一场。
“你该不会是想和她重新开始吧?”任老夫人的脸色很是不好,要不是当年的何阑珊这么一闹,眼看而立之年的任默生,早就儿女绕膝了。
任默生听见这话,有些发愣,秦玖的离开对他的冲击有些大,还没能从那里缓回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慕宛如悠闲的话破空而来。
“妈,不会的,你还不了解你孙子吗?”慕宛如看见任老夫人气得脸色发青,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给她,轻言宽慰。
这下任默生直接挑着好看的眼睛看着慕宛如了,自小他和自己的母亲的情谊都不是很深的。
他年少的时候,慕宛如经常住在芬兰,和自己的嫂子哥哥的关系过于好了点,所以,相对来说,慕云霄更像是她的儿子。
想起慕云霄,任默生的心底就有些异样的情绪,他和慕云霄年少的时候情谊也是不浅的,记得十五岁之前,慕云霄都是和他,以及苏少城他们在一起长大的,一起玩泥巴,一起打架,一起为非作歹。
后来他被接回去了芬兰,偶尔会联系,关系还是保持着不错的,但是,谁知道在很多年之后,他们一起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这命运兜兜转转,还真是不肯绕过任何人。
“我想你也很了解我,所以,就可以轻易地利用你儿子了。”任默生勾唇冷笑,本本无意提起,但是,她竟然说得那么自信满满。
任家人听出了任默生话里的嘲讽,都是楞了一下,虽然任默生和慕宛如不是过于亲密,但是往日相处也算是和谐。
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火药味十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