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域和黑子也看到了万雷击灵石的景象。一人一狗愣在当街,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至于那些贩夫走卒,知觉眼前一亮,耳中便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只当是夏季一闪而过的雷雨,照常做着生意。
“北书院今年的入学考试必定会比往常热闹!”钟离域心有所忧,喃喃地说。
“从元力波动来看,此生灵的修为恐怕已近第七境界。普天之下,能与其相抗者绝对不会超过三人。”黑子突然口吐人言。
“你这货怎么开口说话了!”钟离域不满地说,“不是说好了不入北书院不暴露真实境界的吗?”
“你这货还好意思说?”黑子不屑地说,“见到美女就走不动了,正阳楼这么一闹,想必已有人猜出了我的来历。”
“黑前辈好!”黑子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甚至恭敬。
一人一狗回头一看,原来是正阳楼里的那头雪狮。黑子斜眼瞥了雪狮一眼,冷冷地道:“黑前辈?我很黑很老吗?”
雪狮向黑子深深一躬,“前辈真是幽默!晚辈离家之时,家父便曾吩咐,若在灵石国遇到黑前辈,一定要执晚辈之礼。”
说着,雪狮转向钟离域,微微拱了拱手,说了声“钟离公子”,算是打了招呼。钟离域不满地说:“嘿,你对黑子执晚辈之礼,咋对本少爷这么无礼呢?本少爷可是黑子的主人!”
雪狮见面前一人一狗的亲昵情状,不由不信钟离域的话,这才勉强鞠了一躬。钟离域心满意足地笑了。
“你的父亲叫什么?”黑子大咧咧地问道。
“家父叶世,晚辈叶莫!”雪狮侧身而立,以示恭敬。
“原来是那个老家伙!”黑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又问道,“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晚辈不会认错。想这普天之下,能够在一招之间重创融合境人类高手的狗族,除了前辈之外,晚辈确实想不出还有谁这样的能耐。”雪狮自信地说。
“哈哈……”黑子大笑道,“算你小子有些眼光,比某些人懂事多了。那货竟然叫本尊狗黑子,实在可恨!”
“狗黑子,找揍是不是?你给我说清楚,某些人是哪些人?”钟离域不干了。
“心虚了不是?”黑子微微一笑,不再理会钟离域,而是问雪狮,“你来灵石城做什么?”
“家父说,天维不稳,乾坤不周,可能会有大劫临世,令晚辈报考北书院,庇护在钱教习门下。”雪狮回答说。
黑子看了看钟离域,感慨地说:“叶世这老小子!这些年倒没有白活。本尊心中有一个疑问,正要上北书院向御龙先生和钱教习求教。钟离小子和你一样,也想报考北书院。你既是叶世那厮的种子,不妨与我们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御龙先生?”雪狮十分惊讶,结结巴巴地说,“难道,难道……”
三人正聊着,一道青色的身影袅袅娜娜地飘到了面前,正是那个自称月儿的青衣少女。月儿径直走到钟离域面前,抱拳道:“方才多谢钟离相助,月儿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钟离域装模作样地说。
“既是举手之劳,钱袋也该还我了吧!”月儿言语之中既有恳求,又有激将。
“哈哈……”一提到钱袋,钟离域立时变得狡黠起来,“这钱袋是姑娘的吗?若本少爷没有记错的话,这钱袋是本少爷是从牛二那厮手中抢来的。本来嘛,这也不是姑娘的钱,而是你……”
“本姑娘只问你还还是不还?”月儿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怒火。
“还了有何好处?”钟离域贱兮兮地说,“不还又如何?”
“这厮见了钱,比爹都亲。”黑子在一旁打趣道,“我看你这钱是打水漂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钟离域辩解道,“本少爷都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自然是见了银子比爹亲。有了银子,起码不必饿肚子!”
“哼!”月儿气嘟嘟地嘀咕道,“你若不还钱袋,本姑娘就一直跟着你!”
“欢迎之至!”钟离域贱兮兮地说,“正好这一路寂寞难耐,有佳人相伴,也是一桩美事。”
黑子和雪狮不再理会这对人类少年、少女的斗嘴,沿着石板道,径自向北山走去。钟离域和月儿见状,急忙跟上。
一行四人,脚步轻盈,不多时便出了城。只见眼前山连着天,天连着山,莽莽苍苍,满眼翠色。山间的元力波动虽比城中稀薄了许多,但空气清新,四人不觉身心舒畅。就连月儿也不再提钱袋之事,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钟离域身后。
“嘿,我说你们进山干嘛?”月儿问道,“难道你们要报考北书院?距离考试还有几天时间呢!北书院虽然房舍众多,可是有规矩的,从不接待游人。你们此时就去北书院,必定会拒之山门外。”
“山间景色优美,被拒之门外正好欣赏山景!再听狗黑子讲讲古,就更有意思了。”钟离域满不在乎地说。其实,他心中想的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的基础颇差,并无十足的把握能够考上北书院,若能提前抵达,熟悉一下环境,至少在心态上会放松一些。
“算了吧!”月儿忽然着一双大眼睛,不以为然地说,“从你刚才在正阳楼的表现来看,境界绝不会超过开元境,而且筑基不稳,战力低下。若凭真本事,绝无可能考上北书院。你大概是想提前去疏通疏通关系,走后门的吧!”
“本少爷无此雅好!”钟离域依恋坏笑地说,“狗黑子,山间赶路无聊,不若再给本少爷讲一讲北书院的来历?”
黑子说,昔者,共工氏与颛顼争位,引得诸神大战不周之山。共工氏不敌,怒触不周之山,捅了天大的篓子,直接导致天倾西北,地陷东南。诸神尽数陨落山中,共工氏之尸更是被深埋在了无极崖之下。
眼见天下苍生毁于一旦,女娲氏果断炼五色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以补其阙;断鳌足以立四极。补完苍天,立了四极,女娲氏也耗尽了心血,遂以身化为大道,永远守护着天地。
女娲氏补天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五色石,余下的一块被弃在不周山下。机缘巧合之下,这块五色石被御龙氏所得,被奉为至宝。御龙氏遂以石为姓,创下了灵石国。传至石骏,共历一百二十八世皇帝,达三千余年。
至于北书院,其历史与灵石国一样悠久。灵石立国之时,天下不稳,各种生灵觊觎灵石,经常混战灵石城。皇帝御龙氏忍无可忍,遂传位皇子,只身大战一百零八位高手。
据闻,那一站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百零八位高手损折大半,御龙氏也无力再战。最后,双方达成协议,灵石国允许异种修行者入灵石城,借助灵石散播的元力修行。异种生灵不伤普通人,不在城墙内猎杀人类修行者,人类修行者也不得在城墙内猎杀异种修行者。
为了把这些修行者聚拢在一起,御龙氏遂在北山创立北书院,自任教授,开课授徒。自此之后,世间再无皇帝御龙氏,而多了一位御龙先生。
关于灵石国和北书院的故事,灵石国人男女老幼皆耳熟能详,可真听起来,依然是津津有味。
众人正走着,雪狮突然停了下来,惊讶地说:“好强的怨念,好强的元力波动!”
钟离域定睛一看,前方一大一小两只灵石鸭正挡在山路中间。那只小的,正是方才在正阳楼中被钟离域气走的那只。
“狗黑子,你有口福了!”钟离域兴奋地说,“本公子明天请你吃挂炉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