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94400000029

第29章 锦绣谷之恋(5)

她真来对了,如果她不来,那么,她将是多么的不幸啊!这时候,她看见了他,坐在铺了白桌布的长桌的尽头,他开始发言。他才说了一句,便低下头点烟,他用嘴唇衔着烟,微微皱着眉,眯缝起眼,似乎被烟熏着了似的,那一苗火焰跳跃了一会儿,熄了。她心里就像也有什么亮东西熄灭了,忽感到一阵黯然。那神奇的锦绣谷里神奇的景色冥灭了,在这烟气弥漫,人声鼎沸的屋里,无影无踪。在切实可见的他面前,锦绣谷里那一丝迷梦般的联络,忽然碎了,碎成粉末,细细的,透明的,四下里飘散,什么也没有了。她心里空落落的,竟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她的笔伫在本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五角星,连成了串,一串又一串。她只知道他不像别人那么激昂,他总是异常含蓄,不露声色,言语不多而内涵丰富。她还知道大家都更静了,更集中注意地倾听他说话,说明他的观点更有价值。她知道他有不同于一般的价值,她深知他的价值。这时候她有点害怕,害怕早上锦绣谷的一幕仅仅是个幻觉,仅仅是个想象,她心里有些焦灼,她要抓住它,要用手触摸它,感觉它,无论它是多么飘忽不定,多么扑朔迷离,多么不可触觉。

这时她忽然哆嗦了一下,在她头顶正中,响起一个巨大的声音,“当”——一声,随即门外远处便有“丁零零”的回声,她正茫然,却见屋里的人们都活动了起来,他也正做了个结束了的手势。她这才想起来朝头顶上方看了一眼,在她背靠着的墙的上方,有一架大钟,而远处传来的则是开饭的铃声。她昂头看着大钟,有些惶惑,慢慢站起,随着人群走出了会议室。钟声还在响,当,当,当的。他在人群里浮动,像海洋上的一个孤岛,他似乎没有意志似的,随着人群的推动,越来越向前。

晚饭以后,依然是舞会,在这山野地方,晚上是寂寞的。山是早早地隐进雾障后面,好像雾障后面便是它们的家。虽说有个牯岭镇就在不远处,可是从大城市来到这里,却是为了山水。牯岭镇是引不起他们兴趣的,何况到处是无处可宿的旅游者来回游荡,不如在此地跳舞既清静又热闹。她不大想去,却又暗暗地不舍,犹豫了很长时间,依然去了。到得很是时候,舞会已开始了五六支曲子,人们刚注意到了她的缺席,可她却到了。舞场上的人们翩然着,她悄悄地走到墙边,在一张方桌边坐下。乐曲稍一间断,屋外潺潺的水声便涌了进来,传递着山的消息。这时候,他向她走来了,是的,绝无疑问的,他向她走来了。可是,在他之前,已有人在向她走来,他分明是迟了半步,他发现自己迟了半步,便犹豫起来,想要退却似的。没有办法,她只得站起来了,她只有迎上去了,如再犹豫半秒钟,他就要退却了。她向前了半步,将他留住了。等他们步入舞场,走过了数十步之后,她才意识到,是与他在跳舞了,是与他相离得那么近,那么亲昵。舞伴之间原本没有意义的距离与形式,这会儿突然升起了许多含义,使她激动了。她微微红了脸,她再想不起她是如何与他走到了这一步。她的脚随着舞曲自然地移动,他们从一开始起就取得了一个合适的节奏。可是他们毕竟不是舞场老手,不致熟练到可以边走步边说话。他们放松不得,他们无法交谈,心里却也暗自庆幸不必交谈。她的手在他的手里感觉到他的手;她的呼吸在他的呼吸里感觉到他的呼吸;有时,她的腿碰了他的腿,于是便在这碰撞中感觉到了他的腿。她的心复又宁静下来,傍着他真实可感的身躯。她的眼睛看着他肩膀的后边,他们的眼睛再不曾交流。锦绣谷的交流是他们最后一次交流,也是他们最神圣的交流,他们都不愿用平庸的对视来腐蚀那一次神圣的交流。他们在回避中相遇,他们在无视中对视了。她忽然感到了他心里的悸动,她的左手放在他的右肩上,她从她手心里感觉到了这悸动。她知道,他绝不会是无动于衷的,绝不是的。

舞曲马上要结束,乐句已有了终止的感觉,做梦似的。她听见他在说话,他在她的耳畔说,又像是在极远极远的地方,再清晰不过了,又再混沌不过,再自然不过了,又再别扭没有了。他说,屋里挺闷的,还不如出去走走再说呢。他说得很平常,又很不平常,他这么说道:

“屋里挺闷的,还不如出去走走再说呢!”

这句话,在相当一段日子以后,回想起来,便具有了一种强烈的象征的意义:

屋里挺闷的。

还不如出去走走。

再说呢。

似乎再不需要有什么犹豫,拒绝更是不近人情也不自然。她从椅背上拿了她的外衣,他则从桌上拿了他的香烟和打火机,走了出来。没有人注意他们,一直有人频繁地进出,进来出去从引不起人注意。他们走了出来,门在他们身后弹回了,关上了,陡地将音乐与人声隔远了。走廊上极静,他们的脚步在水磨石地上击出清脆的声音。他们互相都有些窘迫,互相不敢沉默了,连脚步也不敢滞怠。他们匆匆地走着,并且很快地说起话来,试图以平常的交谈来冲淡这一时窘迫的气氛。他们窘迫得都有些后悔了,并且是那么紧张,生怕弄坏了一些什么。可他们又不敢沉默。他们胆战心惊的,开始说些淡而无味的话,说屋里的空气是混浊的,而屋外则很清新;说夜里很凉,可也正好;说山泉很甜,喝多却怕伤身。他们免不了要重复,还会自相矛盾,可他们来不及想了,他们急急忙忙地说,生怕静默了下来。他们极怕静默。一整幢房子都寂静着,却又极其明亮,舞曲已被他们留在身后很远的远处,在这空寂而明亮得一无遮蔽的屋子里,他们必须制造点什么来遮蔽一下。他们的聒噪击破了屋里的空荡荡的寂静,这寂静似乎是一种奇怪的物质,他们感到了这物质的压力;这寂静又是一种低回的声波,就像透明的水上的水膜,他们的说话搅扰了平稳的水流,他们听见了水流被划动了的声音。他们聒噪着踏出了疗养所的台阶,他们突然看见了山,隐在雾障后面的山的影子。没有人的搅扰,山便活了,在说话似的。他们静了下来,再不叨叨了。这时候,他们竟不再觉得有什么不妥与难堪,黑暗包裹了他们,他们有了可以蔽体的,再不是裸着的了,再不必羞愧了。而且,山是那么解人心意地,而又洞察一切地俯视着他们,一切都不必伪装了。他们渐渐地卸了伪装,觉得轻松,自由,无拘无束,他们在台阶前站着,没有走出去,没有走进雾和黑暗里,他们还没到走进去的时候似的,自觉地,不约而同地停在了台阶下。雾里就像有另一个不为人知晓的世界,他们都不够勇敢,也不够冒昧,谁也没动这个念头。

星星照耀着最高最远的山峦,看不见的泉水湍湍地流,与风里的沙沙树叶作着对话。

今天的太阳和昨天的一样地升起。她和他却再不是昨天的她和他了。于是,太阳也变了,从一个不是东方也不是西方的地方升起了。从此,无论她与他离得多远,在漫漫的山路上相隔了多少级台阶的距离,她都安心了。他的目光与她同在,她时刻感觉到这目光的照耀,她便愉快地心甘情愿地努力着,努力使自己做得好一些。生命呈现出新的意义,她如再生了一般,感到世界很新鲜,充满了好奇和活力。她走着无尽的九百五十六级台阶,每一级台阶都是为他而走,为他,这台阶才不使她疲劳与乏味,即使精疲力竭她也是欢欣鼓舞。由于有一双目光的注视,她又是加倍地紧张,唯恐有一个闪失而露了丑,她自己也不曾意识地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那形象是很美好的,美好得竟使她自己都陌生了。她为自己也为他爱惜这新的自己,如若有了什么损害,便是伤了她,也伤了他,伤了他的注视,也伤了他的感情。

呵,她竟想到了“感情”这两个字了。这是许久许久以前的事了,早已陌生了的面目,此时提起,她顿感到心潮激荡。九百五十六级台阶,级级朝下,已经听见三叠泉的瀑布声响,在陡峭的山壁碰出回应。她亦步亦趋地走下台阶,整齐的台阶由于长久的凝视,竟成了一条平铺的道路,枕木似的排了无尽的一条。她有些恍惚,住了脚,抬头望望蓝天,蓝天叫山像一口井似的圈起了。他们已经下了山谷,他们越来越走入山谷了。她望着蓝天下青苍的山峦,目光忽地回到了自己脚下,不由得一惊,险些儿跌下了她那一级台阶。那一条平铺的石枕,就在她走神的那一会儿,笔陡得垂直了,从她脚尖前边直垂下去,耳边充满了“嗡嗡”的水声,犹如山在轰鸣。石阶上,蜿蜒着人群,如蚁般地蠕动,她看见了他的背影,他用他的背影照耀着她。有了这背影的关注,她唯有镇静地稳当地一步一级地下去了。明明是九百五十六级台阶,却像是无限,明明是无限,却是可数的九百五十六级。她对三叠泉已不抱什么指望,她不以为三叠泉是可以到达的了,可她必得这么一步一级地下去,她不得不这么一步一级地下去,似乎是命运的驱使,几乎是一种宿命。她只看得见他的背影,在那一级级的台阶下面,什么都消失了,只有他的背影,飘飘忽忽地在前面指引。

正在她走得绝望的时候,却听见了人们的欢呼,为三叠泉欢呼,为九百五十六级台阶欢呼。她这才知道,三叠泉不远了,九百五十六级台阶屈指可数了。她透过茂密的树丛,看见了攒动的人头,泉水流淌着,然后她看见了白茫茫的一大片,那是山谷,山谷里的山谷,山谷是没有底的深渊。她终于看见了笔陡的峭壁,瀑布在耸入云天的峭壁上静静地流泻。在这一片喧嚣的水声之中,那高悬的瀑布却格外的宁静。而这一谷的轰响全是它掀起的,它安详宁静地掀起了满满一谷的嚣声。水声几乎是震耳欲聋的,狂欢的人们在呼喊,却只看见他们无声的开闭的嘴,水声吞没了一切琐细的声音,一切声音在水声之中都成为琐细的了。瀑布在湛蓝的天上泻下,翻过三叠九重的崖壁,温柔得像个处女。一整个山谷在“呜呜呜呜”地鸣着,像在永不绝望又永无希望地呼喊着什么。

她下了最后一级台阶,第九百五十六级台阶,颤巍巍地踏下那一片倾斜的岩石,她以为自己会滑下去,一径滑到悬崖边缘,再滑下悬崖,穿过那一片白茫茫,无底地堕入下去。可是,脚底却稳稳地巴住了岩石,粗糙的岩石滞住了她的鞋底,托着她一步一步走去,离开了悬崖的边缘。她弯腰摸着了一块石头,坐下了,这样,她看不见深谷了,却还看见深谷上方的白云,白云停着,一动不动,它怎么能够什么也不傍着地停在空中,魔术似的,它必定是傍着了什么,而不被我们看见,正像一个魔术。她喘息着,一边奇怪地想道。这时,她看见他们的人都在山壁下的溪水边嬉戏着,捉着一条溜到水里去的毛巾,那毛巾一溜到水里,便活了,如同一条鱼似的,飞快地流去,流过几十个石坎,几十个湾,几十个要捉它的手。他们的惊叫与欢呼全被水声盖没了,只见他们在手舞足蹈。在山壁底下,他们显得多么多么小呀,孩子似的,她看着小小的他们,觉着他们是在很远的地方活动着。他没有参加这场追逐,只坐在溪水边的石上吸烟,跳跃的溪水溅湿了他的鞋和衣服,他竟连头发都湿了,他背对着她,于是她也转过头去,背对着他的背。

他们以各自的背影相对,并且交谈。

“你很安宁。”他说。

“你也是。”她说。

“你与这山很合宜似的。”他说。

“这山与你很合宜似的。”她说。

“你就像是这山安排来的。”他说。

“这山就像是你安排在的。”她说。

“山却吵得很。”他说。

“我心里也吵闹的。”她说。

“我也是。”他说。

“吵闹过了,就清静了。”她说。

“谢谢。”他说。

溪水哗哗地流淌,碰在岩石上,迸出响亮的回声。在极高极高的峭壁上,一泓白色的水流悄无声息地流淌,蓝天罩住了山谷,她在那湛蓝的天空里,看出了一轮明月,皓皓地照耀着幽深的山谷。那是昨晚过去了的月亮,也是今晚没来到的月亮,它已走在途中,已经出发了。

他们在山的环抱下,竟都缩小了身躯,庞大的山挤压着身躯,身躯挤压着灵魂,灵魂陡地膨胀了,冲出了躯壳,无依无托地附在了粗糙的山壁上。她觉得心在体内悬起,悬起,她能感觉到心从头顶出去了,甚至能用手捉住似的,可她没动。她木木的,什么心情也没了,心,自由自在地去游逛了,撇下了她。

太阳和月亮在空谷上空交替地照耀,好像几万年的时间在这里过去了,她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一些什么,她只觉出自己在这太阳与月亮的交换中幻化了,有一个自己在退出,另有一个自己在靠近了,她换了一个人了。她是她自己,又不是她自己了,天哪,这真是奇了!她疑疑惑惑的,她无法评判新旧两个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更真实,可她喜欢这一个新的,为他所看见的自己。旧的自己是太旧了,叫她腻味了,叫她不愿珍惜了。她以她崭新的陌生的自己,竟能体验到许多崭新的陌生的情感,或是说以她崭新的陌生的情感,而发现创造了崭新的陌生的自己。她从她新的自己里发现了无穷的想象力与创造力,她能洞察到他的心底深处了,她能给他慰藉,给他影响。她运用着新的自己,新的自己指导着她,她像是脱胎换骨了,她多么幸福啊!呵,她多幸运,幸而她来了,幸而他也来了,幸而他们都来了。哦,哦,她多么感激他,多么爱他。

她竟想到了“爱”字,她禁不住像一个中学生似的战栗了。她从他的背影了解到他的战栗,他们的战栗穿透了他与她之间的空地,在空地中的一块岩石上方相遇了。这时,她方才感到她的心已回到了她的躯体里,她的心载得满满地回来了,她的心满载而归了。她的心周游了一遭,采集了满满一心的快乐回来了。

同类推荐
  • 女娲部队之铁血凤凰

    女娲部队之铁血凤凰

    一个神秘的军方部队,一个特别的行动小组,一群巾帼不让须眉的铁血凤凰,在保卫国家中做出了一次又一次的牺牲。面对邪恶的敌人,面对无耻的恶魔,她们挺身而出,在正义与邪恶的背后默默的付出,她们的喜怒哀乐,她们的生活点滴不再属于个人,女人已不能诠释她们,战士也显得苍白无力。她们是一群军魂,国之骄傲。
  • 夜行记

    夜行记

    一个颓废帅大叔带着一个虽然颜值爆表但表情混乱的“鬼脸仔”,和一只自恋博学的熊猫,为了一项神秘任务而踏上穿越时空的夜行路。夜行路上他们常常化身福尔摩斯,“以妖治妖”,还一方清明。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万丈深渊,还是远大前程?
  • 沉浮:脸是灵魂的肖像(上册)

    沉浮:脸是灵魂的肖像(上册)

    本书由石钟山先生倾情推荐并作序,是一部经典的透视灵魂的中篇小说集,也是最激励人心的职场、商场、情场及官场生存小说。作品在剧中人物所有的举动中透露其灵魂,从而掀开了斑驳复杂的人生世相一角,呈现出隐藏在心灵深处的真相。作者以其慈爱之胸,从人物细微的举止里,观察到了真善美;同时以其锋利的艺术解剖刀,划开了那些温文尔雅的表皮,将假恶丑兜底亮了出来。小说情节跌宕起伏,悬念迭出,惹人兴味。
  • 翼上(中国现代军事文学丛书)

    翼上(中国现代军事文学丛书)

    这是一部反映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斗生活的长篇小说。作品在抗美援朝的广阔背景上,集中描写了我志愿军空军从战争中学习战争,迅速成长壮大的光辉历程。它围绕着保卫金川里大桥展开了描写,再现了我年青的志愿军与貌似强大的美国空中强盗进行的多次空战,展示了一幅幅惊心动魄的战斗图景,塑造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英雄形象,表现了他们崇高的国际主义、爱国主义精神和丰富的内心活动。
  • 危险关系

    危险关系

    本书为世界经典名著,有史以来最伟大的125部长篇小说之一。根据本书改编的同名电影大片由章子怡、张东健领衔主演。本书故事描述了在法国大革命前短暂的贵族政治,是一部讲述旧时代堕落的作品。《危险关系》是法国作家拉克洛于1782年发表的一部书信体长篇小说。出版后风靡一时,引起巨大的社会反响。故事描述了法国大革命前夕上层社会的腐朽政权和人际关系,揭露了统治阶级荒淫无耻、醉生梦死的生活,描绘了几代人堕落、放荡的轨迹。书中讲述的爱情游戏,以及对异性追逐与诱惑的故事,充满了征服与赢得爱情的各种技巧,它蕴涵的丰富寓意堪比古罗马奥维德那本珍贵的典籍《爱经》。
热门推荐
  • 因为我们曾经来过

    因为我们曾经来过

    天青大概是起点玄幻分区里的第一个秩序·善的主角
  • 早安季西北

    早安季西北

    我是不爱你的,是真的不爱你的,从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爱着其他人的,当然我也知道你是不爱我的,因为在结婚之前我也知道你有着你爱的那个女人。所以我很放心,很放心的和你住到一起。可是我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竟开始注意你的喜怒哀乐。可是你是爱着她的我知道。或许我是不想让你太为难,或许我是想转移我放在你身上的目光。或许,没有或许。我还是离开你吧。我不会离你太远。我还在这里,如果你看到我的话。
  • 南唐新梦

    南唐新梦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昔年南唐后主的遗恨,由今世李从嘉所继承。今世娥皇女英,大小花蕊,尽皆收揽;金戈铁马,千帆竞发,逐鹿中原,江山如画;这个天下是大唐的天下!!!
  • 任正非这个人

    任正非这个人

    华为是一家十分独特的企业,其分散的股权结构、出众的国际市场业绩以及对自身形象和战略的严密保护,使得华为成为一条罩上了神秘面纱的“中国龙”……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史上最强无敌系统

    史上最强无敌系统

    一个地球骚年,无意中带着史上最强无敌系统穿越到玄幻世界,升级?只需要杀杀人,打打怪,没事泡泡妞,从此一朝化龙,主宰异界!!!
  • 亡灵的赚钱指南

    亡灵的赚钱指南

    作为新时代的亡灵,诺德?卡丁决定离开老家,前去大城市——洛溪城寻求一份工作,在工作了几个月后,被裁员的他却收到了另外一个工作的邀请……
  • 完美小姐遇上腹黑少爷

    完美小姐遇上腹黑少爷

    她是A市墨家大小姐又是黑道上人人都害怕的第一杀手“魅”,还是全国第一公司“汐”的幕后总裁,有着漂亮的容貌和魔鬼般的身材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近她。他是让见到他的所有女生都喜欢上他的冷家大少爷,又是黑道上和女主一样另人听到了他的代号都害怕的“冷”,还是“勋"的幕后总裁,但他人如其名一样冷,不喜欢别人接近他但除了一个人......
  • 相忘青春

    相忘青春

    —“蓝微灵,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我考虑一下!”—“嘿,我就不信了,你这个倔脾气!”—牵手—“当巨星的女朋友,感觉怎么样?”—“不怎么样!”—“嘿,你这个找虐的小丫头!”—强吻—“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让我走!”—“……”—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