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慕容晓淡淡地看着和常安在一起扫地的某人,感觉这张脸还挺陌生。
“糖糖。”常安习惯性把启央给叨婥取得名字叫成糖糖。
说完她还用力抱了叨婥一把。
慕容晓了然,“这个才是你夫郎吧。他怎么了,不回答我的问题。”
叨婥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表示不会说话。心理面把慕容晓骂了个不停,居然敢对她的男人动心思。
“不会说话。”皱皱眉,慕容晓向着叨婥走过去,迅雷不及掩耳擒住她的脖子,让她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常安着急地掰着慕容晓的手,叨婥的脖子里传出一种风箱呼气的声音。
“果然是个哑巴。”慕容晓放手,看了眼面前的两个人,“傻子配哑巴,绝配。”
不再理会叨婥,慕容晓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糖放在常安的手上,常安欢天喜地地接了过去。
“去厨房吧。”
说完转身走了。
叨婥立马揪住常安,恶狠狠地指了指她手上的糖,又指了指慕容晓离开的背影,问她是怎么回事。
常安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叨婥的动作,瞪着眼睛看了叨婥半响,还是无知地摇摇头。
叨婥无奈,想了想,揪着常安就往厨房里去。
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这个不踏实是料对了。一进到厨房,叨婥被一股酸甜的味道吸引住了,这种味道很熟悉。
常安爬到灶台上,从上面拿下一个编织袋,袋子上还有些诡异的红色。
“山楂。”
她从灶台上爬下来,像献宝一样把东西递给叨婥,“山楂。”
叨婥的脸色变了,翻了翻这一袋子的山楂,都是新鲜的,难道永安每天都要吃这么多的山楂。
几乎是毫不客气得,叨婥一巴掌打在常安的头上。
常安被打蒙了,一脸委屈,“永安吐,酸。”
叨婥明白了,永安怀孕孕吐难受,想要吃酸的,于是慕容晓就让常安给永安吃山楂。
要不是她穿越前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一篇帖子,她也不知道这山楂容易引起流产,那个慕容晓真的要杀了他们的孩子。
可是,永安孕吐难受,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从厨房匆匆赶回来,来不及敲就推门进去。
永安倚在床上,皱着眉头,看到叨婥进来,先是一愣,而后淡然,“解药我不能给你。”
叨婥摇摇头,快速跑到永安身边,死命抱住他。头埋在他的颈间,来回的摩擦。
永安被她的动作给吓到了,有些糊涂,到底还是没发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压住孩子了。”
叨婥果然腾得弹开了。说不出话,小心地查看着永安的肚子。
“怎么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和我置气了,怕我伤了他。”
叨婥赶紧摇摇头,比较孩子,她其实更加担心永安的身体。
“哼。”永安冷哼一声,叨婥可以避开他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和叨婥谈谈,现在人家真的站在他面前,他反而不知道怎么表达了,剩下的,就只有吼了。
“你孩子没事,你可以走了。”站起来准备送客,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压下去的反胃一下子冒了上来,永安捂着胸口,趴在床边干呕地很难受。
叨婥冲过去扶住对方,一个劲在他的背后轻拍,却被永安一把推开,“走开,我不需要你。”
开口说话的结果,更加难受了。
这个时候,常安不是应该送山楂来了吗?
“常安。”他朝着门外吼。
然后很快,青紫着脸的长安就拎着一个破旧的袋子冲了进来。
居然还把那些东西捡起来。
叨婥气急了,伸手就要推常安。
常安虽然对小唐觉得亲近,但是她更记得叨婥的嘱咐,要好好照顾永安,这会儿看永安和小唐揪在一起,一瞬间起了误会,以为永安被欺负了,见叨婥冲过来,拿起拳头一下子就打在女人的脸上。
叨婥哪里有常安的力气,被一拳打在脸上,踉跄了两步摔倒,头磕在地上发出咚的声音。
常安还想要冲过去,永安看的焦急,一把捞起身边的花瓶,朝着常安就扔了过去。
“你给我滚出去。”
常安被吼住了,一脸呆腻地看着永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滚出去。”
捂着胸口还是很难受,永安看着叨婥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忽然慌张起来。撑着身体往她的方向走去。
叨婥在经过短暂晕眩后睁开眼睛,第一个动作就是从地上弹起来,差点没把刚走到他身边的永安给顶了出去。
“你有没有受伤,头会不会疼。”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叨婥紧紧抓住永安,一边指着地上的山楂,一边死命摇头,嘴型一直在说,“不要吃,不要吃。”
“别急,没事,没事。”
从来都没见过叨婥这么惊慌失措的时候,永安把人整个抱在怀里,安抚她。
可是叨婥持续做着这个动作,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指了指地上的山楂,不停地摇头。
永安无奈,手伸到叨婥的后脑勺,把对方按下自己。
在叨婥还没有发觉对方的企图时,永安的嘴唇已经盖上来,舌头在叨婥的嘴唇上舔了舔,让叨婥瞬间惊讶地张开嘴巴。
随着唇齿的交缠,一个药丸被从永安的嘴里过度到叨婥的嘴里,她还在疑惑这是什么,下巴被永安一抬,药丸顺着喉咙吞下去了。
“来,试着说说话。”
叨婥努力地张张嘴巴,因为惯性,一时半会还是说不出话,永安看的心机,在她背后狠敲了一记,叨婥顿时就叫出来。
“疼。”
“能说话了。”永安摸了摸她额头上的凸起,“头疼?”
摇摇头,叨婥一把把永安抱住,嘴巴里焦急说这话,“这些山楂,你不能吃了。”
“为什么?”永安疑惑。
“山楂是要害人流产的,你以后再也不要碰了。”
永安的脸阴沉下来,“你是说常安……”
“不是,是慕容晓暗中操作,你这些天吃了多少?”
永安的脸变了变,“最近容易犯恶心,每天我都……”
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难怪这些天总是容易肚子疼。
叨婥紧紧搂住永安,都是自己没用,永安怀孕,最应该守在他身边照顾他的应该是自己。自己在关键时候离开他,现在回来了,却又因为要和他怄气而不顾他的身体。
“我来照顾你,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永安愣了愣,有些别扭,“你这是在求饶。”
叨婥泪眼汪汪看着对方,“是我的错了,以后我会好好陪着你的。”
永安怀孕初期,因为在宫廷里用上等补品养着,所以身体上的孕期的反应没有一般男人严重。这段时间一则是由于叨婥的失踪让他心焦寝食难安,一则是因为慕容晓准备的伙食也不如宫廷中精致。肚子里的孩子仿佛要把来不及发泄出来的脾气都撒欢儿出来似的,拼命地折腾,让永安多受了不少罪。
叨婥虽然没有生养过,但是多多少少看过一些书籍,知道怀孕这事多少和心情有关系。讲究的是养性养生。多给永安准备一些清淡的食品,一顿也不敢让他多吃,随身准备了很多清淡的小点,不让他饿着,也不让他撑着。
“你不怪我了。”
嘴里吃着叨婥为他准备的酥饼,永安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想问这个问题。
他知道,以叨婥的性格,这件事,永远都会挂在心上。
“慕容雪救过我。”叨婥除了这句话,自己该回答什么。
“可是她的存在,对你是个威胁。”
“那也不能……”
“我能。”永安打断她的话,“叨婥,你知道我醒来后,发现你不见了,我有多生气么。”
叨婥点点头。
“我生气,对你,也对我自己。”永安接着说,“你自作主张拿自己去当诱饵,我恨不得把你打一顿。但是我也生自己的气,如果我能够保护这一切,就不需要你的牺牲。”
他的眼睛看着叨婥,盯到她的灵魂里,“我从小,被教育就是为了目的不折手段。也许对你来说,我做的太错了。但是我自己,并不觉得,我要保护的人只是你,别的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其他人对我来说,要杀多少人都无所谓。”
“永安。”
“所以你每次做糊涂的事情都给我想清楚,会不会带着一票人和你一起死。”
“你真是……”叨婥哭笑不得,“真是霸道。”
但是这种霸道,让她不忍谴责,心里只觉得酸楚,永安习惯自我保护,正是因为缺乏保护。而如今,他把这种保护放在她的身上,因为他把她看成重要的人。
永安看着叨婥别扭的反应,倒有些应接不暇了,困惑地问,“你怎么了?”
没有谴责,没有生气,就是一句语气不重的霸道。
“没事。”叨婥摇摇头,“来,吃完这个酥饼,等等我给你准备红枣粥。”
永安摇摇头,“我已经吃了一天了。”
这一天里面,叨婥过两个小时就给自己准备一点吃的,清淡,分量也不多,但是他在她的调养下,胃口好了很多,而且也很少出现孕吐的症状。永安只是有些不适应这样吃个不停的自己,他从来没有这样子过。
“你现在是两个人的饭量,自然要多吃一点。”
不理会永安的话,自然而来又给他掰了一块饼。
“对了,早上我见到的那个人是谁?”
早上叨婥进门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厮摸样的人拿着篮子离开,一时就留了心眼。那人送的点心也被叨婥喂了垃圾桶。但是心里还是不踏实。
永安想了想,“我就见过一次,是慕容晓正夫身边的小厮。”
“慕容晓的正夫!”这不是明摆着要害永安吗,看永安云淡风轻的样子,对与权利的斗争掌握如此纯青的永安,对男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争斗难道没有一点概念。
“以后不能和这些人接触,他们给的东西碰都不能碰,更不能吃了,懂不懂。”
永安摇摇头,觉得叨婥的担心有些小题大做。
“你不听我的我可要生气了。”
只能点点头,他可不想刚刚和好又和叨婥吵翻了。
慕容晓正夫刘惠给了叨婥一个大大的启示。
有的时候,男人的嫉妒心是可以利用的。
知道慕容晓对永安的居心以后,叨婥就明白,想要万事通乖乖把人放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她目前的能力,也未必能徒步到京城找到豫亲王。何况启横的势力现在到了哪个程度她并不知道,豫亲王在京城正好可以制约启横和郑璞的力量,如果豫亲王府与万事通正面交锋,启横那方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叨婥知道,是时候自己独当一面把永安就出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