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上那里出来,叨婥就直接朝永安的住所奔去,但是找了一圈的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刚才完全是凭着一时的气愤,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怕,皇帝是什么身份,自己竟然对她动手,这要是她发起脾气来,自己死不要紧,恐怕连着永安都会被拖累。
那永安会不会已经被皇帝软禁了呢。
坐在皇宫的凉亭里,叨婥抹了一把眼泪。
不知不觉,已经把永安当成自己最亲密的人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样的凉亭里,她一脚把他踹下去,那时候的自己,哪里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永安有夫妻之实。
刚才打皇上那一下确实是狠了,要不,跑去道歉去。
刚准备站起来,感觉到一股力道落在自己的背上,整个人重心不稳,折腾了两下,噗通掉进水里。
“哇,救命,咳咳……救……命”她不会游泳,手大力的划动,却有些无力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
一根木棒一样的东西伸到了她的面前,几乎是凭着本能,叨婥抓住了木棒,搂在胸前,深呼两口气后,聚焦的眼睛才看到面前一脸带笑的善财。
“没想到姐姐不会游泳啊。”她坏心地动了动木材,叨婥赶忙手忙脚乱抱住。
“这可真危险呢,你看,要不是我经过,你恐怕会没命的吧。”
叨婥吐出一口污水,她要是信了这善财,她就是傻瓜。
“怎么,姐姐现在的力气都用来抓木头了,说话都说不出来了。”再次抖了抖手中的木头,“这叫我怎么舍得放手呢。”
笑起来漂亮地跟个妖精一样,简直是恶魔。
“姐姐不说话我可放手了。”
眼看着善财的手指一只一只放开,叨婥大叫,“别,别,别放开。”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善财又露出满足的笑容,“你放心好了,安哥哥可让我留着你的命呢,我不会对你动手,为了你这种低等下贱的人让安哥哥和我生气,我才不干呢。”
这口中的安哥哥恐怕就是永安了,叨婥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说出什么气愤的话,现在自己这条命可握在这个小魔女的手中。
“行,那你看在你安哥哥的面子上,帮我拉上来可行。”
“当然可以。”善财说,“不过你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缠着安哥哥呢。”
也不知道是谁缠着谁呢,叨婥撇嘴,相比于自己,永安可要主动多了。
话到了嘴边,全部变成了示弱,“我尽量,我尽量。”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善财点点头,然后手中的木头很利落地拉回去,叨婥又落回水里挣扎。
“常叔,出来救人吧,你要真能耐得住,你这个小主子也不行了。”
说完这句话转身力气,旁边的草地扑出一个人,捡起旁边的木头手忙脚乱的救人,好半响才把叨婥给拉上岸来。
“咳咳。”使劲把喉咙口的污水全部吐出来以后,叨婥抓着常叔的手诉苦,“常叔,你看见了,这人她要杀了我啊,你要帮我作证,等等到永安那里一说,看她以后还敢在谁面前装蒜。”
只不过是赌气的话,常叔却认真听了,他摇了摇头,“叨婥,侯爷不会替你做主的。”
“啥?”叨婥愣住,说不说是一回事,但是这么直白被常叔说出来永安不会为她做主,叨婥心里不好受了,这永安可是天天在自己的枕边啊,不会连这点感情都没有吧。
“善财小姐,是皇上召回来的。侯爷对于皇上的决定,从来都没有异议。”
“这什么意思?”
“侯爷对皇上有着全然的信任,他知道皇上的每个决定都有她的原因,我陪了他们这么多年,没见过侯爷忤逆过皇上的,即使他们的想法有时候相违背,侯爷也会顺着皇上。”
“这说得不对。”叨婥摇头,“昨天他洞房,就没有按照皇上的安排去善财那里。”
“那是因为,侯爷知道皇上并不强求他这么做,但是如果皇上下狠心,侯爷就会顺着她的意思。”
叨婥糊涂了,“为什么?”
“这些你不用懂。”常叔摇摇头,“你只需要明白,你势单力薄,做事要有分寸,能忍则忍,侯爷是不会替你做主的。”
一半的污水还卡在喉咙里,叨婥使劲锤锤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她这段时间的心境变化,难道对永安来说,什么也不是吗?
这样胡思乱想了一天,到了晚上就成了极致。叨婥躺在床上,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旦闭上眼睛,面前就出现永安和善财相拥的画面,虽然觉得自己是有点想太多,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她才在永安开门进来的一瞬间,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跳到了他的身上。
“怎么了?”被人搂得这么紧,对永安来说,也是第一次。
“我找了你一整天,但是都没有见到你。”
原本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的永安松了一口气,顺了顺叨婥的背,“我想以后有一段时间我们都只能晚上见面了。”
“为什么?”从永安的肩上抬起头来,在暗夜中尽力摸索他的轮廓。
心里其实想说,“还不是因为你那力道十足的一拳。”
但是嘴里却说,“这段日子,侯府的事情比较多,白天的时候,我要回侯府处理事情。”
“是这样吗?”叨婥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和……,算了,不说了,你晚上会留下来陪我吗?”
一项他来到这里,都铁定要过夜的,如今听到叨婥如此胆弱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心里有点愧疚,是早上他把她吓坏了吧。
“恩,我陪你。”
“只陪我。”
“恩,只陪你。”
“不止是今天。”
“不止是今天。”
“那会是永远吗?”
永安沉默了,永远啊,这个词他背负不起,“我尽量。”
叨婥在黑暗里咧开嘴笑了,因为她知道,永安说尽量的时候,他是会真的去努力的。
“你妹妹是变态,我不喜欢她。”
永安在黑暗中噎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我也不喜欢她。”
有了永安的保证,叨婥觉得日子都过的美了,如果不是那个可恶的善财时不时整点东西威胁她的生命的话。
大前天是蜈蚣,前天是毒蛇,今天呢,是浸了毒药的母鸡。而且不是简单的开开玩笑,每次都在最后的环节出手解了她的困境,再告知她,“只要她善财想要让她死,那么她铁定活不了。”
在两者交锋的过程中,叨婥渐渐觉得自己真的是一块废材。连个情敌都搞不定。
而善财,游刃有余地玩弄着她。
她是不会向永安告状的。作为女人,作为一个女尊国的女人,作为一个男人的女人,叨婥觉得自己应该有担当一点,才能缩小自己和永安之间的差距,配的上对方。
那么善财这条毒蛇,就让她自己来处理吧。
“我觉得她是想要杀了我。”叨婥像常叔诉苦,“你说她会真的动手吗?”
“不会。”
“这么肯定。”
“一定,善财不随便杀人,除了皇上的命令。”
叨婥皱眉,她现在和皇上之间的矛盾比较大,这样自己死亡的概率还是蛮大的。
“而皇上是不会杀你的。”
他说的那么肯定,倒让叨婥觉得更不可信。
“我要做点什么,才能使自己有能力作为永安的妻主呢。”
“首先从这些书本开始吧。”常叔把那一叠永安留在宫里的书都推了过来。
这要是平时,叨婥肯定已经抱着头痛哭了,这回却在稍微停顿后,点点头,真的拿起书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要为以后的养家糊口做准备嘛。永安这么优秀的人,她如果不抓在手里,可是会有很多的情敌出来抢的啊。
常叔见她如此,颇为欣慰,出言提醒,“其实我这里有个机会。”
“机会。”赶快趴到常叔的身边,“有什么机会跟我说说。”
“下个月皇上会举办一次军演,其实目的是选几个能人担当大任,你如果能帮皇上分忧,那么皇上对你,也就没那么大的偏见了。”
言之有理,叨婥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