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楚煜一站起来便看见站在药园边抚摸着花白的胡子的草鞋老人。师父的胡子又变了颜色,他记得上次那是纯黑纯黑的,再上次是褐色的,再再上次是棕色的,然后有些记不清了。反正,师父胡子的颜色变化比女人换发型还要频繁。
草鞋老人看着楚煜,露出一抹莫名的欣慰笑容。
“巩固好了啊!”老人笑道。
楚煜这才知晓那欣慰是为何。呵呵一笑,飞到师父身边,恭敬地行了个礼,在这里生活久了,他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古人了。
“学炼药了啊,今天不炼药,我们出去。”
“出去?”楚煜疑惑,同时心里也十分期待,他感觉师父说的出去,不仅仅是出去衡天,只在镇上兜转那么简单。
草鞋老人笑着点头,目光闪动。他的弟子,将来一定得纵横天下,而这小小的扶摇宗根本满足不了成才条件。更何况,他的第二字弟子楚煜,不仅仅是要纵横天下……
草鞋老人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个黑玉戒指来:“这是师父我给你达到盛神阶的奖赏。这东西提前给你也没用,因为只有达到阴符修为才能用得了它。”
看着楚煜珍重地把戒指套在手指上,草鞋老人笑了笑,继续说道:“分一丝神气探进去就行了,这戒指叫做仓戒,它就是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袖珍小仓库,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还只能开启死物格而已,等到了五阶,才可以开启活物格,将草药或者是宠物存进去。”
他说完看了一眼楚煜肩上的小云雀。好像想要怂恿楚煜达到阴符五阶之时,第一个收了的,就是小云雀。
小云雀完全没有和他对视的兴趣,她耷拉着脑袋,目光撇了撇草药种类众多的药园。在楚煜手不释卷的勤奋学习下,它也耳濡目染,不说成为了一个草药庄家,一个小小的草药师还是能担当得上的。要知道,路扬拿给楚煜的,可不只是几张图纸而已,而是一本比《现代汉语词典》还要厚一些的《九荒草药辞典》。
可惜可惜,她都详细了解这些草药有什么用,她连丹方都能随手写出不少又有什么用,人家九荒炼药必须得用阴符之力。而她,唉,空欢喜一场罢了。
五气眼的凝成她比楚煜快上了好些日子,而且在她的一飞万里的搜罗下,寻找到了不少阴符经,本以为沙荒领主那般将阴符传给楚煜,那东西应该是各大宗门里的秘密之物,那知道在搜罗一番之后才发现,市场上卖的,和宗门里的一模一样,从盛神到损兑,连是不是盗版都看不出来。找到阴符经,接下来自然是修炼阴符第一阶了,可没想到的是,无论她怎么运转体内五气,最后都化做了灵气汇进了下丹田,那将心气眼和思气眼包裹在内的巨大漩涡,十分霸道地将五气尽数取近,而后转为灵气。无论她怎样绞尽脑汁,费尽心力都无可奈何。
“空欢喜啊!”小云雀暗叹。
一直处休眠之中的小双突然睁开了眼睛,蛇嘴微不可见地抽了抽。
小小的纵横之术,有什么好可惜的!想在古中国春秋战国时期,纵横之家也只是九大家中的一家而已。而九大家中的三老大还是儒家,道家,墨家,这三家的圣人可比纵横圣人要高端得多。
至于成仙,它蛇祖不屑!小小的仙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挣脱掉的只是人界法则的束缚,而仙界,却又是另外一个束缚,他们不是成为主宰,而是超出了人的能力而已,在神的眼里,那只是随手画出的生命而已,若是影响美观了,擦去就是。
所以,这纵横之术在他眼里还比不得直接由神传承下来的灵术和血族术法,若是主人完全回归,不,只要是心变,这纵横之术完全就是鸡肋。什么纵横大家,呵呵,横扫!
突然它很想见到主人的霸气模样了,只是它抬头看了化为小云雀的主人一眼,觉得日子还老远啊!
“把该收的东西都收好吧,我们这次一离开,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到扶摇宗。”草鞋老人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神色之间有着些不舍。
师父应该是不舍朱雀殿的那位三师叔吧。楚煜记得路扬有开玩笑过,在这个世界,他的记忆总是好得出奇。
“师父,要出去很远的地方吗?”不知道要多久,那该是多远的出门?以楚煜现如今对自身实力的了解,他们赶路的速度可比他们21世纪的公共汽车还要快。
草鞋老人点头笑道:“是去很远的地方,这个去了去那个,那个去了再换另外一个,嘿嘿,我们扶摇宗太小了,都不够搜刮的。”
“搜刮?”路扬正从炼丹房里走出来,听到许久不见的声音组合出来的这个词,满脸探究地看向自己的师父。
跟了师父一两年,他深信自己差不多可以成为师父肚子里的蛔虫了。
草鞋老人瞥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来得正好,师父我要带你们去各大宗门搜刮一番,以我们的资质,咳咳,虽然我老了些啊,老当益壮嘛,各大宗门绝对会把我们当宝贝供着的。”
路扬额上一片乌鸦飞过,没想到师父是嫌弃这扶摇宗了。
“师父,我们这算不算是背叛师门啊?”楚煜小声问道。虽然师父提出的这个事情让他觉得非常刺激,可是从道德方面他总感觉不妥。
“切,这算什么背叛师门。我们只是离开扶摇宗去外面试炼而已,只要宗门有事,二话不说,随叫随到。”草鞋老人说得字句铿锵,义正词严,而且竟令人不由得生出一丝信服感。他还有秘密没说,这扶摇宗只是他们宗门的一个小分宗而已,而他一手创立起来的主宗门,怎能背叛,怎会背叛!
“楚煜这师父不简单啊!”小云雀微眯着眼暗道。按照她搜罗来的阴符经中所述,阴符七阶的实力和她如今的紫瞳初期实力相当,但这次草鞋老人的回来,让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那被压制的实力。至于压制了多少,她探究不出来。也就是说,草鞋老人的实力比她的实力高上不少。
“好了好了,废话不的多说,赶紧收拾了东西,就出发。”
“这么急?”路扬抱着双臂说道。
草鞋老人瞪了他一眼说道:“嗯,很急,非常急,比赶投胎还要急!可以快去收拾了吧?”
“绯,绯月师姐……”两人一转身就见到了迎面踏进的官绯月,楚煜喃喃地低声换了一句,神色有些不自然。对于陌生异性,他是个内向人。
官绯月冷哼了一身,走到草鞋老人面前恭敬地一拜道:“师伯,三师叔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