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一介发动攻势时,小露的状态也达到了顶点,精气神提升到完美状态。右手匕首毫无征兆的弹刺而出,“叮”一声,匕首正好刺中劈砍而来的武士刀,然而另一刀已然同时砍到。小露右手以巧劲一拨一带,挡住的武士刀被带得往那攻过来的刀撞过去。
又是一声“叮当”声,两刀相碰,小露却感觉那两刀虚不受力,没有一点劲道的反馈,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柳生一介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再次抽出两柄武士刀,快速抛在半空,然后又拉出两柄刀,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将九刀全部带出刀鞘,以玄妙的手法和极快的速度控制着刀停留在空中。
“极乐飞刀流太过霸道,既然天谷兄不想你死,就让你见识见识九刀流的厉害。九刀流·九连斩。”柳生一介话音一落,九刀像活了般飞至半空整齐排列成一行,然后悍然凌空斩下,各自带着不同的轨迹和攻击角度,速度极快无比,让人生出无可防御的感觉。
小露无法把握着九刀的攻击的路线和角度,也就无从抵挡,只得退后,但是她明白如果这么退下去,只会惨败。无奈下,她闭上了眼睛。灵静止水是她最后的杀手锏,她本来想留着给荆天谷的,但是现在的情势下,她不得不提前使出来。
再睁开眼时,小露目光中带着冷漠,仿佛游离于于这个世界之外,置身于另外一个空间。周围的一切都停滞了,半空中攻来的九刀,在灵静止水下也停顿了,它们呈扇形凝滞在半空。九刀前进的方向距离各不相同,显示出柳生一介近乎神技一般的操刀手法。
小露一步踏过去,拉近了与柳生一介的距离,手中匕首向他刺过去。然而匕首刺到半途,半空中的九刀就产生了另小露脸色大变的变化,灵静的心态瞬间出现了波动。
本来应该凝滞的九刀忽然消失了,这是小露从来没有见过的。除了灵犀寻间之外,还从来没有任何物体在灵静止水的境界中移动过。
小露心灵的这丝波动,瞬间使得灵静止水的境界产生了裂痕和破绽。她修炼的时间毕竟短暂,只练到第一层,还不能够完全掌控自身灵静止水状态,一遇到出乎意料的状况很容易使得止水之心出现波动,使得境界出现破绽。
小露快速地四下扫视,想要找出九把武士刀,然而周围静止的世界哪里有九刀的影子。忽然她猛地抬头望向头顶的一片虚空,无边的刀影中出现柳生一介的声音:“九刀流·九杀千影劫。”
呼的一声,整个天地都充满了黑色刀影,撕裂了空气,带着破天的杀气,疯狂汹涌劈下。小露心中骇然,脸色发白,灵静止水境界的效果在她大惊失色下,瞬间减弱到了原来的一半。
咬了咬牙,她已经没有退路,一退就会彻底被从天而下的刀影吞没,只能拼尽全力去一搏,在一半灵静止水效果下或许有得一拼。
小露紧握着匕首,凝聚全身的精气神,叱叫一声,足尖点地,刺出这全部精力所积蓄的一匕首,冲向已然临头的无边黑色刀影。
“叮叮”密密麻麻的声音,一把武士刀从刀影中飞出,被小露磕挡出去,但是其余的刀光全数击中在她身上,鲜血四溅,她双手双脚被割出深深地刀痕,剧痛传来,已经失去了四肢的知觉,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柳生一介收刀入鞘说:“确实名不虚传,有点本事。为了对付你的灵静止水,我使出了九刀流终极绝招九杀千影劫,虽然在灵静止水的作用下,只发挥出了一半的威力,并且为了留你一命,我也有所保留,但你能挡开一刀,已经足够说明你的实力,你可是继山本泽那混蛋之后第二个。”
小露忍着剧痛,望向不远处的荆天谷,怨恨地喊道:“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荆天谷无所谓地说:“那我等着你。”
柳生一介说:“天谷兄,是不是该开始了。你和这个小辈的废话也完了,就不要再等了。”
卫老此刻睁开了眼睛:“柳生一介说的对,我们赶紧开始,迟则恐变。”
荆天谷点了点头对一直站在旁边默然不语的吕慕说:“吕慕把苏倚带出来。”
吕慕走向广场边缘一个破旧的房间里,没多久,将昏迷的苏倚抱了出来。
荆天谷自己则走向另一个房间,双手抱着一个人出来。那个人就像一抹光影,给人不真实感,浑身上下环绕着一片黑影,但是黑影并不多,仍能让人看清他的面容。
他面容俊朗不凡,脸部线条清晰分明深刻,轮廓硬朗。虽然闭着眼,但从那两撇浓黑的剑眉中,可令人猜测预知那双眼睛一定充满了摄人心魄的神光。
小露身心俱颤,颤抖着声音喊道:“天夜,是天夜。”她努力想要站起来,可是无论怎么使劲,都无法移动手脚,她只能像只爬虫一样艰难而缓慢地向荆天谷蠕动着身体过去。
“荆天谷,你快放开天夜,快开他,不要拿他做实验,我求求你了。你放了天夜,我来,我也会灵静止水,我来做你的试验品。”小露哀求着,她自知以她的实力不论是柳生一介还是荆天谷,她都不是敌手,为了救下荆天夜,她只能哀求用自己代替。
荆天谷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地下空间正中央处的一个凸出来的平台边,将昏迷的荆天夜放了上去,吕慕同样来到这里,把苏倚放在荆天夜身边。
放好后,吕慕退到小露身边,阻止了她挪动身体的举动:“你不要动,这件事情你是没办法阻止的,好好看着就好,不要再犯傻了。”
小露狠狠瞪了吕慕一眼,没有理他,继续爬。吕慕只好按住她,让她不要动,小露奋力挣扎,却哪里能挣脱得开。
荆天谷走到卫老身边,说:“卫老,可以了。”
卫老点了点头,身前的地板忽然裂开,一个小平台升了起来,是个散发着蓝色荧光的触控屏,屏幕上印画着两个手掌印。
荆天谷和卫老同时把手掌放在掌印上,随着一连串的滴滴声,苏倚和荆天夜所躺平台周围忽然从地板升起一层透明的玻璃墙,将两人笼罩其中。四条机械手臂从裂开的地板下伸出。其中两条手臂带着细细的针头,分别刺进苏倚左右手动脉。另两条机械臂顶端则是两个圆环,刚好一前一后套在荆天夜的头上。
殷红的血液流过机械臂上透明的胶管,注射进苏倚的身体。苏倚眼皮动了动,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
荆天夜头上连接着机械臂的头环忽然绽放出呲呲作响的电光,紧接着一串串触目惊心的长长电弧遍布全身。荆天夜身体受到电流的刺激,向上弓起不停抽搐颤抖着。身上的黑影越加浓郁了,脸上同样满是痛苦。
小露心里焦急,不放弃地用尽气力挣扎晃动身体:“吕慕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天夜,你快放开我。”
吕慕说:“我不会放开的。”
荆天谷看了一眼小露,走过去,低下头淡淡说道:“乖乖呆着别动,跟着我一起见证历史性的一刻。”
玻璃罩中,二十年提纯出的聂家血液已经注射完毕,机械臂缩回地面。苏倚的身体产生了奇妙的变化,从四肢开始,变得像透明的水晶一样通透闪亮,这种变化很快就蔓延到全身,在几十秒的时间内整个人全部变成了透明,就像是一尊由巨大透明水晶雕刻而成的雕像。
荆天夜那边的机械臂也收了回去,他身上的黑影更加浓郁了,浓到像一个黑色气团,只能看到大概的人形的轮廓,这个状态就和小露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两个人坐了起来,很茫然地互相望了一眼。
荆天谷忽然厉声说:“柳生一介,该你出手了。”
柳生一介紧紧望着玻璃罩中的两人,现出前所未有的严峻神色,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算是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双手在胸前快速挥动结出一个个手印,当结完最后一个手印时,柳生一介轻喝道:“忍术·乱神。”忍术穿透玻璃护罩完整地作用在两人身上。
玻璃罩中的两人猛然跳了起来,狂躁了起来,向对方大打出手。他们失去了自我意识,在乱神控制心神的作用下,凭着身体本能,顺着心中莫名生出了狂乱怒意,展开一场疯狂的生死大战。两人只觉得眼前之人是生平最大的仇人,只想要将他彻底摧毁撕碎。
荆天谷看着玻璃罩里面斗得越来越激烈的两人,满意地哈哈笑道:“打吧,打吧!当打到最高潮,将各自秘技的最强力量施放出来的时候,就是奇迹出现之时,那时就能知道到底能不能出现时光倒流了。”
玻璃罩里面的两人各自的速度都已经快接近极限,荆天夜只能看到一片飘忽不定的黑影,苏倚更是几乎看不到,肉眼下需要仔细查看才能看到一个简单的轮廓。
看到里面两个人打得惊心动魄,异常激烈,似是要燃尽全部的生命力将对方杀死。无可奈何的小露泪水滚滚落下,内心焦急万分,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徒劳地呼喊:“天夜,停下,快停下。天夜你不要这样,你会死的,不要再打了。”
玻璃罩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小露的声音是传不进去的,但就算传进去了,荆天夜已经完全失去了心志,是不可能听从她的。
荆天谷和卫老、柳生一介带着兴奋的笑意注视着里面两个人愈来愈激烈的战斗。
忽然一点米粒大的白光闪了一下,响起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比钢铁还要坚硬的玻璃墙在白光过后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间有一个小孔,透过小孔,传出里面一声声尖利得要刺破人耳膜的呼啸声。
荆天谷吃了一惊,急忙说道:“快放下第二层玻璃护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