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家南迁后,换了庭院,多了家丁,朱家一派繁荣的景象。
朱延龄此时年事已高,但刚刚尝到做官的滋味,他感觉非常受用。所以,他一心地想要讨好上司,想着再加一级。
收拾妥当,朱延龄把家里的珠宝字画再三衡量,挑了两样贵重的,收好带上,来到了他的上司府中拜启。其实他的上司只不过是个六品,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呢,所以,朱延龄还是很虔诚地登门拜访。
进了门,入了座,主人还没出来,他便四下打量起来。
四壁之上,尽是名画儿,雅致之中尽见主人的欣赏功底。这样一看,朱延龄心里就有了些底气,因为他感觉自己带了字画来,是带对了。
令他更为吃惊的是,当主人走出来之后,他竟发现是旧识。
眼前的这位正六品奉直郎,正是当日里抓过自己的州官施城。没想到,几年不见,人家已经是正六品了。
上前寒暄过后,施城显然也注意到了朱延龄,他问道:“朱大人,你好生面熟啊。”
朱延龄赶紧说道:“是,是这样的。大人从前曾在歙州为官,小的......”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了下来,心想,把当年那事儿再说出来,怕要误了自己前途的。
这时,施城显然想起了他,对方哈哈大笑之后说道:“记得了,当年你抗交捐银,被我抓过的,是吧?没想到如今也是黄袍加身啊,不简单,不简单啊。”
朱延龄赶紧回道:“其实,其实那时候小的已经是个从七品,只是委任不曾下来罢了。”
施城立即接过话去,说道:“哦?如此说来,你当初是有意抗捐?”
朱延龄见自己一时失语,赶紧补救,说道:“不,不,大人抓得对,抓得对。”
施城哈哈大笑。
朱延龄赶紧将自己带着礼物奉上,说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大人一定要收下才是。”
施城见是字画,也不推托,说道:“施某别无所好,是字画便收下了。若是其它......呵呵......”
朱延龄赶紧说道:“是,下官知道大人一向清廉。”
施城说道:“来,朱大人,初次登门,没什么好招待的,喝茶,喝茶。”
喝了几口,他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绕有兴趣地问道:“朱大人,若施某没记错的话,你可是有一小女?”
朱延龄回道:“正是。”
施城说道:“厉害呢,我至今记得她的才情,实属难得。不知,可曾婚配?”
朱延龄回道:“下官刚刚来到此,人生地不熟,自是不曾有人提亲。”
施城听了,甚感兴趣,他毫不犹豫地说道:“那下次,你可否带她一同前来?我倒是想好好再考她一考。”
朱延龄没有明白施城的意思,他急忙回道:“那怎是好?小女不才,怕不入大人的眼。还是不要了吧?”
施城立即摇手,说道:“哎,朱大人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再一赌才女风范罢了,怎么?这个面子都不给么?”
朱延龄惶恐起身,说道:“下官不敢,下次带小女过来就是。”
施城还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朱大人可得说话算话,一定记得啊。”
朱延龄急忙点头称是,心里溢满得了得意,晚年得此女,他觉得是一种福气。他想,看来,这个女儿我是生对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