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龄从女儿房里走出来,气哼哼的,正在气头上。长子朱子安见了,立即上前询问。得知父亲是为妹妹的事生气,他倒笑了。
朱延龄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朱子安。
朱子安原地走了两圈,说道:“这事儿,好办。”
朱延龄忙问:“怎么个好办法儿?”
朱子安说道:“两个人近了,容易生出感情,若远了呢?”
朱延龄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赶柳正父子走?”
朱子安点了点头。
朱延龄立即摇头道:“不成,不成,想那柳先生,已经在我们朱家呆了十几年,没有功能也有苦劳,既是你们的师父,又是我的帐房先生,做事一向勤勉,怎好......怎好说赶走就赶走?”
朱子安说道:“父亲此言差矣,若那柳莫寒真的与四妹做出点出格的事儿来,那才叫悔之晚矣。再说那柳正已入暮年,身体又不好,留在府内,还有何用?不如多给些银两,打发他走就是。”
朱延龄仔细琢磨了一直长子朱子安的话,点了点头。
而这厢,柳正依然咳嗽地厉害。
柳莫寒把家里仅存的银两全拿了出来,请来镇上最好的大夫,看过,大夫说道:“这种病表面上看起来是风寒,其实内里空虚,表面又有肾火现象,怕是得找味好药才回治好。”
柳莫寒焦急地问道:“请大夫明示,哪里有好药?”
大夫想了想,摇头道:“怕是难寻。”
柳莫寒上前抓过太夫的手,将最后一点银两塞了过去,说道:“请大夫告诉我,再难,我也要找到。”
大夫看了看手里的银两,又说道:“这味药若在平时怕也不难,只是现在战火四起,怕难寻,我只管写来,你按这方子去找吧,能不能找到,就只能看你们的造化了。”说着,他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高原雪莲。
柳莫寒看了看,心中暗暗叫苦:别说有战争,就是不曾开战,这味药就算倾家荡产也买不到啊。
想到这儿,他向大夫跪下,肯求道:“请大夫告诉我,这味药除了买,怎样才能得到?”
大夫愣了一下,看了看家徒四壁的房间,明白了,他拉起柳莫寒,将自己刚刚收下银两拿了出来,递还给柳莫寒,说道:“只能自己穿过金人的草原,攀上高峰,取雪莲。”说着,扶起柳莫寒,又道:“好孩子,快起来。我劝你一句,时下政局不稳,朝廷动乱,你还是不要去得好。”
在床上一直躺着的柳正动了动身子,挣扎着说道:“莫寒,谢过大夫,送大夫走吧。”
莫寒仿佛从梦中惊醒一样,施礼谢过大夫,并将其送出了门。
回到屋内,柳正已经自己下了床。其实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柳莫寒,自己没事,可以动。却不曾想,柳莫寒看到父亲这样好强,他不由得,再次落下泪来。
柳正拉过柳莫寒的手,说道:“孩子,莫哭。记着,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不管遇着什么事,都不要轻易掉泪,让人看了,会耻笑的。”说着,他爱恋地为柳莫寒拭去泪水。
柳莫寒靠近柳正,坚定地说道:“父亲放心,我一定寻来雪莲。”
柳正叹道:“傻孩子,那只不过是大夫的一种托辞罢了,你还当真么?看看,我已经好多了,能下床了,什么雪莲不雪莲的,没必要了。”
柳莫寒心知这是父亲怕自己伤心装出来。他抱紧柳正,叫了一声:“父亲......”再次涕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