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就先且至铜镜前做好。”瑾君浅笑着,然随即又嘱托道:“日后公主被唤奴婢舅母了。”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我都不免错愕她怎会忽然有此念,毕竟亲迎的时日都已定下。
“等亲迎的时日过后再唤作舅母又有何迟?”我见得她的眼角边闪过一丝黯然,想前些时日,漪澜殿的宫人见了瑾君,各个均是笑意满面,饱含道贺之意,而如今,无人再提及她的婚事了,因有生变怕惹她不悦。
卫青因是心有愧意,抽了闲暇前来漪澜殿,我知他必是为瑾君而来,罢退了其他宫人,殿内独留我三人,不过我起身至一旁顺手理着被妍儿等散乱放置的书卷。若是二人起争执时,我也好劝言几句。
卫青不断致歉,而瑾君与前两日可谓判若两人,示意自个不介怀,实言不过是这两日瑾君不住地劝说自个坦然接受淇泮所致。
“卫青,我觉我与淇泮同为妾,也就不至妻妾尊卑有别了!”
我难以置信,她怎会作此想,余光瞟去也已见得青儿甚是疑惑地相问是为何。
“妻妾有别,难免会令长公主心有芥蒂,我不愿你和夫人为难,又加之长公主待你卫家不薄,也不想因我而使你等有所生分。”
我往前几步,俯身至瑾君跟前说道:“娶妻之时一同纳妾连我都觉委屈了你,如今又要你自降身份,你可寻思清楚了,妻妾毕竟尊卑有别,有些事儿不必如此委屈自个!”
“夫人不必多言了,这是我思量良久之事,绝非一时发混!若无它事,奴婢先且告退了。”
卫青本想强留,可我知晓瑾君真是不愿多坐须臾,对青儿摇首后,也应允了瑾君出殿忙碌。
“三姊,是否有人对瑾君说了何语,令她心生此念?”
“自上回从平阳侯邑归来后,瑾君并未离过漪澜殿,与我亦是交谈寥寥,有那念想应不是有她人的劝言,而是自个寻思的。”
青儿默言,我晓得依瑾君的性子,必是寻思着既然卫青纳妾一事已让自个悲楚,且无法挽回,又何不痛得更深些,以至都想着自个降妻为妾。
“勿耽搁时候在此了,忙事去吧!”我打发了青儿,此时自个心底也是心烦意乱,本想两人既然早是情意相投,成婚之时应尽是欢心,怎料生了这事,难觅一对新人应有的笑意连连。
而更令我不解的是,当日晚些时候,平阳身后随着淇泮前来与我一叙。
我二人相谈了几句,平阳说是欲见瑾君,我便命人唤她来此。以为不过是让瑾君与淇泮遇面,却不想她见了瑾君扶起她笑意道:“听闻你与卫青提及,说是愿自降为妾,可是当真?”
我大惊长公主怎会知晓?而瑾君满是不解的神色下也难以再反悔了,只得颌首应道:“长公主宽心,奴婢不敢戏言!”
平阳侧身对淇泮言道:“还不赶紧置前,看来你没交差闺友,为不使你为难,都自降了身份,然日后待瑾君,仍不得有丝毫差错,应如妾对妻般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