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词曰“红颜祸水”,更有孔子圣言“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些千古流传的说法背后,恐怕都有说不尽的难言之隐。
而此时的土奴却是深刻地体会了一把。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早上还兴奋不已的土奴这会连死的心都有了,他只希望时间过得慢点,或者白千问今天不要回来。
“你是想让白千问知道你碰了他的女人,还是想活命?”
土奴发誓,这一句话是他有生以来听过的最无耻的要挟!一个看似心如止水的女人,一个貌似天仙的女人,一个让他终生都无法抹去的女人,怎么竟是这么的卑鄙下流?不,对我一个远无冤近无仇的人也下的了手,这简直就是****不堪!“苍天啊,我发誓,我原本只是厨房烧火的小角色,如果不是中了什么妖言蛊惑,怎么会抢这份苦差事啊!只要这关能过去,我保证再也不贪图女色,再也不有什么非分之想!什么女人,什么风流,我土奴今生再也不想。”
土奴越是想着心中越是不安,越是觉得时间飞快,转眼的工夫月亮已经爬上枝头。
走廊里响起那熟悉而沉重的脚步声,吓得他狠狠咽了口唾沫,这次不是因为女人的诱惑,而是被吓的。走廊尽头的身影略显肥胖,不是白千问又是何人?
“土奴!”白千问正是散心归来,到了房间门口却看到土奴在那里瑟瑟发抖,连话都不说一句。
“主!主上!”土奴象是被人劈脸打了一耳光,这才如梦初醒地跪倒在地,连声回道:“土奴在,土奴在。”
“你第一天见到我么?吓成这个样子!”
“土奴。”
“好了,起来吧,柳儿姑娘可好?”
“啊?”土奴话不成句,口吃不清地回道:“好!好。”
“没用的东西。”白千问摇摇头,也不想多说什么,可能是被白天的自己吓到了吧。想到这里他也不由地愧疚起来,良心的深处略过一阵淡淡的自责。
推开房门,屋子里的一切都已经收拾完毕,烛光只下坐着一个女人,正是柳儿。
“你怎么起来了?”
柳儿正在走神,此时赶紧起身行礼道:“柳儿不知主上架到。”
“好了,来,到这边来坐下。”
“啊。”
“你怎么了?”白千问的手刚碰到她,突然这么一声嗔出,吓了他一跳。
“没,没怎么。”柳儿将目光看向别处,手下轻轻护在肘部。
“让我看看!”白千问看出不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待捋起那件薄薄的纱衣,现出一些淤紫之处。
“主上。”柳儿倔强地抽出手来,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架势。那种委屈,那丝幽怨,那份楚楚可怜,恐怕让任何男人都不得不怜悯几分。
“土奴!”白千问一声暴喝。
土奴却是死的心都有了,这一刻始终还是躲不过,哆哆嗦嗦爬进门来,话也不敢说一句。
“主上,不要为难他了,这事与他无关。”柳儿看准时机贴上身去,叹道:“是柳儿一时任性,非要自己收拾房间,这才伤了自己。”
“这等废物,我要你何用?”
“主上!”柳儿双手抱住白千问的胳膊,竟是抽泣道:“主上,柳儿知道您言出必行,但是!这些都是我的错,你又何必为难别人呢?如果柳儿的错要别人来承担,那!那柳儿就死在您的面前好了!”话未说完,竟推开白千问的胳膊,一头向桌角撞去!
“你!”白千问一把将她拉住,那脸上两行清泪竟是落得实在,一双眼睛更是让人心生不忍。看了看土奴,又看看柳儿,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强?无奈之下长叹一声,白千问将手劲收回,骂道:“废物,你去燕无痕那里报到吧。”
“啊,谢谢主上不杀之恩,谢谢主上不杀之恩!”
土奴一边感恩戴德一边退了出去。柳儿等土奴的脚步声渐渐淡去了,这才扭到问道:“主上,求您不要处罚他了。柳儿不想害了别人。”
“你放心吧,他到燕无痕那里最多就是多受点苦头,不会有性命之忧。”白千问将柳儿扶到床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还穿着这件衣服,这么薄,会受凉的。”
“主上,您对每个女子都这么好么?”
白千问似是被问到要害,顿了顿,“老实说,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一言一行都很象一个人,虽然你们两个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但看到你的时候总会让我想到她。”
“呵呵,主上想着的女人肯定是连天上也难得一见,柳儿怎么敢比?”
“她叫翠儿,原本是昆仑人士,她的脾气,和你一样的倔,一样的任性。”
“是么?”柳儿浅浅一笑,将脑袋埋进他的臂弯里,撒娇道:“不知道主上可不可以给柳儿讲讲这个叫翠儿的人?”
“怎么,柳儿对她感兴趣?”
“恩,这个翠儿在主上心中的位置这么重要,主上又说她和柳儿有几分相似,那柳儿当然感兴趣。”
“哎。”白千问看向怀里的这个姑娘,眼神之中竟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激,“柳儿,这么多女人之中,只有你给了我身体以外的关心。”
柳儿听到此处微微一笑,又把头埋进去一些,一双玉手更是紧紧抱住他粗粗的脖子。
这话且从很久以前说起,那时的白千问还不懂得多少世间之事。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一个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女人——翠儿。二人的相识从翠儿自寻短见开始!
刚巧路过的白千问救了她,而她却连续三次在暗地里想不开,第一次,是在他刚救下翠儿不久。第二次,是在昆仑山下。而第三次,是因为白千问的爱。
爱,真的是世间最说不清的东西,明明是真心以对,却也会给对方带来无比的痛苦。他曾经想过杀掉那个偷走翠儿芳心的小子,但看到她绝望的眼神,最后还是放弃了。
简单地说了一些,白千问已经愁容满面,叹道:“柳儿,整整一百四十年了,我是不是很傻?”
“一百四十年?”
“啊!呵呵。”白千问摇摇头,笑道:“你看我糊涂的,是整整十四年。”
“哦。”柳儿收回惊讶不已的眼神,轻轻抚摩他白净的脸,感叹着:“主上,柳儿从来不知道您也会有这么儿女情长的一面。”
“人嘛,总是有不为人知的一面。”白千问将柳儿揽紧了些,突然感到她的身体说不出的冰凉,“你!怎么这么凉?”
“恩,柳儿从玉芳楼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只有这么一件薄纱,可能是受凉了吧。”话到此处,还真的打了两个象样的喷嚏。
“你啊,既然如此干嘛还要下床呢?”白千问一边责备一边将她放到床上,轻轻掖上被子,心头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其实,有一个人可以关心也是很幸福的事情,如果连可关心的人都没有,再好的人也会走火入魔。
“主上。”
白千问正要起身,却被柳儿一把拉住,哀求道:“柳儿害怕,你不要走,好么?”
“好。”
这一声好终于让柳儿有了些真正的笑容,一把抱出白千问的脖子,幸福地笑了。
“白千问,要让你进入混沌状态还真是一件难事呢!”楚楚在柳儿体内忍不住兴奋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