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竿母狐狸依数清醒过来时,又是日落黄昏了,即便此时再进行举族搬迁,也是俨然来不及了,更何况现在的她们,压根就不想听任黑蝗族的指令。可究竟该如何行事,众狐心中压根没有主意,反倒是一阵怵得慌。
寻思再三,云卿令狐寻来了笔墨纸砚道:“卯儿,如今我们对黑蝗族知道的情报太少,你先写信一封,大致意思就说媚狐族新任族长就位,为了表示对黑蝗族多年来的照顾,明日在竹林里特设宴款待,语气有多卑微就多卑微。”
“你的意思是摆鸿门宴?云云,你太机智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把他们的族长骗来,直接咔嚓了事,那么所谓的黑蝗族自是群虫无主了。乌合之众,一把火烧得噼里啪啦。”
“想得美!你就不怕黑蝗族都是忠勇之士,一怒之下,分分钟就把整片竹林彻底撕扯干净。亦或是他们也来个新任族长就位,结果更是个残暴之徒。再者说,你邀请了,族长还不一定会亲自来呢。”云卿将所有最坏的结果依数说道,惹得众狐狸一阵心灰意冷。
“云姑娘,照你这么说,未必是要我等真心实意的设宴款待?不行,老朽绝对不同意!”露葭急得将手中的狐头拐杖,杵在地上咚咚直响。
“不同意也得如是做!”云卿坚定的说道,“这鸿门宴是必须得办得热热闹闹,风风火火。而卯儿则是只需与那黑蝗族的头头聊天聊地聊人生,聊出个天花乱坠来。时间久了,酒也喝多了,那么话就会多的,套出情报的可能也就更多。到时候我就躲在屏风后面,纵观大局,全面指挥战事。”
要说明日一战,自是直接影响到了媚狐族接下来的命数,就这般将媚狐族的生死存亡,交给一介凡间女子,这可以有吗?露葭心里直泛嘀咕,却又对此无能为力。见云卿一脸的焦虑思索,却又隐约的偷着坚定与自信。反正退一步是万丈悬崖,进一步也是粉身碎骨,不如就这样闯上一闯,兴许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
二卯已是准备着奋笔疾书了,却又顿时被卡住。“露葭长老,那黑蝗族的族长叫什么名儿?”
“叫轰轰。”
这一个卖得一手好萌的名字,与那巨型昆虫的恶心形象完全不相符合嘛。
“族长得蝌蚪文写得可真好看。”只见一旁的母狐狸们,或研磨或掌灯,不是含情脉脉就是搔首弄姿。若不是二卯现下还是个没发育完全的正太一枚,恐怕早已恨不得与他那什么了。
云卿随着众狐狸的目光侧目看去,只见二卯在一片枯叶而成的信纸上洋洋洒洒,笔落之处,勾勒出一条条奇形怪状的纹路,再怎么看也不想是横竖撇捺的文字。
“那可不,没写得一手好字,怎么好意思做你们的族长?”二卯大言不惭道,看来他这族长做得倒还挺顺溜的。“写好了,可派谁去送呢?只身深入黑蝗族的地盘,你们中的谁去,我都不忍心,这下可如何是好?”
云卿听着就是一个白眼,还这把这里当作自己的佳丽三千了?“对了,与我们一同来的还有三名男子,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不如就让他们去送信吧。”
“不可!”露葭急急的接话道:“媚狐族有规定,不允许雄性生物自行出入。云姑娘大可放心,那三人已经安置妥当,一日三餐都是备齐了的。既然是族长的朋友,自然不会怠慢的。”
“我去!”一道清脆而倔强的女童声音,打破了中狐狸的疑虑。随声寻去,说话的竟然是怜怜。“我是族长在媚狐族内签下的第一只狐狸,而且还是嘴对嘴订下的。族长下达的第一件任务,自然得由我来做。”
这话说得,简直是在赤果果的拉仇恨,一出出宫斗的戏码,就自行补脑吧,否者会拖剧情的。
二卯自是猜不透众狐狸心中的曲曲折折,反倒是很是欣赏怜怜年纪小小,却异常英勇无畏。“好,怜怜,这第一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但万事都要以保住性命优先。云云,那我们还要做什么呢?”
“做回你们的老本行,狐狸精。”
众狐狸面面相觑,却又大有不明觉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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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众狐狸便再东侧的小河外排开了热闹非凡的迎接架势。花花绿绿的绫罗绸缎,穿过了密密的竹林,蜿蜒出一条窄窄的小道。虽无市井间的建筑那般繁华,却也生出几分置身于大自然中的清新与自在。
不多时,阵阵轰鸣声由远及近的赶来,天空穆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一团黑点,悬浮在小河对岸。他们愣是想不明白,向来视他们为灭族仇人的媚狐族,怎么突然就邀请他们来做客,而且还是以“感谢照顾多年”为由?也不知道那新任族长是哪里蹦出来的,据说也是个能御火的家伙,此事的确该细细查探一番。
“大爷,你们可来了,让奴家们一阵好等呀。”一见一竿蝗虫妖落地,母狐狸们便从竹林里窜了出来。一个个都精心打扮过的,不说眉眼间妩媚的神韵是如何如何的勾人心魂,就单单是闻着那迷迭香的胭脂味,听着这一口一个大爷的软语呢哝,再回想着他们所过的私生活,顿觉犹如仙女下凡拯救一般。一个个满脸的桃色绯红,只顾着目瞪口呆咽着口水。
“你们都给我警醒点!”一只块头明显比其他大出好几圈的,额头上有一个闪电刀疤,像是被什么特别尖锐的利器,从上划破一般。只见他低沉着声音说道,令众蝗虫妖都不自觉的猛打了一个激灵。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族长,轰轰。
蝗虫妖依数正了正脸色,可母狐狸们却丝毫没有怠慢。她们两人一组,左右挽着蝗虫妖,半掩的****直往手臂上一阵蹭。在坚硬的虫壳的拼死抵挡下,更是像水嫩水嫩的水晶糕点一般,挤出更为魅惑的弧度。就算再如何假正经,眼珠子还是忍不住要往上面偷瞄,整个身子都酥去了一大半,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而那个叫轰轰的头头,更是派出了媚狐族中四名最为妖艳的头牌,左右上下,团团围住。可这蝗虫妖却像是快没开窍的木头,母狐狸们倾尽全部招数,可他依旧是铁黑着一张脸。
难不成他的心智,比当年法海冲破色劫时还要坚定?太不正常了,除非他喜欢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