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
“是呀,你想想,这年关将至,别怪我乌鸦嘴,不去万一海常国哪里不幸出现了灾情,就单单说镇守边关的将领们,也是需要筹备过冬物资的。若是没了这些可爱的黄金大元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了吧。”
“你到底想怎样?!”煌奈早已恨得牙痒痒。
“我虽不是什么品格高尚的人,但也绝不会视天下百姓苍生于不顾的。所以,我就大发善心,将这些黄金大元宝借给你。若本金是真正用于百姓的,我不要了也罢,你只需按照金额返还利息就可。不过,那就不能是官锭了。这于你于我都是好事一桩,想来,你会同意的吧。”
噗嗤——这话逗得煌奈捂着肚子就开笑。见过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烂命一条的,可没见过偷了煌家的东西,还胆大妄为到敢做交易的。煌奈心中的火气降了一大半,反倒开始审视着眼前的女子。
花瓣的眼睛中琉璃阵阵,却没有丝毫心机算计在里面,反而是不尽的清澈与机智。他读不懂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他也不明白她为何能这般没心没肺的扬起一抹狡猾的微笑。
“同是同意,不过,你都快做陪葬妃子了,难道你要我每次向你借钱时,都去地狱一日游吗?”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在半月前写个申请条,注明金额用途,返还利息时间。再交给合乐宫的管事公公李果即可,他自是会联系上我的。”
云卿猫进了通道,甩出一个十字铜钥匙。“青山易改,绿水长流,你我后悔无期,告辞!”说罢,呼溜一声,沿着通道向上爬去。
煌奈接住钥匙,往铜环缝隙里一插,铜环立马卸了下来。他速速运气,想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可不料才探入半个身子,整个人便生生卡住了,进也不是退了不是,完全移动不了。他就这样看着不远处撅起的小屁股,晃荡晃荡的消失在视野里。
是的,他越来越搞不懂这女子了。她,到底会是怎样的心思呢?看来,是时候去给松太后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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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慌慌张张的爬了出来,发现两个萌娃正在一旁的树下,并排而坐,相互依偎着呼呼的打着盹儿。天上的皎月斜斜倾下,悄声落在他们的脸上,是一抹恬静。
云卿双手结印,将他们收回玲珑带中,继续睡觉。自己则东摸西摸,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才找到回煌柯寝殿的路。
她将两个萌娃放在床上,他们一人抱着一只狐狸尾巴,呼呼直睡。她也把陆涧放了出来,一面吃着宫廷糕点,一面把现在的处境,除了关于天蚕丝的事,都简略的说了下。
这惹得陆涧心中一阵紧张,不断来回在屋里踱步着。“你几番陷入危险,我竟然不知道。不行!我以后再也不进玲珑袋了,我要时刻守着你!”
云卿心下一紧,面上不由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并不是因为你能…保护我,而是若我不幸咔嚓了,玲珑袋只认我的真气,你们被关在玲珑袋中,便再也出不来,就只有等死了。可是,我要做的事,其实并不是很光彩的,甚至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就算如此,你也愿意选择相信我…守着我吗?”
陆涧柔柔笑笑,眼中溢满了温情,他握住了云卿的手,捧在手心里捏了捏。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言语中带着阵阵激动,像是下一句话能花光他所有力气一般。“我陆涧对天发誓,我愿意一辈子守着云卿。”
两人相看无语,面带羞气,气氛顿时落入了尴尬。
云卿瑟瑟的抽回手,捂着胸口,试图压住悸动的心跳与燥热的呼吸。“谢谢你,陆涧…”
“你是我云妹妹,自是不用说谢谢的…”陆涧也不好意思的撇过脸去,尴尬的呵呵两声,挠了挠后脑勺。
是夜,在仅有的几个时辰的休息中,陆涧在一旁的椅子上打坐运气,闭目养神,可云卿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无心入眠。
她对陆涧的情愫,随着那句誓言立马再一次提升到了一个高度,原本那些不太清楚的心意,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时间羞气上涌,窝进被窝里捂着嘴巴叫声尖叫着。
也不知胡乱想了多久,眼皮终于不堪重负的阖上了。
在迷迷糊糊的梦里,云卿梦到自己化身成为一代女皇,而煌柯竟成了她身边服侍着的第一总管太监。
他整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个个绿头牌。“女王大人,您看今晚是由哪位侍郎伺候您呢?”
云卿斜眼扫去,二卯、陆涧、秦枫、煌奈的绿头牌都罗列其中。可正当她自己特害羞的将手伸想刻有陆涧的头牌时,这四名侍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或卖萌、或温柔、或急切、或威胁的重复叫着她的名字。
“云云…”
“云妹妹…”
他们不断的晃荡着自己,晃得她一阵头晕眼花。她挣扎着,突然猛的一个起身,眼睛瞪得老圆,额头上的虚寒退了下去。呼——原来是一场梦。
“云云…”
“云妹妹…”
什么!难道我还没醒?!云卿惊恐万分的斜眼看去,却见窗外的天空吊得很高,阵阵清风沿着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米色的光亮点亮了整个寝殿,怎么都已经中午了?!
“云妹妹,你总算醒了。我们好像被人下了迷烟,一直昏睡到了现在。门窗全部都已经被反锁了,我们似乎被什么人给困住了。”
“煌柯呢?”
“莲儿姐姐,我回来了。”门的另一侧,传来了清脆的开锁声音,随即吱溜一声,门打开了。只见煌柯穿着一身白色孝服,黑色的翔龙在胸前凛冽得不可一世。
他将房门严上,又得意的朝云卿走来,欠扁的晃荡着脑袋,特牛掰的扬起脸。“莲儿姐姐,我可帮了你大忙啦。这样你和小狐狸,是不是该多留下来陪陪我?不过,玲珑仙子倒可以先行回去了。”
“你帮了我什么忙?”云卿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我已经下旨,让他们把你从陪葬妃子的名单中剔除了。逃过一死,怎么不是大忙?”
云卿愤愤的跺着脚,乐也不是,愁也不是。按理来说,煌柯此举的确让人心下感动,可是这一劫,我可没有想过要躲呀。“我亲爱的柯儿弟弟,你可坏了我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