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秦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把她们带走,这话不管怎么说,都是在骂他。面对小云的请求,秦束不加理会,索性直言道,“放过你们,怎么可能!”
何风木凝视着少年的怒目,不敢多发一言,他的气场好强大,可以震慑在场的每一个人,若再去顶撞,后果不堪设想。一瞬间,何风木呆滞住了,她竟然屈膝跪了下来,和小云一样,跪下来了。
“佛家有言,慈悲为怀。小云是无辜的,你要抓就抓我吧。”她抬头用诚恳的目光哀求,这样的她我也是第一次见,那清澈的眸子看着就让人怜悯,换做天下的任何一个男子都会心软吧。
少年撇向一侧的脸正要转过来,就迎上了一把白色的粉末。玉手一摆,她迅速的从斜挎的药包里抓出一把药粉撒在他的脸上。看着他被呛得连声咳嗽,何风木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窃喜。这药粉估计弄得他够呛的,而且没有十天半个月还不见好转,谁让他先目中无人,现在有苦头吃了吧。
“这个臭丫头,给我抓住她。”少年双手遮目,撕裂了嗓子狂叫。
见着一帮士兵过来,何风木猛抓两把药粉向他们的眼睛处撒去,药粉刺激眼睛,顿时双目眩晕,凡是上来要抓她们的士兵都处于短暂的失明状态。又是几把,连朝士兵们撒去,“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求你们能放过我们,对不起了。”药包里的药粉尽数撒完,杂草丛中都是满地打滚的士兵,没想到越军这么不堪击打,连一个小女子都对付不了,这事万一传了出去,秦束还怎么在百万大军前立严。
“没想到你们也不过如此,这药粉是我用辣椒制成的,原本是用来伴着白面馒头吃的,你们尝过后感觉味道怎样?”何风木见倒地的士兵不做回答,便热心的迎上,“怎么,不够味吗?需不需要再来点?”她边说边把手伸进了药包,在见到众士兵们纷纷摇头后,又说道,“你们想要都不可能给你们,这药粉可是能——”
突然想到了什么,何风木止住了话语,“小云,我们走。”
在一场闹剧后,她们又回到了茅屋,和出去前一样,虽然找到了野麻,可是没能带回。已过了好些时日,若不及时接骨,怕小云的奶奶会因此而双腿残废。踌躇中,何风木紧紧攥着小云的手,没办法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没有野麻只能斗胆一试。
“姐姐。”她松开了小云的手,却被小云叫住了,“奶奶会有事吗?没找到药草,奶奶会死吗?”
这双眼眸明净透澈,像是在哪里见过,在我闭上双眼时,一个名字猛然冒出——苓儿!这么一回忆,还真有几分相似,听着小云叫何风木为姐姐,断了的思绪又重新连接了起来,难怪当时雁容狠心不下毒害小公主,还说想起了妹妹,说的就是小云呀!要不是继续看下去,我还以为是雁月呢!那时候,雁容说倘若她还活着,也该有公主这般大了。难道说小云就是何风木老人的小孙女!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云是怎么患上怪病的?
茅屋下,草堆边,她轻轻的抚过小云的脸蛋,“没事的,有我在,你奶奶定会没事的。”话落,她从老妇人的身上取下七根银针,昨夜就是用这些银针,才压制住了老妇人的疼痛,让其安然入睡。现在银针逐一退去,少倾,老妇人皱缩着脸,被腿脚处的疼痛给弄醒。
“奶奶!”小云在一旁叫唤,弱小的声音被连连的叫苦声给覆盖。
老人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就是不知道还能再坚持多久,拿药包的左手微微颤抖,何风木清楚这场接骨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一切还得看天意。少女顿了顿,随即让小云去生火,那些捡来的树枝刚好派上用场了,不一会儿,火焰温暖了这间茅草屋。
没有野麻,只能依靠针灸,在古籍中有言,针灸能活血镇痛,在用银针封住老妇人的各大穴位后,何风木又让小云去打些冷水来。水源离这里不远,早晨小云就在树林子的深处看见过一条溪水,只是没有木桶,无法取得大量的冷水。
被火灼烧过的银针,刺入老妇人的脚踝处,轻捻针尾,银针半入。“水来了。”小云抱着湿漉漉的上衣走进了茅屋,原来她把上衣脱了,然后用水沾湿,这样衣衫就能吸收大量的水了。
何风木回给小云一个赞赏的眼神,“做的很好,把衣服给我,上衣脱了冷,去火堆旁取暖吧。”小云点头,递上衣物,而后乖巧的蹲在火堆的一边,她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回过头去,望望草堆上的奶奶。
接过小云手上的衣衫后,何风木将水绞出,用冰冷的水冲洗着老妇人的双腿,希望短暂的冰冷可以解除接骨的疼痛。背后的火焰不断的烧着,已过半个时辰,她的后背湿透了大半。汗水顺眉滚落,一颗一颗,接连不断,这是她第一次为人接骨,手法略显生疏,不过看得出她还是很用心的。
睡梦中的她,仿佛感受到了为人接骨的疼痛,那一刀划破她的玉臂,顿时一声惨叫。病人的苦痛,她也体会到了,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下,犹如一串扯断了线的红玛瑙。接骨的人,怕是比这还疼上个几十倍!
“快快,她们就在里面。”外头传来一阵兵甲刀剑的骚动,他们来的好快。何风木紧咬下唇,精神高度集中,她努力的告诉自己,紧要关头不能被外面的事情给分散注意,离成功还差最后两步,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
她拿起两根较粗的树枝,将它们至于老妇人的左侧膝盖处。这两根树枝是从小云今晨拿回来的柴堆中选的,何风木挑了两根比较粗长的,又用小刀削去上面短小的枝桠。之后,手上的小刀一挥,身上的麻布裂开成条,她扯下一条布条,将树枝与左腿接口处固定起来,布条缠绕系紧,她深深的吐了口气。最后就只剩下收针了,何风木紧张许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
就在这时,茅屋外又传来声音,“报告二皇子,刚才属下一路跟踪,先前逃走的两个女娃,就在这个破屋内。”
突然间她感觉身后的火堆燃烧的异常猛烈,是一种烧灼后背的感觉,理智告诉她不能功亏一篑,她也在暗示自己要镇定,可正欲取回银针的手,却在不停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