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既让她伤心欲绝,又让她魂牵梦萦的人就是秦让。睡梦中拂尘牡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秦让的名字,可陪伴在身边的人却是秦束。
解铃还须系铃人,自以为系铃人就是自己的秦束,这一次彻底的觉悟了。
她是谁?接近自己有什么目的?从她之前说的话来看,她应该认识雁容和秦让,秦束眸光一闪,厉声叫呵,“来人!”
德公公在永安宫门口静静的观侯着,原以为没有自己的事了,可皇上偏偏现在叫唤起人来。德公公急匆匆的快步走上,大口的喘着气息,慌张的跪下询问,“皇上有什么事吗?”皇上先前可是把永安宫内的太监和宫女都禀退了下去,现在突然说来人,还好自己呆在宫门口没有走,德公公赶忙来到秦束的面前感慨着自己的幸运。
“宣常青宫的容妃前来。”秦束直截了当的说道。
白衣女子认识雁容,那么雁容自然也认识她,叫雁容过来,秦束无非是想知道拂尘牡丹的身份。她只不过是一个贫女,怎么会认识越朝的大皇子秦让,她和秦让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会说雁容是秦让的妻子。种种疑问只有等容妃前来才有答案。
“皇上,上一次也派人前去常青宫,可容妃娘娘就是违旨不遵。”德公公联想到先前青沂的那次,刚要走又补充说道,“要是容妃娘娘还是不遵圣旨,那该怎么办?”
“她敢抗旨不遵吗?你就说皇上邀你会见一位老朋友,若她真敢不来,绑也要给朕绑过来。”秦束想了想这些话似乎不对雁容产生什么效果,于是在德公公要走之际又追加了一句,“德公公你按朕的原话说,难道那天在永安宫内发生的事真成了你永久的痛,以至于不想过来,不想再见到朕。”
“永安宫内发生的事?”德公公重复着秦束的话,没想到皇上和容妃娘娘还真有过一段感情。德公公匆匆退下,忙向常青宫处奔走。
已是暮春,常青宫内更显冷寂,前天开的红花也在微雨中碾作尘土,好不容易有了些许色彩,又在今天暗淡冷清。
感时伤春不是宫内主人的性格,容妃娘娘把散落在地的花瓣拾起,待到晴天时拿出来晒干,这样就可以泡花茶喝。
今天,容妃娘娘又在忙着晾晒衣物。常青宫中漏雨,每次下雨都会把宫内的被褥和衣服弄湿,容妃娘娘也没说什么抱怨的话语,只好等待天晴之际把淋湿的衣物拿出去晾晒。
架起竹竿,容妃娘娘横抱着一条青灰色的被褥来到庭前。单薄的衣衫下,玉肌清瘦,面色暗黄,不管是谁瞧见了都会心生怜爱。
青灰色被褥浸了些水稍许沉重,雁容双手也没有多大力气,只能踮起脚尖吃力的将被褥靠上竹竿。竹竿太高、被褥稍重,雁容吃力的保持着踮脚放被的姿势。
“容妃娘娘,这些让下人去做就好,您怎么能干这些事。”德公公急忙帮容妃娘娘接起一半塌落在地上的被褥。
在德公公的帮助下,雁容顺利的将被褥挂上竹竿,“今天实在多谢公公,不知公公前来有何要事,若没有重要的事情,不如进屋喝杯花茶。”
“奴才参见容妃娘娘,多谢容妃娘娘的邀请。”容妃娘娘这样亲切温和,显然和皇上所说的不同,要是把皇上的话传达,就太过凶残了,可若是不传,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传或不传,德公公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决策。
容妃娘娘瞧出了德公公的急切,就知道肯定有什么要紧的事,但是真要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德公公又怎么会在这。
“德公公说吧,有什么事情?”雁容展开青灰色被褥,一股霉气氤氲而生,在被褥潮湿的中心,分布着团团的霉迹。
德公公后退着捂起鼻子,“这被子都发霉发臭了,还是扔了吧。”
“扔了舍不得,这发霉的被子就像落地的花瓣,拾起来晒晒总还有用的。”雁容指着宫角一处晾晒在筛子里的花瓣,“别看这些干枯皱缩的花瓣,它们不仅可以泡茶喝,还可以泡药酒,疗效也是非常好的。”
想起容妃娘娘要请自己进屋喝花茶,该不会就是这些花瓣泡的茶水吧?德公公对气味有些挑剔,不太喜欢这种散发着淡雅味道的花瓣。
“容妃娘娘居然还知道花瓣可以用来泡药酒,应该懂得些医理。”德公公知晓雁容的脾气,他知道强求雁容到永安宫去是不可能的,即使像秦束说的那样,把雁容绑到永安宫内,最后得到的也只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容妃娘娘能否到永安宫一趟。”终于德公公说出了前来的目的,“昨日皇上带回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见过皇上后就一睡不醒,太医们都没看出什么病因。”
常青宫内进出的风声很少,雁容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
“这又怎样,难不成皇上还让我这个外行人去医治。”雁容拍去被褥上的灰尘,淡然的回答道。
德公公尴尬的解释道,“这倒没有,只是这位白衣女子在倾倒沉睡前提及到了娘娘的名字。”
“那她还说了些什么?”雁容继续拍打着被褥,对于这种巧合不太放在心上。
拂尘牡丹和秦束之间的对话,德公公离得太远没有听到细致内容。现在雁容问及,德公公也回答不上来。
“容妃娘娘,怕是那个莫名出现的白衣女子认识您,所以才会在皇上面前提及您的名字。”德公公回想起昨天的情景,生怕遗漏些重要的内容,“那女子蒙着面纱,开口就问皇上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问了什么问题?”容妃娘娘听到德公公说那女子蒙着面纱时就停下了拍打,口中还默念着几句话,“难道是她,她还没有死吗?”
“那女子可是奇怪,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问皇上‘我丑吗‘之类的话语。”德公公越说越感觉怪异,又啧啧哀叹了几声,“您说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会成这样。”
容妃娘娘闲散的心一下子收了起来,难道真是她,“她现在在哪?永安宫吗?”
“是的,她一直沉睡不醒,众太医们看过后也无对策。容妃娘娘您要是去晚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见到雁容慌张的神情,德公公故意把话说的重了点。
“我知道了,多谢公公。”容妃娘娘没有片刻的犹豫,急忙向永安宫中奔去,在奔走中,心里还默念着话语,“你放心,我会来救你的。”
听说容妃娘娘武功了得,没想到轻功更好,才一眨眼的功夫,容妃娘娘就不见了踪影。德公公自知追赶不上娘娘的步伐,也只好慢慢的走,“怪不得走的这么急,容妃娘娘果真认识她,看来皇上猜的没有错。”
德公公把这些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拂尘牡丹和雁容从来都不认识,雁容是因为什么缘故才会到永安宫来?难不成真是因为拂尘牡丹!
可姐姐和雁容是情敌的关系,再怎么离谱也不可能会发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