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秦束让德公公去永安宫送药,而他与茹太后一路前往福寿宫。
在前往福寿宫的路上,君王无意间问起了茹太后流产之事,太后说为了避免风声,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她一直把皇上当做亲生孩子在抚养。
“除了德公公和朕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吗?”君王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细细想来,这事也只有当年为她把脉的太医知晓,但她嘱咐过太医,不许将此事宣扬出去,还给了太医一些银子,让他告老还乡。事到如今,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是有一位,当年为哀家把脉的太医,不过哀家早已让他告老还乡了,皇上为何问起此事?”温和的慈目凝视着君王的侧影,茹太后喜忧参半,总感觉君王问的很有恶意。要不是盛郡王来,她还真不知该怎么躲过这劫。
差错就在这,君王满意的点了下头,继续问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秦束问到此事,茹太后的面色立刻晦暗了起来,她脸上就像蒙了层黑雾。
“是,是一名……”茹太后断断续续的说着,“一名侍卫。”
“是吗?”剑眉轻挑,君王略带疑惑的望向茹太后,见她眼神躲闪,也猜到了大半,随后君王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哪个侍卫?叫什么?他现在在哪?”
“是,就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茹太后当然回答不出,因为与她私通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侍卫!
嘲讽的笑声响起,君王轻蔑的笑着,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回答,“你和别人私通,该不会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面对秦束的讥讽,茹太后默默的接受,她当然知道是谁,但她不能说,所以借词推托,“那天夜晚,天很暗,没有看清!”
“连侍卫的长相都不知,朕不信你会对那个流掉的孩子怀有感情。话说宜贵妃做的真好,她帮你除掉了那个孽种,你应该谢谢她!”秦束就是这样,一旦被他发现弱点,他就会不留情的攻击,直到茹太后被击溃,说出真相。
“谁说的!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就要一命尝一命!就算那个孩子是孽种,那也是我的孩子!”逼急了的太后说漏了嘴,秦束马上找到了回击的点,“那好,母后可否向朕详细的描述一下他的样貌,以及那夜发生的事?”
秦束实在过分,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真想把九龙子的琉幻镜给砸了,他早就知道这人是谁,还要咄咄逼人故意刁难茹太后!不过茹太后也真是的,敢做不敢承认,这不就让秦束抓到了把柄。
茹太后过于激动,等秦束让她描述那人外貌时,才认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目光躲闪神情凝重,是不愿将这个人供出,还是怕说出实情,秦束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我,我不能说,秦束你就放过我吧。好在我抚养你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你半个母亲,你不该这样逼我。”慈目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盘起的鬓发间偶见几根银丝,二十三年如一日,为谁辛苦为谁甜,当初她抚养紫淑的孩子,并不只是为了利用,她也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可是襁褓中的孩子长大后,却要来向她报仇。
仿佛又回到了佛堂里,君王暴怒的大吼道,“你不配做朕的母亲,你一直是在利用朕,太后的位子是朕给你的,朕随时都可以拿回来!”
泪痕斑驳,珠釵黯淡,茹太后一下子衰老了许多,“皇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在抚养。”看到明黄襁褓中的男婴,那粉嘟嘟的小脸蛋和莲藕般的肉手,她从未想过要伤害,就算是利用,也只是短暂的一个念头。从头到尾,她都不曾有害人之心,可是秦束还是紧逼着她不放。
“到了。”眼前又是一座座殿宇,她知盛郡王已等候在福寿宫多时,便停在福寿宫外,没有进去,“还不快进去?”君王提醒道。
“皇上已经知道了,知道他是谁了……”停下脚步的茹太后平淡的说着,她早该想到,秦束让自己来福寿宫是有原因的。
“茹太后也不愚昧,朕当然知道他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侍卫,既然来到这,不想见见他?”君王的眼神暗指主殿中的盛郡王,难道说与茹妃私通之人是盛郡王!
“不要!我不想见他!”惊呼一声,茹太后又平静了下来,遇见盛郡王,就是一个错误,当年要不是她觊觎瑜嫔的恩宠,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那夜,皇上在她那过夜,他们已经睡下了,直到外面的叫唤将她惊醒,瑜嫔娘娘不好了,肚子一直在痛,估计要生了,听到外面太监的传话,茹妃心里很不是滋味。皇上还是走了,去了瑜嫔那,她就一个人在御花园中的凉亭里喝酒,这时候盛郡王出现了,一事错事事错。宜贵妃就以这件事来威胁她,她从来就没想过要背叛皇上,她的心都在皇上那。
“那就从侧门走,在锦屏后听着就好。”君王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魅惑至邪,暗冷如冰的瞳孔,深邃阴冷,不知他还知道些什么事情。
当初茹妃流产之事没有多少人知道,也包括那位与她私通之人,盛郡王一直都以为秦束是自己的孩儿,所以他待秦束相当和善,还帮助秦束一举拿下了皇位。可是消息总有泄露的时候,盛郡王知道秦束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后,一定急火攻心痛恨不已!
秦束流的还是秦王的血,而盛郡王什么都没有得到,所以他才会拉拢朝廷大臣,试图建立自己的势力,并以此来控制皇上,等到时机成熟后,就可自立称皇。
据我了解,秦王与盛郡王还有一段过节,他们乃叔侄之辈,两位王者共同开辟下越朝的江山,从此诸侯臣服,改朝换代。可一朝容不下两王,两人决定和平解决,盛郡王退出帝位之争,而秦王也答应此生从不称帝,直到某天,一位妃子入宫,在盛宴上,她从天上翩然飞下,身着暖黄流苏云霓裳,头戴凤凰翠玉金丝冠,足尖点起,纤指捻绕,以一舞曲《江山丽》赢得盛宠。
一舞夜空城,群芳日争艳,她就是茹妃。
剑眉飞斜,龙袍扬起,眼前不可一世的君王直径步入主宫殿,两侧的宫女太监们一并跪下,齐声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殿内,盛郡王看见迎面而来的君王,便俯身称道,“微臣向皇上请安。”
登上高位,君王罢手道,“平身,朕要和盛郡王商谈国事,你们暂且退下。”
“诺。”众人退下,主宫殿内只剩他们两人,斜了眼侧身的屏风,君王客气的请盛郡王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