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吼一句,手上多出了一颗药丸。还记得刚刚发生的事,少女捧起他垂下的手,将一颗圆润硕大的解药放于他的掌心。期间她祝愿他能取得胜利,这场景就像在梦中。
“我明天就会离开,此后再见就当路人。”少女的语气极为平静,仿佛看穿了人生琐事,说到路人,她垂下眼睑,凝视着他手上的药丸,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但又没看出什么。许久之后,她想通了,是她的虚荣心在作怪,在他眼里,她竟然比不过一颗药丸,他还是选择了它。
秦束收起解药,真诚的询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走?你的武功还不错,我们可以一起战斗。”
少女摇摇头拒绝了,“我一点都不喜欢战争,来这是想医治伤员。可我发现,只要这仗不停息,就会有无数的人伤亡流血,一个我能救,一百个,一千个,只要有战争,就会有牺牲,这么多人,我有心无力,所以我不希望看到战争,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可还是拼命的阻止。”话到最后,无语凝噎。
“就是这个原因,你才要走的吗?”秦束见少女点头就没继续问下去。
第二日清晨,少女背着包袱顺利的出了营。她一路辗转反侧,直到傍晚才出现在指定的地点和乌尔肯会面。来的并非乌尔肯本人,而是上次阻止绯舞进营的勇夫。
勇夫上下皆是匈奴人的服饰,手里还拿着一把狼刀,不用细看,就知道是匈奴兵。他的手臂很粗壮,据说单臂可以直接抱起一个女娃子。看到接应的人是他,何风木总觉得背后有一阵凉嗖嗖的风,再看到他手上锋利的狼刀,何风木就不敢靠近了。
“怎么是你,乌尔肯呢?他怎么没来?”少女见状感觉不妙,但又说不出其中原由,只好与前来的勇夫保持距离。
来的只有勇夫一人,他手握狼刀,迎面走上,“主上有事,就派我一人来了。最近越军有什么情况?”
勇夫迈着八字腿,缓步走来,吓得少女接连后退,“停,别过来了。”
“那好吧,我就站着听你说。”勇夫不耐烦的停下脚步,土黄的脸转过一侧。
还好他没走来,少女缓缓的张开口,“越军由骑军和散兵组成,骑军分四路,为东、南、西、北,其中又分出各路的精兵,分别掌控骑、射、步、枪,以防患于未然,而散兵则是新征入伍的新人。”
“小姑娘这些东西我都知道,能不能讲点有用的?”勇夫皱缩着眉头,又发话了。
少女咬着嘴唇,实在想不到该说些什么。越军的战略分布,她好不容易才知道,而面前的勇夫竟然让她讲点有用的!难道他们已经安派了卧底?对呀,她怎么没想到,乌尔肯一定会派人监视她,而这人一定在越军潜伏着。
那要说些什么好,何风木知道的也就这点,她实在想不到了,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了一个小口子。记得当日绯舞说过的话,他应该是秦束的手下败将,眸光一动,少女灵机一闪,“你知道吗?秦束有个缺点,他对皇城中的一位女子倾心已久,来这打仗也是为了那个女子,所以只要你抓住那个女子,就一定能完胜他。”
这话也是何风木听来的,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不过勇夫不为所动,盯着少女身后的空地,高声喊道,“出来吧,我知道你跟了她很久。”
少女有些茫然,转身望去一片空旷,“谁呀,谁跟了我很久,后面根本没人。”
“呵呵。”勇夫奸笑道,“别给我装,他不是你带来的!抓住那个女子,我看就只要抓住你,他就会跪地求饶!”狼刀直线逼近少女,她接连向后,蓦然间一只温暖的手揽过她的细腰,刀剑铿锵,等到她站稳脚跟,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她错愕的注视着,直到他松开了腰间的手。
她该怎么解释她出现在这,是叛国通敌还是卖国求荣?来之前她没想过那么多,她只想救小云,可是现在,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好你个小姑娘,等我回去告诉主上,那娃子的命就没了!”勇夫蛮横的板着脸,在看到秦束时,眼里喷发出火焰,欲直取秦束的性命。
“不要伤害小云。”少女身体前倾,正欲走上和勇夫拼命,就被身边的少年拦住了。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是说不清的神情。好像有很多事情要解释,可是事情太多一时又解释不清,好在少年率先开口,“别去,我来对付他。”
秦束和勇夫的恩怨积于一场战斗,那一次秦束赢了,勇夫就一直忍受着输者的悲痛,主上的不重用,绯舞的嘲笑,还有很多口舌,所以他发誓,有终一日,定会雪耻。今天他又碰到秦束了,狼刀一挥,粗壮结实的手臂上青筋凸起,这一次他一定要赢!
“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放你条生路,你怎么不知珍惜,现在又要来送死。”少年轻松自在的迎上,满嘴尽是嘲讽的意味,“我想乌尔肯等不到你了。”
“你小子不要狂妄,别忘了你还是我主上的手上败将。”勇夫再次提醒道,“你毁体丹的毒还未解,只要我能伤到你,你就等死吧!”
少年一脸无辜,叹了声气说道,“托你的福,我刚刚拿到解药。”
“哈哈哈!”勇夫肆意的狂笑,像得了羊癫疯一样,“傻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主上给的药都不能吃!”
秦束倒是没多大反应,惊吓的是少女。这么说来乌尔肯给她的是假药,早就知道乌尔肯阴险,没想到他能阴到连给两次假药。还好,还好,在听到秦束说没有服下后,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你才是傻子,乌尔肯派你来接应,明摆着就是想让你送死,你的主上已经不需要你了。”秦束直言不讳,说到接应,少女又向后退了几步,这才发现陈将军也来了。
从陈将军口中得知,乌尔肯确实派了探子潜伏在越军中。昨夜有一名士兵很晚才归营,问之神情不对,之后言语前后矛盾,就引起了秦束的怀疑,在严刑逼供下,他终于透露出他的真实身份。另外他们还从中得知了一个消息,又有一名敌军的探子顺利潜伏了下来。这位士兵就是为了这事才连夜出营,他要做的就是积极配合这位顺利潜伏下来的探子。
听到这,何风木有了些眉目,这么说来秦束早就知道我是敌军的探子。请求原谅的戏码做的还真逼真,差一点她都要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