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厚的紫雾间是一张完美的脸,轮廓鲜明,五官清丽。有那么一瞬间,少女认为眼前之人是个女子,他比绯舞还艳上三分,世间还真有这样的人。
过了一会,少女听见他在叫自己的名字,这声音从身后传来,深沉性感,很有磁性,该不会紫雾把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柔韧了,再一看浴桶里没人。
紫雾还在泛起,只是变得很稀薄了,少女走上浴桶,先前清澈的浴水,竟然成了一滩黑水。黑水很深,还带有一股恶心的臭味,沾到脸上怕是会毁容。
少女正欲走进细看,却被乌尔肯叫住了,“小心,有毒。”
这四字说的极为轻淡,想必乌尔肯只是好言相劝,他知道少女是不会听的。何风木确实没有在意乌尔肯的话,指着这黑水说道,“你的话我不会信,既然有毒,那你怎么处理这些有毒的水?”话说到这少女暗自好笑了番,这可是他的洗澡水,会有毒吗?
少女望向他,等待着他的回复。在少女说话间,乌尔肯已经换上了一身华服,还是一身黑的那种,和九龙子初见我时穿的差不多,还真怀疑他们是兄弟,都没事干爱遮着个脸。我对小紫抱怨了番,乌尔肯是脸上有毒斑才用黑纱挡脸的,而九龙子我听说他长得还不错,可遮着个脸究竟是为什么?难不成做了亏心事,无颜面对天下人!
“凡是沾到这水的土地我没看见过有杂草。你可以无视我的话,但可别怪我最后没有提醒你,你也可以不信我说的话,但是我还要劝你,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任何话。”任何人指的是秦束,少女听出乌尔肯的言外之意,她处世未深,很容易就被他人的一两句话给欺骗,等时机一到,他们的真实面目就会显露出来,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别人利用了。
何风木很反感乌尔肯所说的每一句,为什么他们都会有意识无意识的提到信任,都会提醒她不要被秦束所骗,这明显是离间之计,是子虚乌有的谎言,可一人说,两人说,十人说,百人说,有人就会开始相信。少女始终告诉自己,心不能动摇,虽然秦束在很多方面做的不对。
一扔头上的灰布帽,少女发火了,“不要说了,你和绯舞一样,表面上是好心提醒,实际上就是想策反我,让我来帮你们吧!”
阴暗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机,笑容浮现在那张绝美的脸上,“在他面前我提到过你的名字,不过他紧张的要死,那个时候,我倒是真想过把你俘虏过来,做我的小妾。”
“你阴险!”三字带着唾沫直接甩到他的脸上,在那张美到极致的脸下,竟藏有一颗阴险毒辣的心。乌尔肯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似笑非笑的回答,“我是阴险,可他也好不到哪去。再告诉你一件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是绯舞让你来的,幻术既然我修炼了,就知道它无解,叫她不要再为我操心思了。至于你,一开始就满口胡言,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点小把戏,对付山贼什么的还可以,对我来说无用。”
原来他都知道了,都怪自己吹的太大。看出来了还不说出来,这人真阴险。还有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蛮奴,为什么还要故意刁难她,让她伺候他沐浴,这分明是想让她难看。
想着想着,少女越发的来气,破口骂道,“怎么会无用,毒不是可以渡,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还有之前的紫色液体,它不是也可以……”黑纱再次包裹好脸部,从头到脚,全部密封,在裹上黑纱的一刹那,少女似乎看见他脸上的黑斑又起了,所以刚到嘴边的话也只说了一半。
他倒的是什么液体,竟然可以抑制他体内的毒性发作,只是时间太短,想要活命还得需要符合条件的替死鬼。
少女止言,是被他脸上的毒斑给吓住了。整个营内充斥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一股黑气笼罩着他的全身,隐约之中,少女能感觉到他脸上的毒斑又扩大加深了。好好的一张脸就这么被毁了,少女在心底为乌尔肯不值,幻术真的有那么重要,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你错了,毒虽可渡,但要找到绝对符合条件的人,谈何容易。跟你说白了,我打这仗就是为了那个可以渡毒的人。”转手捏着一个空的水晶瓶,之前里面盛放的就是紫色液体,现在空空如也。乌尔肯摊手给少女看,言辞颇为激烈,“你知道制成这么一小瓶需要多少代价?”
“算了,说了你也不会信。”后来,何风木也是在无意之中得知,乌尔肯沐浴时,不准身边有其他人,就连蛮奴也是帮他解衣倒水后退下去的,而乌尔肯并没有叫何风木退下,唯一的解释是他想让少女知道他的毒斑有多严重。
少女翻了个白眼,知道我不信你还说那么多,关键最要命的是说的都不在点上,“我最受不了你这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非得吊我胃口。”
华服一翻,乌尔肯收回手中的水晶瓶,正经的问道,“你不是不信我的话?”
“是你先不信我的话的。”少女提醒道,“我说我能解你的毒,你不相信是吧,还说我满口胡言,不过你还不是听我的话停了一段时间的幻术,怎么样?出现幻觉了吗?”
“你知不知道欲进则退这一说法,没看到我的实力又提升了吗?现在论单打独斗,秦让都不是我的对手。”此话少女之后才明白过来,毒斑有多严重,表明了他修炼的幻术有多深。
少女思考了一下,连连点头赞扬,“论阴谋使诈你的确是厉害,给个玉花膏就能让我来你这,我等小辈实数佩服。我来这已经有数日了,说罢你引我来为何?”随后少女又补了一句,“千万别说请我来是为了牵制秦束,我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
四周暗了一圈,静谧的很,少女环顾了一下,心中有股莫名的担心,凭她直觉,今晚是个不眠之夜,一定会出点什么事。营外看守的匈奴人正在换班,一批人手持火把走过,少女能清晰的听到他们的脚步声。
再看蒙古营内的乌尔肯,他正低头暗想,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动静。随后,他冷笑了声,对着少女说道,“他来了,你不想见见他吗?”
他来了,虽然时隔多日,但味道是那样的熟悉。一直以来,少女都是信任少年的,而这一次,亲眼目睹的她,还会再相信秦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