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闭上再睁开,新的一周到来。钟琴面临新的挑战!
说哈拂近段时间没有再闹事,只是说他没有做出令老师大动肝火的超常举动而已。其实,准确来讲,哈拂是大错不犯、小乱不断,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师和钟琴都明白这道理,所以耐着性子忍着。钟琴年轻,耐性差点儿,所以时不时会忍不住,敲打敲打哈拂即将脱缰的野性,但总算双方都尚在控制范围内,在不可收拾前就心照不宣的收敛了。
当初他父亲哈总说她能制服哈拂真是抬举她了。事后,钟琴分析过,哈拂表现有所改善,其实主要是因为钟琴触动了他的危机意识。其次,哈拂好面子,不愿被簇拥他的美女们知道他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再者,他畏惧钟琴的武艺。另外,他对无意中连累钟琴遇到那桩暴力猥亵案件心怀歉疚。这诸多原因叠加,使得哈拂遇见钟琴便不自觉软了三分。
即使如此,哈拂的劣根性仍是隔三岔五地出来溜达。
例如:虽然因为钟琴的威嚇,哈拂不敢迟到早退缺课了,也不敢不好好完成作业,上课时也不再违纪、不再惹火老师,但一天里总有那么一节两节课,哈拂会在老师讲得最兴致勃发的时候举手大声报告老师,他要上卫生间。但钟琴看他飘飘摇摇地出去,几分钟后又满脸**地回来,估计他其实只不过在教室里坐得烦燥了,找借口外出,放放风瞧瞧隔壁班的美女罢了。钟琴曾经旁敲侧击地要他课间去解决人生三急,上课时不要打断老师讲课。可哈拂振振有词地反驳:课间他没有感觉,去了卫生间也没用;校规没有上课期间不准去卫生间这条,硬憋着对身体健康有害等等。让钟琴一时也拿他没辄。
又如,哈拂的注意力通常只能集中十来分钟,然后就要搞搞小动作,戳戳钟琴的手臂,拉拉前排同学的头发,趁老师不注意丢个纸团砸砸前面的同学等等,各种幼稚举动,不一而足。总要钟琴恶狠狠瞪视警告了,才会笑得跟偷到油的老鼠一样,目光重新回到原先看的课本去。
哈拂连小学生的自控力都不如,一节课四十分钟都无法乖乖安坐,一天的课程完成后,他的自控力已经快面临暴走了,如何能令他再心甘情愿地补课一小时呢?钟琴头疼。但既然已经承诺了,无论如何也得迎难而上。
左思右想后,钟琴决定了驯马策略。
当天下午自习课后,钟琴拉住背起书包就想走人的哈拂:“别走,这周是你们组值周吧?你要搞卫生。我也帮你,快点完成后,我还有事找你,记得留下来。”
哈拂放下背包,疑惑地盯了她一眼:“啥事?”
“先打扫完再说。快!”钟琴随手把扫帚塞进他手里。“你们组其它人负责卫生区,我和你打扫教室,我洒完水你再扫地。”说着提着水桶把教室地板略微润湿,避免灰尘飞扬。
哈拂不太情愿地接过扫帚,磨磨蹭蹭地走到教室后面扫起来。但在钟琴的监督和帮忙下,还是很快扫干净了。然后两人又迅速把桌椅摆整齐。
这时,打扫卫生区的同学也完工回来,谢了钟琴后,收拾书包回家或者参加社团活动去了。教室里只剩下钟琴和哈拂两人。
“现在可以说了吧?”哈拂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不耐烦地道。
钟琴回到自己的座位,望着他笑道:“你爸爸应该告诉过你吧?请我当家教的事。”
“哦。”哈拂不置可否。
钟琴看他神色,知道他已经知道了,柔声道:“哈拂,你爸爸非常爱你,而且对你的期望非常高。”
“那是当然的。”哈拂挑挑眉,得意地道:“他娶了几个老婆才生出我这么一个儿子,不疼我疼谁?家里只有本少爷能传宗接代,以后所有的财产也都是本少爷的!”
“几个老婆?”钟琴眼睛都圆了:“你胡说什么呢,重婚罪是要判刑的!”
“才不会,我爸聪明着呢!”哈拂挥挥手,毫不在乎地道:“我爸最先娶了大老婆,没生出儿子,就离了,再娶二的,还是没得儿子,再离再娶,一共生了我的七个姐姐,直到娶了我妈生了我这儿子才罢休。”掰掰手指算数。“连上我妈一共五个。”
钟琴虽然感觉不可思议,对哈拂他爸重男轻女的行为颇不以为然,但还是舒了口气:“原来是这样。”这就不算重婚了。稍停又续道:“既然你肩负了你爸爸所有的期望,你又享受了那么多的权利,以后又要继承你爸爸的公司,那你总得学有所成,至少高中毕业,考上个象样的大学吧?”
哈拂皱眉厌烦地瞥了钟琴一眼:“别成天说这些行不?少爷我都听烦了。本少爷不是已经有在学习了嘛。”
钟琴耐住性子,和颜悦色地肯定他的进步:“嗯,哈拂你近来表现挺好的,每个老师都在私下里跟我表扬你呢,说你比起刚开学,就象换了个人似的,同学们也悄悄和我提起过。”
哈拂面有得色,露出压抑不住的笑容:“哼,干嘛要私下和你说?本少爷进步这么大,应该张红榜通告全校才对!”
钟琴心里好笑,但强忍住,一本正经道:“照理说是该这么做,但是怕真的贴了红榜,反而惹人嘲笑你。”
“为什么?!”哈拂很气愤。
钟琴细细分析给他听:“哈拂,你进步确实非常大,但是,你想想,如果张了大红榜表扬你,肯定得把你最初的情况一五一十列出来,要不怎么体现你现在的进步?那原本不知道你的底细和过去的不足的同学也都知道了,肯定会有在背后指指点点说闲话的。那么,原本光荣的事就变成耻辱了,你希望这样吗?”
哈拂想了想,哼了声沉默不语。
钟琴见他还算听得懂,便继续柔声道:“你所有的进步,大家都看到了,也都很高兴。你不觉得,现在老师看到你,眼神都比以前更温和了吗?而且,班上的同学,也都把你当成自己人了,课间休息时,经常和你聊天说笑。这些都表示了对你的认同。”
哈拂听着,也露出情不自禁的笑容。“哼,那当然了,本少爷的亲和力是一流的!”
“是啊。”钟琴随声附和,激发他的自信,推高他的自我认知。“其实老师和同学们都认为,在班上,哈拂你的潜力最大!只要你再稍微努力一点儿,你的成就会让全体人大吃一惊!”
“真的吗?”哈拂兴奋起来,眼睛闪闪发亮。
钟琴凝视着哈拂的眼睛,斩钉截铁地道:“当然!哈拂,你的先天条件非常非常优秀!你的头脑非常非常聪明,胜过我们班上的大多数同学!可是以前,你都没有好好开发利用你的才能,你一直都在糟蹋你的高智商。否则,你今天本应该会成为我们学校全体女生崇拜的男神!不,不止我们学校,只要你愿意,你甚至可以成为全国青少年男女心目中的第一偶像!”
钟琴慷慨激昂地宣称,连她自己都快相信了。
“我愿意!我会努力加油的!”哈拂一拍桌子,情绪亢奋地盯视钟琴。“你说,该怎么做?”
钟琴见他果然上钩,忍住心中的激动,温言细语地为他筹划。
“要当男神,除了容貌出色,还要有迷人的内涵、气质。内涵、气质来自于丰富的学识。你的外表在我们学校男生中是数一、数二的,可是学识差,没内涵,气质下乘,所以女生们刚开始因为你漂亮的脸骚动了一阵子,但很快就会弃你而去……”
哈拂听她如此批评,不满地哼了声,嘟哝道:“谁说的,也有死缠本少爷的啊。”
钟琴从未听闻过,不觉大奇:“有么?”
哈拂撇开脸,并无得意之色,皱眉低声道:“以前学校的。”
钟琴想起郝如意说过,哈拂是因为女生为他打架不胜其扰才转学的,有些好奇,道:“她们还会为你打架?”
“都传到这里了?真烦。”哈拂厌恶地挥挥手,跟赶苍蝇似的。“本少爷只不过约她一起出去玩了几次,铜链那帮人起哄喊她嫂子,她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哼!整天缠着本少爷,还不许其它女生跟我玩。本少爷哪会理她,该咋样咋样。然后有一次,本少爷甩下她带了一群女生出去,刚出校门,就被她瞧见了。她冲上来和那群女生撕打作一团。有胆小的学生跑去报告老师,所以,才惊动了校领导。”
哈拂耸耸肩,无所谓道:“反正,我在那学校也呆腻了。那里的女生也挺无趣的,个个都把自己当成本少爷的正牌女友,总是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烦死人了!还是这里好,漂亮女生多,素质高,看见本少爷也不会哇哇尖叫着挤上来烦人。”冲钟琴抛了个媚眼:“还有不把本少爷放眼里、敢拒绝本少爷的女生。”
钟琴暗想,你也懂得素质这个词啊?不只拒绝,我还敢揍你呢。想了想,道:“你是不是对那些女生做了什么让她们误会的事?要不人家怎么会认为是你的女朋友?”
“让她们误会的事?”哈拂疑惑,猛然醒悟过来,道:“你是说打啵抚摸SEX之类的事?没有,本少爷还是原装货,未开封。每次出去玩,唱歌玩牌喝酒,都是一大群人一起,也从没讲过什么特别的话。”自恋地摸摸脸:“本少爷这么美貌,要开封也得找个配得上的女人,不容易。”
钟琴虽然恶心地翻个白眼,但也欣慰他还算自爱,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哪知接下来哈拂就讲出叫她想拍死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