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裴此时不知为何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脸色苍白,虽是一身降红色新郎装,也没有提亮他的肤色,反而显得愈发苍白,青白色的肌肤青筋凸显,像是将死之人。
从菲菲狐疑地看着他,对方却正眼也不堪她。
“三哥,你的身体还没有好一些吗?”二姑娘慕容修声音清脆如风中清铃,“前些日子老祖宗吩咐人每日给你一亮燕窝的,吃着不见效吗?”
慕容裴咳了两声,手中白底蓝花手绢擦了擦口,方才苦笑着说道:“我这病二妹妹你有什么不知道的?不过就是在挨日子罢了。”
“这话泄气。”慕容秀站起来,小大人似得背着手,身后跟着的老妈妈赶忙上前劝道,“姑娘,你是千金小姐,哪里能作出这等举止?”
慕容秀圆眼一瞪,想想自家规矩,只好又规规矩矩地坐了下去。
语气已经有些颓丧,“二哥哥,真希望你快些好。夫人说,你若是好了就可以让你带着我读书识字了,你的学问在我们家这一辈里面可是数一数二的。”
也不知是不是从菲菲的错觉,她觉得慕容裴的声音十分冷淡,没有热情,似乎是对这个妹妹毫无手足之情。
“二妹妹,别如此说,若是被大哥二哥他们听到了,你又有不是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从菲菲也是要进门的前一天才恶补他们家的家庭成员关系的,知道慕容裴口中的大哥二哥就是大公子慕容清,现任员外郎;二公子慕容斐,年纪轻轻,也已经是工部尚书。
慕容家三男,唯有三公子慕容裴,至今没有官职。
慕容秀冷哼一声,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三哥哥你怕他们,我可不怕。”
从菲菲疑惑地看着慕容裴,她如今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奇怪,但是也说不好究竟奇怪在哪里。
二姑娘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完了话,不知道哪里不合她大小姐的心意,怒气冲冲地走了,却也不忘记礼节,还记得给从菲菲施礼后方走。
大家子的风范。她想。
待丫鬟仆妇们都出去送二小姐。
屋内暂时就剩下从菲菲与慕容裴两人。
从菲菲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头,好奇道:“你真的有病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昨天晚上摇床的时候不还是蛮有精力的嘛?”
慕容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个没心眼儿的女人。
“你最好管好尊嘴,若是在外人面前对这件事情露出了一点口风,小心外人笑话,你这脸面要是不要?”慕容裴沉声道,他此时面上有些红润,不似先前那般苍白。
从菲菲耸耸肩,“谁耐烦同她们谈这个。”说着说着,自己脸却先红起来。
慕容裴艰难地忍住笑。
“你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从菲菲好奇地问道。
“病么……”他的眼睛微微地眯成了一条缝,眼神犀利,沉声道,“时有时无就是。”
从菲菲瞪大眼睛,“我不懂。”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慕容裴不耐烦地说道,“现在赶紧走吧,等一下就来不及了。”
“做什么?”
“给公婆献茶。”
“麻烦。”
慕容裴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耳朵,轻声道:“知道你老人家在家里也算是千金大小姐,不过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罢了。这里不比你家,说话做事都要用脑子,别什么话不经过脑子就随口说出来。”
从菲菲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法子,只好跟着他一同去见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