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终究已经进展到了这样一步了,如果现在停下来,早晚还要再疼……
定宜不自禁的翘起嘴角,一开口,那声音都是娇憨而又疲软的,“司曜,醒了吗?”
任司曜疲倦的不愿睁眼,“早着呢,再睡会儿……”
记忆慢慢的回转,定宜不期然的想到昨夜的“胡闹”,而他的那些话也卷入耳畔,她的心里有喜悦,可却也有不能相信的质疑。
怎么会呢,他这样好的男人,竟然会是第一次和女人……
“别咬……”
“司曜……”
“你真的是……第一次?”
定宜细声的询问,“得了便宜还卖乖……问什么问!”
他虽是有些生气的语调,可那里面的虚张声势还是被定宜听了出来。
多少她也了解一点男人的心理,大约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吧。
“不问就不问嘛,怎么这么凶……肚子饿不饿?”定宜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以作弥补。
任司曜这才低低“哼”了一声,语调舒缓下来:“你饿了?那我们去吃饭……”
“我昨晚看冰箱里什么都有,不如我们自己做吧,以后……自己动手,可以节省很多呢。”
定宜只不过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任司曜瞬间沉默了下来。
“你怎么了?”没听见他开口,定宜有些讶异的起身望向他。
任司曜的眸光却一点点的认真的起来:“定宜。”
他握住她的手,“从今往后跟着我,或许会让你吃苦……”
定宜立刻摇头,毫不在意的对他笑:“我不怕,司曜,我什么都不怕。”
“可我不舍得……”
“与你在一起,就算是吃苦我也不觉得是吃苦啊,更何况,我们凭借自己努力生活,也不算是吃苦。”
任司曜不免有些颓丧,定宜却总是耐心极好的安慰他:我们现在又不用担心衣食住行,你只管好好画画就可以了,总有一天会有人知道你这些作品的价值。
画室就那样萧索的经营着,纵然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鼓起信心,可当有一天,两人忽然发现他们的存款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无法支付的时候,任司曜终究还是失控的爆发了出来。
定宜找了他整整一个晚上,都找不到他人,她实在太担心,最后没办法只得打给尘沣——原本尘沣和孟行止顾峻成他们在画室支应不下去的时候是要出面相帮的,只是任司曜这人向来心气高,不肯接受他们的资助,甚至不惜翻脸相逼迫,众人也无可奈何,想要私底下偷偷相帮吧,可又怕任司曜这样敏感的人察觉了真的闹的不可开交,也只能心里担心他们。
尘沣和顾峻成他们沿着大学城一路找,终于在一个小酒馆里把喝的醉醺醺的任司曜给找到了。
定宜当时就哭了,这还是她与任司曜一起回来之后,第一次哭的这么厉害。
任司曜当场酒就醒了一半,抱着定宜眼睛都红了。
“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没钱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又不是连饭都吃不起,画卖不出去又怎样啊,大不了我工作养着你……”
定宜哭的泣不成声:“你不许再这样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任司曜咬了牙点头:“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你给我保证。”定宜擦了擦眼泪,固执的开口。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任司曜狠狠抱住定宜,这小小柔软的身躯,仿佛是他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里,最后的救命浮木。
定宜在社区的卫生所找了一份工作,依旧是做护士,却比从前还要忙碌起来,有时候任司曜回来等她等到睡着了也见不到,就有些怨言,定宜只得一次次哄他。
画室没有收入,司曜不肯让任何人帮忙,他们总要吃饭交房租啊,她不工作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