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听罢一惊,担心道:“姑娘可有把握?这刘氏实乃口蜜腹剑阴险之妇,姑娘万不可冲动行事。”
原来吴妈妈也知道此次事件的背后操手是苏刘氏啊!
“我知道轻重,这次我要让害我的人付出代价,只是还得委屈妈妈在这儿多受几天苦……”青菀握住吴妈妈的手。
“老奴不打紧,只是那苏刘氏娘家势大,听说她娘家大哥是太子府的门客,也有个正四品的官衔,要不是苏刘氏是个老姑娘,也不至于嫁给苏老爷当续弦。”吴妈妈有些担心。
“什么,苏刘氏她……”青菀听到这个信息有些意外。
吴妈妈点头道:“老奴也是到了洗衣房才听人议论的,苏刘氏年少时性格倨傲,说了很多人家都不乐意,一直拖到了19岁,成了老姑娘,才不得不许配给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少爷,可惜快要成亲时,那小少爷不知怎的突然病死了。”
原来苏刘氏还有这么一段渊源,难怪她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苏明焕和青菀这么的不顺眼,原来是因没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爱情而嫉妒旁人呢!
青菀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过也因这个想法,让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第一次见苏明焕时那么烦躁。因为她的内心里,未真正将自己与身体原主重合,就连看待苏明焕对青菀的爱情,都仿佛在看别人的一样,主角根本不是自己。
是了,她只不过占据了原主的躯体而已,灵魂却是自己的,试想一下,当自己成为被爱的替身,任谁都会感觉难以接受。
一想到要在这场欺瞒的爱情里过一生,青菀便觉得难过。
“听说没啊,苏老爷在京中置了个大宅子,准备要举家搬迁了!”
“不过老爷说了,就算搬迁,这苏宅还是祖宅,也得有人留守看护。”
“唉,最好别留下我,能跟主子进京,那是何等荣耀之事!不行,得提前找找关系,否则,真要给留下了……”
不远处,两个路过洗衣房的小丫鬟叽里呱啦地交谈着,尽管声音不大,但青菀和吴妈妈都听得一清二楚。
“姑娘,老奴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吴妈妈突然道。
这种预感,青菀也有,看来事情要尽早解决了。
“妈妈,你觉得小顺这个人怎么样?”青菀问。
吴妈妈不知青菀为何这么问,但也没感觉有何不妥,便答道:“是庙里的孤儿,先夫人觉得可怜,带了回来,年纪小被安排跟着马夫喂马,人很机灵,跟谁都没矛盾。哦,他最喜欢贞竹了,说贞竹长得像他失散了的姐姐。”
青菀听了点点头,便告别了吴妈妈,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里一切正常。
苏家要举家搬迁,想必此时苏刘氏一定无暇顾及自己的事,但青菀不想拖,所以决定主动出击。
青菀叫来了贞竹,两人一起商量计策。
正屋那边,止不住的笑意洋溢在苏刘氏的脸上,让她更加容光焕发。
苏老爷——苏世正则满面春风看着比自己小近十岁妻子,心生自豪,眼下仕途无限光明,苏世正只盼年轻的刘氏能早日为他多生几个孩子,为苏家开枝散叶。
苏明焕去请安的时候,看见他爹与刘氏恩爱的场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脑海中浮现起他娘亲温柔贤淑的模样,心里便有股憋气的恼怒。
苏世正并不了解儿子内心的感受,因为刘氏做足了表面功夫,让苏世正觉得刘氏待继子是真心诚意的好。
苏明焕请了安便离开了,刘氏趁机向苏世正说起了青菀的事。
“我记得那孩子平日十分乖巧,怎么时下变成这般了?”苏世正有些不敢相信青菀会行偷盗之事。
“是啊,那么乖巧的孩子,妾身也觉着遗憾。”刘氏装作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道。
为了这小蹄子,她的另一只祖传的碧玉镯已不知所踪,想起来便心痛肉痛!
苏世正想起过去家里遇到困境时,青菀毫不犹豫将自己全部体己银子都拿了出来,便对刘氏道:“这事就算了吧,这那孩子终归对咱们苏家有过恩的。”
刘氏假装叹息起来,在苏世正不解的目光中,她娓娓道来:“前些日子,嫂子给我来信了,信中提到我与老爷成亲之时,她一个会看面相的族兄见了明焕,赞明焕相带贵气,日后定是不凡,金榜题名、加官进爵那是指日可待之事。嫂子说,她结识的几家权贵中,都有家世教养极好的嫡女尚待闺中,只可惜明焕婚配过早,嫂子纵使有心想为明焕谋求也无法……”
“明焕的亲事是慧娘定下的,此事休要再提!”苏世正说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起初赞儿子的时候,他是很开心的,但听到刘氏说儿子婚配过早,难免让他感觉这是对慧娘给儿子过早定婚成了儿子前途障碍的指责,不管苏世正对刘氏怎么宠爱,已逝的原配——慧娘在他心中还是有分量的,他不容许任何人对她不敬。
刘氏却是委屈地哭起来:“老爷,妾身对文慧姐姐也是极尊敬的,不然也不会对明焕视如己出,妾身若是狠心之人,哪会管继子前程的好坏?!”
苏世正知道自己的态度吓到了刘氏,便安慰她:“我也不是怪你,你真心实意待明焕我也知道,别哭了,我心里都有数。”
刘氏听罢,非但没有止住眼泪反而哭得更凶:“明焕的亲事,无论是妾身还是妾身的嫂子,都是万不敢干涉的!妾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只是那青菀毕竟有了污点,整个苏宅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就算咱们不计较,还能把所有知道的人全都杀光,来堵住日后到了京城那些随时可能会起的闲言碎语么?”
苏世正听了沉默不语,似在沉思。
刘氏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又趁热打铁地泣道:“妾身实在不敢保证,万一这些闲言碎语,传到了老爷的上司或同僚耳朵里,您将如何面对?为了昔日恩情,为了对姐姐的尊重,是,咱们可以不在乎不理会,可明焕呢,有朝一日他入朝为官,有这样一个行为不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妻,他又情何以堪?!”
苏世正神色大变,刘氏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她没打算停下话题,因为更重要、丈夫更重视的问题,她还没说。
“老爷,明焕可是咱苏家嫡长的大少爷,在您之后咱苏家未来的支柱,日后还要给弟弟妹妹做表率……”刘氏说到这里,不免有些羞涩。
苏世正听得汗颜,对刘氏的分析开始认同起来,特别是刘氏说到儿子明焕要给日后的弟弟妹妹做表率时,他全身都沸腾起来。
光耀门楣的同时壮大家族——这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最大的愿望,刘氏恰恰说中了苏世正的心思。
“那依夫人所见,我们当如何处置此事?”苏世正的态度已转变成征求意见了。
刘氏见目的达到了,拂袖抹干眼泪,娇嗔道:“老爷,这事其实不难,是老爷心善,被恩情蒙住了心。”
刘氏倒是有一手,最后还不忘拍苏世正的马屁,不过很受用。
她将嘴贴近苏世正的耳边,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苏世正听完,高兴地搂着刘氏道:“既解了忧患还能留下贤名!贤妻啊,月琴,你可真是我的贤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