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说:“这京城来回快马加鞭最少也要五六日,能行吗?”
“看他的造化吧,”神医说,“你速去速回!”
紫英把铭瑄化妆成一个小书童,看看不行,与告示一对,像。她又拿来一套破旧的衣服,一会儿一个邋遢的小乞丐出现在众人面前,一点也没有铭瑄那俊俏相。紫英行大礼相拜“弟弟,这次你为了姐姐冒险进京,姐姐在此谢过。”铭瑄立即扶起紫英,着急的说:“姐姐,你放心,铭瑄一定小心行事,你就在这等我和妙青回来吧!”紫英又叮嘱了一番,铭瑄才随着众人走了,铭瑄心里想:“要是莲儿就好了,他和月荷小姐就在江南呢!”想到莲儿,铭瑄会心一笑,他心里暗笑自己没出息,家父大仇未报,却想着儿女情长,他长吁了口气。
俞大猷又挑了两名得力随从,给好驿站令牌,确保他们每到驿站随时换上宝马良驹,加快来回速度。三人领命而去。
峨眉师太和赛神仙夫妇说了几句,她忽然想到一个人,她转身到内室。
“紫英,为师回去找碧云师祖,毕竟他老人家是士文的师父。看看他老人家有无好的办法。”紫英听师夫这么说,跪拜在师父的面前。
这么多年,碧云始祖曾为找静云师祖的下落,多次峨眉山寻访,都被峨眉师太挡了回去。有几次看到碧云始祖跪在山脚不起,真想下去把师祖的行踪告诉他,可是她不敢违背师命。而这次为了士文,师父竟然违背祖训,亲自去找碧云始祖。紫英则能不感动?她泪盈盈地向恩师拜了三拜:“多谢师父!”
宛如看了紫英一眼,叮嘱紫英,此时最好不要让静云师祖知道。宛如知道,依她师父的秉性,她是绝不会原谅碧云始祖的。紫英当然满口答应。
“紫英,你在这好好陪士文,士文的生命非常重要,他不仅要报家仇,更重要的是他身上还有一份天大的秘密,如果他有何三长两短,那么这个秘密就永远也解不开了,铲除奸臣的大计就要落空。”俞大猷反复叮嘱。
赵无义、江雪莲夫妇说:“士文的生命如此重大,严嵩那老贼及京城四虎都在不会放过他的,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以免士文遭遇不测。”俞大猷又挑选几个亲信,赛神仙夫妇、张成与神医扁洪之都留下照顾,其余众人回府。
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微肚白,初秋的早晨空气中弥漫着收获的香味,那薄薄的若隐若现的薄雾俏皮的在他们的脸上轻轻的摸,人就如在仙境漫步。俞大猷深深的吸了一口这醉人的秋香,他觉得沉重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回到府上,天已亮了,俞大猷刚想休息一下,门卫来报“戚大帅信使到!”
俞大猷接待过信使,众将也陆续到了大帅府,排序做好。
“为了更好的打击倭寇,戚家军发明了一种鸳鸯阵法,戚元帅还派人来负责操练,所有人等必须听从号令,认真操练,违令者定斩不饶。”然后一一分派下去。各皆领命而去。
再说明轩他们马不停蹄昼夜星辰的跑了三日,终于赶到了京城。铭瑄拿着信物到徐丞相府。徐阶看了俞大猷的书信,拿起笔写了几句话,唤了个机灵的丫头带上到端妃府,端妃接过纸条一看,上写:“因家有要事,速让丫鬟莲儿过府问话。”端妃不敢怠慢,立即命莲儿跟了过去。
到了丞相府,铭瑄把紫英写的信递给妙莲,妙莲看罢,低头不语。
“丞相大人,恕妙莲不能前往。虽然我是父母之命,但那是爹爹临终遗言,我走投无路,以死相逼他才答应的,现在我明白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再说,我报仇雪恨的日子就这几日,这是我苦苦等来的机会,因此我更不能离开。”
铭瑄一听急了,“可是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士文死吗?”铭瑄不说便罢,妙莲听罢,心里百感交集,想到新婚之夜,士文不辞而别,她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当初他为啥忍心在新婚之夜抛下我孤零零的一人不辞而别?现在他生死由命,我不去。”
徐阶心里知道,士文性命攸关,要除去严嵩这帮祸国殃民的奸臣离他不行。再拖延时间,士文恐怕真的小命不保,那么多年的心血岂不付之东流?可是又怎么劝说妙莲?无奈之下,他权衡再三,把士文的秘密告诉了莲儿。
“谁在那?出来!”铭瑄忽然拔剑跑向门外,四下一看,早不见人影。
“看来我们的谈话已经不是秘密,要紧的是赶紧把士文救好,要不然我们的复仇大业无望了。”徐阶看着妙莲,他不能去强迫一个姑娘家。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眼巴巴的望着妙莲,妙莲终于答应回去向端妃告别。
妙莲向端妃细说原委,听说士文中毒的症状后,端妃像想起了什么,叫莲儿迅速叫铭瑄过来,她有办法。莲儿高兴得连拜三下,心想:“真乃天助我也!”徐阶和铭瑄听莲儿说端妃有办法,立即赶了过来。
行完君臣礼节,端妃叫铭瑄把士文中毒的症状详细的描述了一遍。端妃听完后说:“不错,这种毒是东瀛的樱花毒,有次妾陪皇上对弈时,给皇上炼不老仙丹的大师陶忠文,邵元杰二人提到此药方,这二人必有解药。不过,这两人巧舌如簧,把一心想长生不老的皇上哄在西苑,鼓弄修斋建醮,就连妾身现在也难得见皇上一面。”
“娘娘的意思,那里有重兵把守,不易搞到解药?”
“正是,现在西苑就像铁通,连苍蝇都难飞进。朝廷大内高手日夜守护,要想盗得解药绝非易事。”
莲儿听到这说:“莲儿有个主意,现在严大人不是每天都到各宫挑选宫女过去侍候皇上的吗?请娘娘明天把奴婢送给严嵩,只有这样,才可以有办法弄到解药。”
端妃听莲儿这么说,迟疑了一下,没有言语。莲儿跪在端妃前面:“自从月荷小姐把奴婢留在娘娘身边,承蒙娘娘错爱,您的大恩大德,莲儿永记不忘。若不是救人心切,莲儿愿终身侍候娘娘。望娘娘成全。”其实谁也不知道莲儿此时的心里是恨不能立即到皇帝身边,亲手杀了他,为爹娘报仇。
端妃虽然舍不得,想想实无它法,也不好再说什么。
徐阶和铭瑄回府,等候莲儿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端妃亲自为莲儿梳头,望着镜中那灿若桃花的脸蛋,想到此去莲儿很可能将一去不返,她的心里一阵酸楚,不觉落下泪来。
莲儿把轻轻地偎在端妃的胸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娘娘,莲儿以后再也不能侍候娘娘了。”两人洒泪而别。
端妃把一对稀世珠宝,悄悄地塞进前来带莲儿的公公,悄声叮嘱这是她的人,请多关。那公公知道端妃神的恩宠,哪敢怠慢,就挑了个轻活给莲儿,每天为皇帝奉茶,然后回话给端妃,端妃又给他很多赏赐,老公公这才满意离去。莲儿按照端妃的吩咐,挑了一件花纹淡一些的衣衫穿上,把端妃给的天竺国进贡的香水略施一点,等候太监宣召奉茶。她想到就要见到昏庸的嘉靖皇帝,心里不免有点紧张。虽然嘉靖帝昏庸,但他毕竟是天子,天威还有的,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女子,怎能不紧张?用完晚膳后,莲儿听得太监高喊“奉茶!”她轻挪莲步,手托茶具缓缓而出,她记着端妃的吩咐,要能在嘉靖帝看她的第一眼给他留下好印象,接着一切皆有可能。嘉靖帝今天正为修斋建醮的事遭到几个大臣的反对而气恼。他坐在金銮椅上,正心烦意乱。忽见一仙女手托茶盘飘逸而来,他禁不住从金銮椅上站起来,心中狂喜:“莫非朕的功德感动上天,真让朕成仙来到了天庭?”
必定是第一次见到嘉靖帝,莲儿心里不免有点紧张,她压住强烈的心跳,为嘉靖帝奉茶,那茶叶是西湖的头等龙井,莲儿记住端妃的方法,茶水缓缓地流入杯中,顿时烟雾缭绕,清香满怀。莲儿倒完茶,递到嘉靖帝的面前,嘉靖这才回过神来。莲儿只听得说:“抬起头来,让朕看看。”莲儿只好慢慢地抬起粉脸,这个老色鬼眼睛顿时都直了,只见眼前美人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气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不是西施却胜是西施。
嘉靖帝心花怒放,“朕怎么以前没见过你?”跪在地上的莲儿等着嘉靖帝喝完茶,好退出,听嘉靖这么问,她只好轻启朱唇,嘤嘤而语:“奴婢是端妃娘娘派来侍候皇上用茶的。”说道端妃,嘉靖帝这才想起来。“娘娘还好吗?”
莲儿回道:“娘娘很好,只是她每天心里都惦念皇上您。”
“难得她这么有情义,过几天朕抽空去看看。”莲儿退下来回到屋里,只觉得浑身是汗,她用手摸着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心想:“自己怎么这么没用?看见这昏君竟然害怕成这样,这大仇还能报吗?”莲儿想了一会,又觉得自己今天表现不错,为了救士文,只好这样了,她闷闷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