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俞大猷的严密监视之下,过了几日,士文的身体大有好转。他心里一直琢磨着师太说的意思,那个玉马首究竟有何作用?紫英身陷狼窝生死如何?”想到紫英他的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恨不得立刻把心上人救出来。
他来到俞大猷房间,说了自己的心事。
“士文,你也不用太着急,我们已经派了人随着师太去暗中保护,如有情况,立即报告。不过有一事下官反而不解。”俞大猷说到这顿了一下。
“大人,请讲!”沈世文说。
“据探子所报,戴维对紫英照顾细致入微,就连药物都是他亲手熬制煎送,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
“无论怎么说,我们都应及早救出紫英才是,以免夜长梦多。”沈世文急着说。俞大猷沉吟道:“对于这种情况,我分析有两种可能:一是戴维与紫英关系不一般;二是戴维想感化紫英,说出什么秘密;三是紫英 握住了戴维的什么把柄,戴维不敢对他下手。总之,肯定有一个原因使他投鼠忌器,最起码到现在未对紫英下手。所以能否把你知道的有关事情说出来我们共同商量救人之策。”
听戴维如此一说,士文心里想把玉马首这个秘密说出,可是想到师太对他的表现他又踌躇起来。
这一切没能逃过俞大猷犀利的目光,他屏退左右:“莫非先锋官有何难言之隐?如果信任在下,不妨说不来听听,看能不能对救人有好处。”
俞大猷,字志辅,又字逊尧,号虚江,汉族,福建泉州北郊濠市濠格头村人,生于弘治十六年。明代著名民族英雄、抗倭名将、儒将、武术家、诗人、兵器发明家,他最主要的功绩是领导抗倭战争。他历任明代三朝,一生坎坷。戎马生涯四十七年,“时而受重用,名声显赫;时而受贬责,沦为囚徒”,四为参将,六为总兵,累官都督。本邑好友潘湖黄光升密授俞大猷方略,率部转战于苏、浙、闽、粤之间,身经百战,战功显赫,“俞家军”威名赫赫,与当时另一位抗倭名将戚继光并称“俞龙戚虎”。《明史·俞大猷传》曰:“大猷负奇志”,“忠诚许国,老而弥笃”。
士文早就听闻俞大猷大名,所以他把紫英托他保管的宝物一事详细的告知了俞大猷将军。
果真如此!俞大猷背着手在踱来踱去,他想起杨继业一次喝酒时和他讲过的话:“俞兄,如果我身遭不测,你一定要告诉小女,保护好家传密保,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想到这俞大猷明白,这宝物非同一般。“士文,你仔细想想,那么多人向你打听这个宝物的下落,莫非这宝物隐藏着什么重大机密?”
“要想知道这个秘密的话,只有救出紫英才能知晓!”士文故意卖关不说,这个秘密牵扯着太多人的生死。
“老夫猜想的肯东没错。”俞大猷自言自语。“士文啊,暂时不提,难得今天风清气爽,今晚陪老夫下一局如何?”
“士文恳请大帅出兵,随我去救出紫英。”如果不是怕违反军令,恐怕他早就到了紫英身边。
“来来来,人是要救的,可是也不能急在一时,对吧!”俞大猷捋着胡须呵呵一笑。士文无奈,只好坐下来陪着。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哪有心思下棋。连下两盘,士文都输了。
“士文,只要你赢了我,说不定你想见的人,很可能就能出现在你的面前。”士文听了这话,只好静下心来,与俞大猷用心对弈。一晃时交三更,两人未分上下。忽听外面有人来报:“大人,人回来了。”
“请进!”俞大猷手执棋子,“士文,这局我们下次接着来。”
从外面进来十几个人,士文一看,他觉得心跳加速,喘气都有点困难,他深吸了一口气,冲上前和进来的一个人抱在一起。众人见了,都鼓起掌来。
士文紧紧抱住紫英:“真的是你吗?还是在做梦?”原来俞大猷早就暗中派人前去营救紫英。沈世文想不明白,救紫英为啥不给他参加?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现在人平安出来就好了,他向俞大猷深深鞠了一躬,俞大猷哈哈一笑,“有恋人今天终于相聚,你们好好去说说知心话吧!”
俞大猷抱拳又对其他人说“今夜辛苦各位,俞某在此谢过!”
“大帅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都是江湖义士,不用客气。”众人散去。紫英回来,俞大猷没有丝毫高兴之意,却更心事忡忡。
宛如师太在静坐打禅,见到俞大猷和贴身两名侍卫进来,她也愁眉紧锁。
“还有明天一天,士文……师太,您见多识广,请问有何解毒之法?”
宛如师太摇摇头。“如果再不能找到解药,士文恐怕小命难保啊!”这边几人在愁眉不展。再说士文见到紫英,心里非常高兴。他回到房中,拉着紫英坐下,傻傻的看个不停。紫英被看的不好意思了,伸出手指点了他一下他的额头:“诶诶,干嘛呢,就像不认识似的,看得人都不好意思了。”士文感觉眼睛有点模糊。他伸手揉了揉,“呵呵,来得太突然了,我还以为在梦中。”他把紫英拥进怀里,想好好的亲热亲热,可是他的心里莫名的一阵疼痛,一阵紧似一阵。这种感觉从他回来就有,只不过疼得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疼痛一次比一次厉害。今天他觉得浑身就像爬满了蚂蚁痒痒的说不出的那种难受。他蜷缩成一团,无力的倒在床上。士文让她赶紧点击督脉、任脉两穴。紫英慌了,立即拉他坐起,给他运功治疗,可是一运气她的气就会被士文的内力反驳过来。她把士文放好,跑到师父的房间去找宛如师太。她看到俞大猷还有几名将领也在,她顾不得许多,拉着师父就走。“师父,快请去看看士文,他不知怎么了,忽然倒地不醒。”众人来到士文房间,只见士文两手在身上狂抓,衣衫破裂,身上满是道道抓痕。
俞大猷拿出一粒药丸给他喂下,不大会儿,士文终于昏昏睡去。紫英打来热水,给他浑身擦洗干净。俞大猷告诉紫英事情,士文中了一种毒,最多能活七天时间,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在剩下的这一天里,他每一个时辰都会发作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直到最后浑身血管爆裂而死。紫英听了,如雷轰顶。
原来上次给士文解开手铐脚镣之时,俞大猷手下,有个懂点倭寇语的,听到有小矬子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这个人救回来也是白救,他最多不过再多活七日而已。”他立即把这话告诉俞大猷。
俞大猷立即把那小矬子提过来反复拷问,才知道士文却是中了一种剧毒,叫“七日丧命樱花毒”。这种毒无色无味,像水一样,让你喝下去,前几天中毒人没有太大感觉,到五日后天天加剧。七日之后浑身发痒,从内脏腐烂,最后血管爆裂身亡。
他们想从小矬子嘴里得到解药,可惜那两人却死不开口,竟然拿长刀剖腹自杀。俞大猷和宛如师太派出众多的人,一直在暗中寻找解药,终究没有找到。
看着士文,疼痛加深,他只好试着给他吃一些其他药的解药,期望能误打误中。可是终究未能抵过这种毒性。他们知道,对于一个身怀大志,身负大仇的士文如果知道此事,会意味着什么,他们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救出紫英,让两个有恋人好好相聚。所以这一切都瞒着士文。
紫英明白原委,擦干泪水,回到士文的房间,轻轻地坐在床边,看看士文那消瘦的脸庞,她忍不住把脸轻轻的偎在床上。她轻轻的握着士文的手,士文手腕上的伤已经结痂,想到两个人这么多天来的艰辛经历,再想想士文还有一天一晚的时间他就回抛下她而走。她的心如刀搅,她很老天对她的不公平,将痛苦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从她的身边无情的带走。她心里痛骂阎王,如果不是来报仇,他们也许不会这么经受这么苦痛?莫非她和士文真的不可能再回到今生?
她抱着士文,月光照在士文那苍白,英俊的脸上,虽然脸色蜡黄,但是却掩不住男子汉的俊逸。柔柔的钻过窗棂给房间里挂满了温过馨的帐幔,它要给他们留下它最美好的月色。想想她掉下悬崖,士文义无反顾跳下来,和她共生死,她的泪流了下来。
“士文,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紫英把脸偎依在士文的胸前,“士文,如果你死了,我绝不苟活。”
士文朦朦胧胧中,听到月荷的低语,闻到了那种令他朝思暮想的香味,觉得身上苦痛减轻了很多。他抓住紫英纤细的手,在掌心慢慢地摸。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