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觉得伤口已经不似已经那般疼痛,她想办法脱身。正想着,戴维来了,他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紫英转过脸不理他。他拿着汤勺,舀了一点,自己尝了一下,又舀满一小勺,送到紫英嘴边。紫英不言不语也不喝。
“如果呢,你再不张嘴喝药,那我就只好……”他故意拖着声音,“你想怎样?”“不怎样,那我就只好还是用嘴来喂你了。”
“无耻,坏蛋,坏蛋!”紫英一连串的骂出那么多,“莫非自己昏迷时的药是他用嘴来喂的吗?”她想到两人嘴对嘴的情景,不由得生起气来,把会骂的那些话都骂了出来。
“那你还喝不喝?”戴维端着碗嬉皮笑脸的看着她,“不喝,我可真的用嘴喂罗!”说着他端起碗喝了一小口,紫英见状,端过碗把药和了下去的骂;“你等着,看我伤好了,怎么杀你!”其实戴维说得还真没错,当大夫把紫英的伤口包扎好后,昏迷的紫英发着高烧,满脸绯红,喂到嘴里的药就淌了出来,戴维心疼的看着宛如睡美人的紫英,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在外面,身边又没有佣人侍候,那些御林军能伺候吗?情急之下,他用嘴喝着药,用手掰开紫英的樱桃小口用气送了进去。在他的唇碰到那柔软香酥的唇时,他的心颤抖了。他想不明白,自他当上御林军首领时,他觉得今生不会对哪个女人动情,他不想让一个女人跟着他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想起已过世的爹娘生前常对他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话,想起爹娘临死前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他的心乱了。他不明白,爹娘那死
不瞑目的眼睛都没能让他的心复苏,现在这么个女孩却为何让他失去方寸。看着床上的紫英,他希望她永远这样躺在那里,不要醒来,这样他就可以和她安安静静的在一起;又希望她醒过来,可是又担心醒过来的她会离开他而失去与她在一起的机会。他的心里充满矛盾,难道这就是爱,男女之爱?原来是当爱情来临的时候,竟然是这样悄无声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一轮明月独悬空中,戴维满心烦躁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此时此景,谁能与他共享这人间美景。他解下腰间的软鞭,在院中耍了起来。一趟耍完,他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想起紫英的药不知吃了没有,赶紧转入房间。紫英见他进来,抓起床上的枕头扔了过去。戴维笑着走过去:“美人,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能动怒,万一伤口再复发,在这医生可是很难找的哦!”说着他走过去,紫英因被他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只能用眼睛狠狠的盯着他。“卑鄙,快给我穴道解开!”
“不行哦,美人!你伤口还没好呢,你脾气那么暴躁,万一伤养不好烙下个毛病我可不好养哦,再说这万一我不在这里你跑了咋办,到哪再去找你?”
“你找我干嘛,不怕我下次看到你杀了你。”
“英雄花下死,做鬼也花心哦!是不是,美人?”看着戴维要凑过来的脸,紫英急得大喊: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
“嘿嘿,就什么,就亲我啊!”看着眼前这张坏坏的无耻的脸,紫英嘴里气得哇哇的叫“坏蛋!”。想爬起来,可是浑身不能动。
紫英看着戴维那坏坏的样子,低得越来越近的脸,动弹不得的她吓得闭上眼睛,她清晰地感觉到戴维嘴里呼出的热气,她浑身都冒出了汗。可是戴维只是把她的被子向上拉拉,把她盖好,就出去了。
紫英经过这么一折腾,浑身松懈下来,不觉困倦,又沉沉睡去。
戴维转身出了紫英的房门,叫来两个小兵:“去把老板娘给我找来!”一会儿,饭店老板娘——那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扭着腰进来了,戴维看着眼前的这个妇人感觉心里呕心,可是不看也不行啊,现在有事要请她帮忙呢!原来这对夫妇是严嵩派来的眼线,借开饭店为名,为严嵩做了不少坏事。“你现在去给床上的姑娘衣服换下洗洗!”“她不听将军您的,而且他和沈世文还是同伙,将军应该把她给杀了以绝后患才是,为何还要替她疗伤换衣?”
“叫你做你就去做,我自有我的道理。”
“是!”
“千万不可伤害她,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我要你的命。”
“是!”店夫人怏怏的走到床前,揭开被子,伸手就去解紫英身上的衣服,紫英睁眼一看,惊呼:“你干嘛!”
“我能干嘛,帮你换衣服!将军真的中了邪了,每天帮你疗伤还要帮你洗衣服,真的怪了!”那店夫人嘴里嘟囔着,给紫英换好衣服走了。
紫英觉得身上舒服了很多,她试着爬起来,挣扎了几遍,仍然没用。就在她心里着急之时,戴维走了进来,“怎么?想逃跑?没门!”
“你这么做是大丈夫所为吗?赶紧解开我的穴道。”美人此时如刚出笼的小老虎,咄咄逼人。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有了美人相伴,怎能让你走了,是不是,美人?”
看着紫英那因为生气而红晕的脸庞,戴维还真想帮她解开,可是他想起大夫临走时叮嘱:“她的伤口离心脏很近,千万不能让病人活动,一旦伤口出血,就是华佗在世恐怕也医不好了。”
想到这些话,戴维只好狠心的帮她点上穴道,任她误解。紫英怎么知道这些,她对戴维只有仇恨,心里恨不能立即杀了他。紫英被戴维救治疗伤不说。
且说沈世文和师太逃离敌人追捕,师太见士文的手腕与脚腕处都被铁铐那锋利的刃口碰破了皮,她拿出止血膏想给士文的伤口敷上,可是那利刃紧贴皮肤,药敷不到上面。士文见师太担心自己,坦然一笑,“您老人家不用担心我,等我回军中再想办法。只是,我虽出来紫英却又身陷虎窝,现在生死未卜,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救出紫英才是。”想到紫英,士文想起了紫英曾经托他找师父的事。“紫英曾经跟我说过,见到您,一定要亲手把宝物送给您。”
峨眉师太微笑着点了点头:“前些日子,紫英也和我说过几次。你知道这宝物的作用吗?”宛如右手数着连珠,左手合十,眼睛微闭。
“紫英还为来得及和我说。”士文如实回答。“那就好!”士文心里纳闷:“我不知道反而好,这是为什么呢?”但是他又不便多问。
为了尽快解开手脚上的铐子,峨眉师太把沈世文送到了军中。众人一看,先锋官回来了,都很高兴。大家都想办法想除掉戴在手脚上的铐子,可是试了很多种办法都没有成功。俞大猷召集将士议事,寻求开拷之法。
抗倭大帅张孚敬问说也派人来问个究竟,大家对这洋玩意束手无策。
“将军,这几日我们不是活捉了不少小矬子,要不带过来问问?”一直站在堂下的一名兵士说。一句话提醒了众人,大家连说好。这就叫解铃还需系铃人。
一会人,四名手执兵器的士兵押上来两个人,俞大猷示意他们把士文手脚上的玩意打开,那两个人叽里咕噜的摆手说不会,俞大猷示意手下可以给他们两颜色瞧瞧,于是大家在他们两面前架起了一口大锅,过地下大火在熊熊的燃烧。
不一会儿,水就沸腾了,俞大猷一挥手,两个士兵手拿着两只还在叽叽咕咕叫的大公鸡,两个士兵用手中的大火叉把公鸡往锅底一按,眨眼间,两只鸡就一名呜呼哀哉!两个士兵把稍胖一点的小矬子拉过来,又过来两人按住小矬子,那两士兵欲把小矬子的手放进去,那小矬子嗷嗷哀叫。
四人把他两押到士文面前,只见那两小矬子比划了一阵,大家终于弄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想回去拿什么东西。几个士兵跟着一会儿回到厅中,只见那胖点的小矬子拿着钥匙,朝士文手脚上戴的铐子的锁眼里顺时针转两圈,然后把钥匙使惊向里用力一捅,手脚上的铐子终于都被打开了。“这两个小矬子,实在可恶。来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俞大猷一挥手,“来人,把这东西给我把这可恶的家伙铐上。”俞大猷用东洋矬子的话告诉他们,他不仅懂他们的话,而且还在那生活了三个月。两小矬子这才哑口无言。原来在堂上他们两还以为没人懂他们的语言,就据说告诉彼此,会也不帮士文开。俞大猷知道对这两狡猾之徒,不给点颜色给他们看看,他们绝不会开锁的。据说现在犯人所戴的手铐脚铐就是那时流传下来的。是真是假,无从考证。士文的手上脚上手上处被处理好,士文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
俞大猷吩咐士兵带先锋官去洗漱更衣,弄点酒菜,两人开怀畅饮。俞大猷亲自送士文回到帐中就寝。俞大猷又安慰了士文几句,告辞而去。沈世文睡在床上,多日的折磨令他疲惫不堪,可是他想到几年未见的未婚妻好不容易见面却又为了他而身陷魔掌。他辗转反侧,想立即去救人,可几次走到门口,都被守门士兵挡回。“先锋官大人,不是小的大胆,而是俞帅吩咐我们要看着你好好休息,不让你走出这门。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请不要为难我们。”
沈世文回到这是俞大帅对自己的一份关心,他也不好再强来,只好回房睡了。